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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章:爺食言了卻是真的

  第二日衛靜姝還是拿了許家姐妹作借口往城南承華樓去了一趟。


  衛書啟恰巧不在京都,余氏不放心衛靜姝一個人去,還著衛靜婉跟著一道去的。


  自打衛靜姝上了馬車,她面上的笑意便再裝不出來,直到馬車停在承華樓前,那面色更是鐵青得厲害。


  衛靜婉總覺得不對勁,可又不敢問,只一步不離的跟著衛靜姝。


  姐妹二人行至三樓雅間,也沒有見著許家姐妹,只得李君淳身邊慣常跟著的一個小廝候著。


  衛靜姝打頭抬步進去,衛靜婉便叫攔在了外頭。


  「還望姑娘移步往隔壁歇會子。」


  衛靜姝轉過頭來看得那小廝一眼,復又看向衛靜婉,點一點頭:「你去隔壁等我。」


  說著頭也不回的進了雅間。


  李君淳依舊一身慣常的湛藍箭袖衫,見著衛靜姝面上也無波無瀾,只將她上下打量一回,背著手點一點頭:「跟我來。」


  衛靜姝身子不動,李君淳從她身邊經過,復又頓下步子:「怎麼?不敢?還是後悔了?」


  「你讓我來了,我便來了,如今你又讓我跟你走,我便要跟你走嗎?」衛靜姝也不看李君淳,只望著那雕花門柩,問道:「世子爺呢?」


  李君淳雖不喜歡衛靜姝,可她今兒既然來了,他也是不願意鬧得太僵的,略一沉鳴還是道:「我現在帶你去見他。」


  衛靜姝目中瞭然神色一閃而過,心裡無端有些絞痛起來,可還是警惕的看著李君淳警告道:「我今日打的是你夫人的名義出的府,若是我們姐妹有丁點差池,我就是死也會拉著你們墊背的。」


  這是把李君淳當小人了。


  李君淳氣結,袍角一甩,不屑道:「愛來不來。」說著便出了門,口中還憤恨道一句:「你太看得起自個了。」


  衛靜姝沒說話,一咬牙還是跟了上去。


  三樓最尾的那間雅間有條通往承華樓後院的通道,衛靜姝跟在李君淳身後穿過那條密道,又改坐馬車,一路行的半個時辰,才停下來。


  李君淳自始自終一語未發,衛靜姝也一字未問,兩人就好似鬥氣一般,直到馬車停頓,李君淳又兀自先行下車,背著手直去。


  衛靜姝人小,腿又短,這些時日又病得一場,自是嬌弱得不行。


  眼見李君淳頭也不回的就走,她也不理會,只四下打量一回,瞧著庭院深深便猜想自個怕是在哪兒的府邸裡頭。


  可這府邸又冷清得很,她隨著李君淳的足跡行得一圈卻又半個人影都未瞧見。


  天上烏壓壓的大片烏雲罩下來,好似就要下雪一般,叫人心情也跟著壓抑起來。


  冬日蕭條,這府邸裡頭更是無半點生機,若非瞧著似有人洒掃整頓的,還當是座荒廢的院子。


  李君淳故意背著手走得飛快,還當衛靜姝必然要小跑著跟上來,只沒想待他行出老遠,一回頭卻連個人影都沒得,氣得心口一梗,又不得不往回走去將人尋過來。


  李君淳去而復返,瞧見衛靜姝不緊不慢的模樣便上火得很,一口怒氣梗在後頭,還未來得及發作,衛靜姝卻是先劈頭蓋臉的問道:「世子爺什麼時候回府的?」


  又道:「我多次給世子爺送信,是不是你半路給截了去?」


  不等李君淳說話,又諷笑一回:「二公子不是素來奉君子之道么?怎的行起小人行徑來卻也這般輕車熟路。」


  論起口舌之爭,李君淳不是衛靜姝的對手,幾句話便叫她激得怒火滔天,他冷笑一聲,隔著衣裳料子一把抓了衛靜姝的手腕,半拉半扯的帶著衛靜姝一路往寶山居去。


  「希望你一會還能如此冠冕堂皇的質問我。」


  李君淳面色鐵青,步伐跨得極大。


  衛靜姝被他拽著一路小跑,嘴裡罵罵咧咧的也沒得一句好話。


  寶山居的院門緊閉,隔著老遠還能聞到一股奇怪的味道,似葯非葯,似腥非腥。


  衛靜姝心裡一跳,罵人的話也說不出來了。


  李君淳聽她頓了聲,回頭看得一眼,諷笑一聲,有節奏的輕叩寶山居大門九下,那紅漆大門這才吱呀一聲從裡頭打開來。


  初十看著來人,怔愣一息,隨即眉頭一蹙,將衛靜姝擋在跟前:「主子爺這會不方便見姑娘,我先送姑娘回去罷。」


  衛靜姝還未開口,李君淳卻是一把將初十推開,意味深長的看得衛靜姝一眼:「有什麼不方便的,她不是立誓要當我嫂子嗎,自也要擔起做嫂子的職責來。」


  說著又避開初十將衛靜姝拽得緊緊的,半拉半扯的將人拽進院內,腳步不停的直往正屋行去。


  初十在後頭阻止都來不及。


  相較於外頭的刺骨寒風,正屋裡頭卻是熱氣騰騰。


  李君淳將衛靜姝拉進去卻並未再動,隔著一道厚帘子的內室,傳來李君澈極是不耐煩的聲兒:「撤下去,吃了也不見好,還吃它做甚個,看見就煩……」


  衛靜姝好幾個月沒聽見這聲兒了,乍然一聽卻突然眼圈發紅。


  李君澈聲音極是虛弱,明顯沒了平素那般氣勢,倒同前世她剛識得他那會子一般。


  她將手裡的帕子絞了又絞,終是沒忍住,疾步上前,帘子一撩便道:「你倒是說說看見誰就煩……」


  李君澈的聲音戛然而止。


  他靠在大迎枕上,面無人色,整個人瘦得脫了相,對上衛靜姝的那雙眸中帶著些許驚訝。


  可隨即又平復開來,唇角一彎,好似甚個事體都未發生一般,沖衛靜姝招招手:「你怎的來了。」


  那雙強有力的手,瘦的只得皮包骨,青筋畢現,哪裡是個二十齣頭的年輕人。


  也不曉得這些時日他究竟經歷了什麼。


  屋裡頭伺候的小丫鬟也都極有眼力勁,不必吩咐便捧了碗恭恭敬敬的退下去。


  衛靜姝喉頭堵得發疼,心口絞痛越發厲害,眼淚兒簌簌而下,幾步便撲進李君澈的懷中。


  別的話都說不出來,便只知道哭,衛靜姝雙手圈著李君澈的細窄的腰身,又生氣又心疼。


  李君澈面上笑意深深,眸中滿是寵溺之色,一下又一下的撫著衛靜姝的後背,笑道:「爺的沅沅素來彪悍得很的,怎的如今儘是愛哭。」


  話音一落,他便又神色一變,以手做拳輕咳兩聲忍了半響才緩過氣來。


  冬日裡本就又冷又干,屋裡頭的地龍又燒得極旺,衛靜姝不過會子便覺面上火辣辣的疼,眼淚也流不出來,只在李君澈衣衫上不住的蹭。


  嘴裡含糊不清的埋怨:「你這騙子,大騙子……」


  「幾時騙了你了。」李君澈無奈一笑,往她額間敲得一下:「跟個大花貓似的。」


  說著便喊了小丫鬟打水來,非得親自伺候衛靜姝擦了臉,抹上面脂,好叫她好受些。


  一通忙碌下來,他顯然有些吃力,靠在大迎枕上緩了會子,這才道:「不過受了點兒傷,不想你擔心罷了,修養些許時日便好了。」


  又道:「不過,爺食言了卻是真的,沒能趕上沅沅及笄的日子。」


  衛靜姝瞧他這副模樣,哪兒還怪罪他,拉著他的手不住的搖頭,咬著唇卻又不曉得說什麼。


  她從九月初便同他分別,之後再無消息,還當他這一趟遠門出得有些久遠,卻從未往別的地兒想過,若非這些時日病了,閑得無事了,她也不會覺得不對勁。


  衛靜姝滿是自責,前世他本就病痛纏身,到得這一世她居然還這般粗心大意。


  衛靜姝沒有問李君澈這些時日發生了什麼,也沒有問他這副病容由何而來,只逼回眸中的淚水,問他:「你吃東西了嗎?」


  此時將近午時,方才進屋並未聞見藥味,衛靜姝猜想他是無胃口吃東西。


  李君澈的確沒得胃口,又不想衛靜姝擔心,聞言便道:「吃過了。」


  「我沒吃,你陪我再用些。」


  衛靜姝抿著唇,一雙眼兒又紅又腫,心裡百般滋味。


  李君澈對她一向沒得招架能力,縱然滿是無奈,卻也拿她沒法,笑著點頭應好。


  衛靜姝從屋內撩簾而出,李君淳還站在外間。


  他沉著臉,心情複雜的看著衛靜姝,半響不說一語,只轉身出了正屋。


  衛靜姝尾隨其後。


  二人穿過漏風的迴廊,行出數百步,李君淳這才頓住腳步,不消衛靜姝開口,便道:「是西域奇毒,已近三個月了。」


  也就是說,李君澈自打那日同衛靜姝從趙喻嬌的公主府出來,便已經中毒在身。


  雍靖十州也未回去過,這些時日丁點消息都無,不過是隱在府中養病罷了。


  衛靜姝雖不懂政事,可見李君澈躲起來醫治,丁點消息都不外傳,便也曉得他的生死只怕對如今的政局有著莫大的關係。


  只李君淳既然能將事兒一瞞便是三個月,可如今才來尋自個,又是因何?


  衛靜姝的目光瞧得那正屋一眼,復又轉過來看李君淳,很是帶著不耐煩:「少廢話,想說什麼直接說。」


  同方才對李君澈簡直是一個天一個地。


  李君淳顯然對她這態度很不喜歡,可還是壓制著怒氣,低聲說得一句。


  衛靜姝聞言面色越發難看,低眉斂目半響不應他。


  李君淳只當她這人說一套做一套,虛情假意的狠,心生不滿,諷刺道:「怎的,畏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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