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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劉釗之死

  夜裡,涼風習習,庭院深深。


  佩瑤小心翼翼的推開宮門,探進頭來確認無礙后才慢慢的進了門,而後盡量謹慎的將門關好。


  「佩瑤。」身後傳來了薄胭的聲音,佩瑤關門的動作一頓,無奈咬牙,到底還是被發現了。


  「太後娘娘。」佩瑤轉身死死低著頭。


  薄胭站在檐下遠遠看著佩瑤的一舉一動,無奈搖頭。


  長寧宮中

  薄胭坐在上首,冷冷道:「說吧,這麼晚了你鬼鬼祟祟的去幹什麼了。」


  佩瑤怯懦道:「就是出去走走,沒幹什麼啊。」


  薄胭皺眉:「還敢撒謊了,你特特的將皇上誆來陪了我一下午不就是為了給你製造時間呢嗎,還不說實話嗎!」


  「奴婢哪裡請得動皇上,是皇上一片孝心。」


  「雪言這兩日為了政事愁的吃不好睡不好,再加上心中有愧不敢見我,輕易不來長寧宮,今日卻在這兒呆了一下午,怎麼都不走!你還瞞我!你到底去哪兒了!」


  佩瑤無奈挑眉,尷尬一嘆,看來瞞不住了:「奴婢……去了伊蘭軒。」


  薄胭心頭一跳,果然不出自己所料,可面上卻還要一派平靜:「你去哪兒做什麼。」


  「奴婢是想著百里公子同娘娘相處甚好,見了如今的情景是否有什麼法子。」


  薄胭一震:「你將嚴戎的話說給他聽了!」


  「這奴婢自然不敢!不敢悟了娘娘清名!」佩瑤連忙俯身叩首:「奴婢只是略說了一下嚴家所為,想著這畢竟是嚴家不顧西晉私自做主,看看他們能有什麼法子。」


  薄胭皺眉:「他們不過因利而聚,散了便散了,又怎麼會淌這趟渾水。」


  佩瑤癟嘴:「娘娘說的是,百里公子帶著奴婢拉東扯西,半點不往正事上談!虧得奴婢還高看他一眼,果然是個富貴子弟,也不知是當真聽不明白還是裝作聽不懂!」


  「他留在趙國不過是為了躲清閑,你又何必去為難他。」薄胭垂眸。


  「要是西晉太子在的話不知是個什麼光景,是否也會像他這般坐視不理。」佩瑤嘟囔著。


  薄胭心跳空了一拍,隨即苦笑,自己在想些什麼,即便是今安在能有什麼改變嗎,現在的形勢最適合西晉隔岸觀火,誰會主動引火燒身呢:「百里的意思應該就是錦安的意思了,大局面前講什麼情分,他能救你我一次,還會救兩次不成。」


  佩瑤慢慢低下了頭。


  「以後再也不要去找他了,平白示弱。」薄胭淡淡道。


  佩瑤點了點頭。


  話到此處,外間突然響起一陣焦急的叩門聲,伴著呼喚:「太後娘娘!」


  「何事如此慌張?」薄胭抬頭循聲望去。


  有小太監推門而入,顫巍巍的跪倒在地:「太後娘娘,出事了。」


  薄胭一陣心塞,無奈扶額:「又出什麼事了。」


  「劉大人……死了……」


  「你說什麼!」薄胭震驚抬眸,佩瑤亦是滿眼錯愕,一臉不敢置信。


  ……


  劉釗死了,屍體在後山被發現,死因是墜崖,一同被發現的還有嚴大少的屍體,死因相同。


  據目擊者稱,嚴大少與劉釗相聚後山,發生了口角,爭論的都是薄嚴兩家的問題,而後一言不合大打出手,最終一個不慎雙雙墜崖,才釀成這般慘劇。


  薄胭想要親自去大理寺查看屍體的,被一眾宮人攔著怎麼也不許她去生怕嚇壞了她,可薄胭卻十分堅定,一定要親眼看到劉釗的屍體。


  當天夜裡子時過半,薄胭便匆匆出宮來到了大理寺,因為屍體被發現的有些晚了,已經被山間野獸啃咬的十分嚴重,卻依稀能辨認出他的模樣。


  那血肉模糊的臉以及殘缺不全的身子,薄胭即便只是模糊的看著,也不由一陣心痛作嘔,匆匆來到了外間,嗅著滿鼻的血腥氣,險些不能呼吸。


  再看佩瑤,在看到劉釗屍體的瞬間便已經怔楞當場,顫抖著雙手翻看那殘缺不全的衣物確認了眼前人的身份后依舊不敢置信,蠻幹跌坐在地上,淚如雨下,哽咽片刻竟然生生暈了過去。


  薄胭扶著門廊,強自吩咐人將胚芽呆下去好生照看,自己卻連半步都走不動了,只能怔怔的看著不遠處劉釗的屍體,腦中不斷閃過同劉釗相處的種種。


  自幼第一個教自己讀寫名字的是劉釗,彼時他不過七歲,小的俊朗憨氣:「小表妹,『胭』字可比紅顏,表妹長大了一定是個美人!」


  猶記得他初次向自己表明心跡時惶恐不安的眼神以及被拒絕後心酸的笑意:「我便知曉結果,可還是想要說出來,不妨事,你總是我表妹,我必護你。」


  薄胭合眸,淚水卻依舊止不住的落下,是啊,他在用他自己的方式守護自己,這麼多年他無時不刻不再記掛自己,無論上一世還是這一世,他雖不懂變通,卻是將一顆真心捧到了自己面前,可自己卻只是躲避、推拒、沒有回應他哪怕半分……兩世,他都為自己丟了性命,明明昨日還同自己說話的人,現在卻變成了這樣一句冰冷殘缺的屍體。


  薄胭掩唇,心如刀絞,扶著門框慢慢跌坐在地。


  停屍間內已經亂成一團,沒有人注意到隱在角落的薄胭,劉家與嚴家認屍的人已經趕來,劉夫人見了屍身當即三魂丟了七魄,雙手顫抖著缺缺不敢去碰劉釗的屍體,嗚咽著說不出話來,再看嚴夫人在悲痛過後,上前拉扯劉夫人,口口聲聲叫劉夫人償命,下人們保護屍身的同時還要將嚴夫人與劉夫人隔開,滿臉的焦急。


  薄胭是想要去見劉夫人的,可是卻自覺無顏面對,劉釗昨日走之前同佩瑤說過要將事情交給他處理,當時自己怎麼就沒有反應過來呢!他必定是去找嚴七少了!在聽了那番話之後,他又怎麼會坐視不理,自己怎麼就沒想到,若是自己同他說兩句話,叫她心中沒有那樣愧疚……又或者是昨天自己壓根就沒有見他,他也就們不會遇到嚴七少,事情就……


  薄胭滿心自責,都怪自己,現如今叫自己有什麼臉面去見劉夫人……


  「太後娘娘可要保重身子啊。」身後響起了嚴七少的聲音。


  薄胭周身一震,滿臉憤恨的轉過頭死死瞪著嚴七少,也不知哪裡來的力氣,猛地起身沖向嚴七少聲嘶力竭道:「是你!」


  嚴七少悠然的抬手扶住薄胭,輕輕一帶,將薄胭帶入了拐角的陰暗處,確保旁人不會看到自己二人。


  黑暗中,薄胭雙眸含淚,死死的盯著嚴七少,嚴七少的雙眼亦是明亮的很,其中夾雜著些許陰鬱。


  「是你!」薄胭肯定道,什麼巧合,什麼意外,根本不可能!劉釗不可能與嚴大少發生口角,他在聽了嚴七少的話后一定是去找嚴七少對峙了,嚴戎藉此舉殺了劉釗,又除去了嚴大少,順帶挑起了劉家與嚴家的爭端,將劉家徹底拖入爭鬥中,一舉幾得,這必然是嚴戎的計劃!

  嚴七少幽幽的看了薄胭一眼,又將目光落到不遠處和抓著劉夫人撒潑打諢的嚴夫人涼涼一笑:「那樣一個酒囊飯袋的兒子他也傷心至此,著實好笑。」


  言罷,轉身看向薄胭:「太後娘娘切莫如此激動,身子要緊,無憑無據的話不可亂說。」


  「人的性命在你眼中就這般如同草芥,」薄胭冷笑:「你現在權勢滔天,聽聞嚴老爺近日卧病在床,府中朝中事宜全憑你一人做主,想來也是嚴七少謀划之功,嚴七少果然好手段,好心機。」


  嚴七少輕輕挑眉,再次握緊薄胭掙扎的雙手,,輕聲一嘆:「太後娘娘息怒,劉公子約下官面見之時隨身帶了一把匕首,如不是下官早做防範,現在在那處躺著的便是下官,下官也是為了自保。」


  「嚴大少墜崖也是你為了自保?你分明就是設了這個局,能一舉除了你不喜之人,呵,嚴戎,本宮竟然從來沒有看出你有如此狠毒的心腸,父母,兄弟,甚至是曾經的友人,可有何人是你能放過的?」


  「有啊。」嚴七少眯眸看著薄胭:「你啊。」


  薄胭嗤聲一笑,不屑一顧:「嚴七少是要本宮感恩戴德嗎?」


  嚴七少笑笑:「娘娘是十分厭煩我了。」


  「厭煩?」薄胭冷笑咬牙:「厭煩談不上,只是本宮從未對一人如此恨不得殺之而後快!」


  嚴七少依舊滿臉笑意:「那我還要榮幸作為這個娘娘心中這個例外了。」


  「你瘋了!」薄胭強自掙扎著想要掙脫嚴七少的束縛:「為了一己私慾,你竟然可以殺人!」這確實是薄胭意想不到的,在那日長寧宮一見之後,自己本來以為那日自己所見的一切已經是極限,卻沒想到嚴七少竟然如此狠絕,自己本事仰仗上一世的記憶做了判斷,卻忘了人心易變,今生的情景依然大變,而嚴七少也不再是上一世那個只會替嚴家謀划政局之人了,現在的他是要以自身利益為主,自然什麼都做的出來,是自己疏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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