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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完璧與否

  薄胭的雙手已經痛到失去知覺,慘白著一張臉看向嘉和帝,心中一片悲涼,自己多想過去狠狠給他一巴掌,可是,他是皇上啊,是薄家盡心效忠的皇上,能夠執掌薄家的生死,自己能再死一次,薄家卻不能。


  佩瑤給薄胭繫上的手帕很快就被鮮血浸濕了,佩瑤顧不上擦眼淚,對著嘉和帝狠狠叩首:「皇上!奴婢求您了,先叫太醫給娘娘包紮吧!」


  嘉和帝恍若未聞,冷冷的看著薄胭,忤逆他的意思就是有違皇命,況且還是在有可能通姦的前提下,自己自然不會有什麼好臉色。


  「來人,先將劉釗打入天牢!」嘉和帝眼中閃過一絲狠絕。


  徐貴人大喜。


  「皇上!微臣自願一死以證清白,但是皇後娘娘實屬無辜,請皇上明察!」劉釗直挺挺的跪了下去。痛聲道。


  薄胭合眸,無奈一笑,劉釗這話不更是袒護自己嗎嘉和帝只會更生氣。


  果不其然,嘉和帝眼中浮現一絲陰鬱和嗜血:「你倒是對皇后關心的很啊。」


  聞言,薄胭不都攏緊衣裳,忍著周身的寒顫,搖搖晃晃的站起身來朝嘉和帝身邊走去。


  「皇上,可否聽臣妾一言。」薄胭虛弱道

  「連朕派來的人也打傷了,你還要解釋什麼!」嘉和帝冷聲道。


  薄胭低垂的頭,有氣無力道:「臣妾此舉實屬無奈,也是為了皇上好。」


  「為我!」嘉和帝嗤笑一聲,滿是不信。


  薄胭墊腳,靠近嘉和帝耳邊,顫聲道:「這兩個嬤嬤並非皇上身邊信任之人,皇上怕是忘了,臣妾……仍是完璧……」


  嘉和帝聞言一怔,似乎想到了什麼,對啊,薄胭進宮多日卻還是完璧,被人一看就知道自己……


  這樣的事情涉及到男人的自尊,即便是嘉和帝九十六高齡也想要靠這點撐撐場面,所以對於民間傳自己「老當益壯」的事情才沒有追究,薄胭說的沒錯,這兩個人並非自己常用的嬤嬤,若是日後傳出些什麼恐怕不妥。


  想到這裡,嘉和帝面色稍霽:「這……」


  薄胭合眸,繼續道:「臣妾的意思是,若是皇上當真懷疑臣妾,那麼臣妾懇請皇上准許楊嬤嬤為臣妾驗身……臣妾究竟有沒有同人私通,一驗便知!」楊嬤嬤是嘉和帝身邊的老人了,她比嘉和帝小上十來歲,自打懂事以來便服飾在嘉和帝身邊,最是忠心耿耿,這個人應該不會被徐貴人收買。


  既然已經丟臉道這一步,薄胭便也破罐子破摔了,,為今之計,只有這一條路才能徹底打消皇上對自己的懷疑,至少證明自己身子是清白的才好討論以下的事情。


  呵,說來好笑,這個口口聲聲將自己當做髮妻一樣敬重愛護的人,不過是將自己當成一個好看的玩物、擺件,他要的只是一個完全屬於他的身子而已,至於自己會不會傷心難過,他沒有半分考慮過,哪怕他心中有半點疼惜自己又怎麼會讓自己受此屈辱。


  嘉和帝聽了薄胭的話深覺有理,畢竟自己不舉的事情是不能聲張的,否則如何解釋薄胭進宮多日還是完璧的事情,所以這驗身的人必定得是自己身邊信得過的人才能保全自己的名聲。


  「皇後果然思慮周全,」嘉和帝讚揚的點了點頭,轉露出一笑,假意想要敷一敷薄胭,目光觸及到薄胭雙手的鮮血后,又厭惡的皺了皺眉眉頭,收回了雙手搜,轉頭對著自己身後道:「楊嬤嬤。」


  身後一身藏藍色宮裝滿頭銀髮長容臉面的老嬤嬤立刻出列:「老奴在。」嘉和帝的意思她自然明白。


  「你給皇后包紮一下。」嘉和帝咳了咳對楊嬤嬤使了一個眼色。


  楊嬤嬤點了點頭,板著一張臉來到薄胭身前:「皇後娘娘請。」


  薄胭握緊拳頭,點了點頭。


  徐貴人一臉憤怨,轉頭打量了一下角落的兩個嬤嬤,恨鐵不成鋼的跺了跺腳,這麼好的機會竟然讓他們浪費了!枉費自己的布局!


  佩瑤滿眼擔憂,亦是不由自主的朝薄胭的方向跪行了一步,滿眼擔憂與心疼。


  薄胭搖搖頭:「無事,你們退下。」


  眾人依言退下。


  內室

  薄胭粗略的包紮了一下雙手,如同木偶一般立在屏風後面,任由楊嬤嬤一件一件的脫了自己身上的衣裳,心中說不出的酸澀與屈辱,最後一件衣裳落地,薄胭不由的打了一個寒顫,只覺得周身寒冷無比。


  楊嬤嬤略微粗糙的手指劃過薄胭白凈如玉的肌膚,感受著指尖的滑膩,楊嬤嬤不由挑眉,自己乾的是使喚宮中女眷的活計,連新晉秀女進宮都是自己主管,女子的身子自己也見了不少,像眼前人這般完美的身子倒是第一次見,單單是側面一個剪影便是玲瓏有致,那一低眸的嬌羞簡直能讓世上任何一個男子繳械投降,這樣一個女子生在太平盛世便是傾國傾城,生在亂世便是紅顏禍水啊。


  嗅著鼻翼間淡淡的幽香,楊嬤嬤原本提著的心有些放下了,見了那麼多女子,自己對於這一道上已經有所領悟,處子與非處子的有些差別不必驗身便能感覺得出來,比如這周身的體香。


  經了人事的女子身上的味道總有些魅惑與熱情,就像開的極好的玫瑰花,正是極艷的時候;而未經人事的女子周身的氣味便是朦朧的幽香,如同空谷幽蘭,純凈美好,而薄胭周身的味道就屬於後者,如楊嬤嬤這樣的人,只消一聞便能明白眼前人究竟如何。


  雖然已經心中有數,但是該走的流程還是要走的,楊嬤嬤扶著薄胭躺在床上,冷眼打量了一眼薄胭一邊動作一邊道:「老奴自幼伺候皇上,皇上的事情老奴沒有不知道的,進宮后委屈娘娘了,奴婢是粗人,待會兒若有冒犯還望皇後娘娘擔待,可能會有些不適,但請皇後娘娘配合,否則,老奴可不敢保證皇後娘娘還有沒有一個清白身子。」


  薄胭渾身僵硬的躺在床上,耳邊聽著楊嬤嬤冷冷的言語,顫抖著閉上了雙眼……


  內室里是一片冰天雪地,外間亦然,嘉和帝已經命一眾太監到外間伺候著,生怕一會兒一旦出了什麼醜聞會鬧得滿城皆知,而自己則是靠在椅子上十分認真的自己被戴綠帽子的可能性。


  徐貴人伺候在嘉和帝身側,一顆心也是懸著的焦急的等待結果。


  劉釗依舊跪在場中,雙手成拳,低著頭一言不發,額角是明顯的青筋。


  長久的寂靜,直到內室的門被吱呀一聲推開,眾人一齊循聲望去。


  率先走出來的是楊嬤嬤,依舊是板著一張臉面無表情的模樣,她身後跟著的薄胭面色難看的很,煞白著一張臉。


  佩瑤連忙快步上前扶住薄胭心疼的安撫著,嘉和帝與徐貴人則是一臉緊張的看向楊嬤嬤。


  楊嬤嬤對著嘉和帝笑笑,輕輕點了點頭,的了楊嬤嬤這樣的回答,嘉和帝懸著的一顆心終於是落了下來,輕鬆一笑撫了撫胸口,還好還好,自己沒被綠,徐貴人絞著的手帕一松,憤憤的咬住下唇。


  薄胭本是這次事件的受害者,但是得到的關注卻少的可憐,劉釗遠遠望著不敢近前。


  薄胭渾身虛扶的靠在佩瑤身上,周身止不住的發抖,剛剛那種屈辱的感覺另薄胭只覺得噁心,恨不得將自己泡在池子中洗上個四五遍才好!


  「娘娘。」佩瑤撐著薄胭的身子滿臉心疼,看了看一旁鬆了一口氣的嘉和帝以及滿臉憤然的徐貴人默然片刻,靠近薄胭的耳邊將那日送走劉釗時遠遠看見錦安的事情言簡意賅的說了出來,末了補充一句道:「娘娘,您看,今日這出會不會是西晉太子設計的,畢竟您現在是他在京城亦或是趙國最大的對頭,這件事一旦坐實必然會牽連薄家,可謂一石二鳥啊。」


  薄胭蒼白著臉色勉強鎮定下來,思索片刻沉聲道:「你當真看清了?是他?」


  佩瑤重重點頭:「奴婢看清了,只是當時覺得距離相隔甚遠他應該聽不真切這邊說了什麼才沒同您提,可是徐貴人剛剛提了雄黃酒,那日奴婢只看見了西晉太子,那麼值得懷疑的就只有他,只有他有能力,有動機做這件事情。」


  薄胭默然,佩瑤說的不錯,就目前的情況看來,卻是錦安的嫌疑最大,誣陷自己與他人有染既可以除掉自己,又可以讓皇上遷怒薄家,一下子除掉自己與薄家兩個絆腳石,確實事半功倍。


  薄胭這樣想著,腦子在飛速的轉動,若真是錦安所為,自己應該使個什麼法子才能擺脫困境……


  嘉和帝又和楊嬤嬤確認了一番,得知薄胭是完璧無疑這才開懷一笑,轉眼看著薄胭與劉釗等人的目光溫和了好多:「愛妃這般識大體,實是趙國之幸啊,」低頭看了看依舊跪在地上的劉釗,心情大好道:「愛卿怎的還跪著,瞧瞧朕也真是糊塗了,快快起來。」


  劉釗苦笑一聲起身,因為貴了太久,雙膝都已經麻木了,起身的瞬間踉蹌一下,嘉和帝故作關心的虛扶一下,整個場面實在假的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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