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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八章:錦瑟異心窺視,靜姝落水

  「不好,娘娘大出血了……」


  這世間有多少女子是折在產子上,其中又有多少死於大出血。


  綠真那樣一個沉穩的人,卻也叫嚇得三魂去了七魄,手上的葯碗跌落,葯汁撒了一地。


  望月台再是井然有序,到得這會子也開始亂了起來。


  旌德帝下了決定卻沒法面對,又坐了龍攆回了御書房。


  衛靜姝想進產房,卻叫宮婢攔得實實的,也不說別個,只道:「姑娘別進去,會衝撞的,會衝撞的。」


  雪籽落在地上鋪了薄薄的一層,風越刮越大,那些個雪籽慢慢成了雪片兒。


  俞紹元踏著風雪,一路叫趙喻嬌護送著進了宮,腳步不停歇的踏進望月台。


  他身上未穿官服,只罩了件厚披風,腳下生風又急又快。


  錦瑟從避風的茶水房裡出來,滿臉驚訝:「俞太醫怎的來了?」


  衛靜姝聽著聲兒,忙奔了過來,一眼便瞧見俞紹元頸脖上的血跡,心口一梗,卻也顧不得:「俞太醫,你快救救姐姐,那些個庸醫說儘力了。」


  又道:「你素來給姐姐請脈,知曉她身體狀況,哪些葯能用哪些葯不能用的,只怕比那糟老頭知曉得多。」


  俞紹元未說一語,只轉過頭來沖衛靜姝點頭示意,抬步便進了產房。


  產房裡頭的滿是血腥味,還夾雜著一股若有若無的香氣。


  俞紹元不動聲色的將產房內的人打量一回,眼皮一磕吩咐道:「血氣太重,開窗散散。」


  說著又看向綠真,怒斥:「產房裡頭如何能點熏香。」


  同在產房內的朱太醫面上無波無瀾,陳太醫卻是蹙著眉頭道一句:「我怎的未聞到香氣?」


  俞紹元未出聲,朱太醫卻是冷笑一聲:「走罷,有俞太醫在這兒,咱們插不上手。」


  綠真心裡卻是大驚,她是衛靜妍身邊最得用的,自打衛靜妍有了身孕以後,這望月台便再無點過香,這產房更是連香爐都未見過,如何就有香氣。


  宮裡頭的骯髒事兒多了去了,有人不想衛靜妍好過,什麼樣的手段使不出來。


  綠真眸中含恨,卻也不說,只將衛靜妍的情況說得一回,話畢又忙親自去尋這屋裡頭的香源。


  俞紹元眼眸未動,將兩位穩婆支開了去:「兩位嬤嬤且先歇會子喝口茶,一會還要嬤嬤們出力。」


  衛靜妍鬧得這一夜,早就體力不支,又沒了求生慾望,此時早已意識模糊,不過是吊著一口氣罷了。


  俞紹元神色不變的坐到她身邊,手指搭在脈搏上,復又收回,取了隨身攜帶的銀針往她各處穴位下針,目光如炬,又快又准。


  衛靜妍這時候才覺得周身有些力氣,眼眸眯了一條縫,望著跟前之人也不說話。


  綠真從榻底下尋到一支將盡的線香,以及一堆香灰,用帕子包好了捧到俞紹元跟前。


  俞紹元認真聞得一回,眉頭微蹙,取了衛靜妍身上的銀針,復又再重新下,嘴裡卻報了一串藥名同分量,讓綠真緊著去抓藥。


  有了俞紹元在這兒坐鎮,綠真便親自跑一趟,又怕有人在葯上也做了手腳,還拿到俞紹元跟前看一回,再取了紅泥小爐子就在廊下煎了。


  屋裡頭只余得幾個打手的宮婢忙得腳不沾地,俞紹元見衛靜妍臉色沒得方才那般灰敗,這才安撫道:「有我在,不會讓你有事。」


  綠真不假於手的熬了葯,又親自捧進屋,伺候衛靜妍喝下。


  不多時,衛靜妍腹上又傳來一陣陣的痛意,又急又猛。


  方才被請出歇息的兩位嬤嬤又進了屋,這一回卻是有了好消息。


  卯時末,天色灰白,衛靜妍歷經千辛萬苦,生了個女兒,四斤三兩。


  小小的一個,哭起來也跟貓兒似得,可勝在還有口氣。


  衛靜妍雖是身體大虧,卻也保住了命。


  擔驚受怕一整夜的衛靜姝,這才松得口氣,雙腿一軟,直接跌坐在地,雙手合十不住的道:「謝天謝地,謝天謝地……」


  罩著望月台一晚上的烏雲,到得天明之時又散了去。


  旌德帝得了消息,滿心歡喜,一早便親自來探望,抱了會子才新生的小丫頭,笑得面上的褶子越發明顯起來。


  等他一往朝堂上去,賞賜便也一連串的送了過來。


  浩浩蕩蕩,絡繹不絕,惹了不少人眼紅嫉妒。


  衛靜妍扛不住早已經歇下,俞紹元收了尾,寫了葯膳的方子交給綠真,又同她交代該注意的,這才面色不改的一瘸一拐行出去。


  天色大亮,俞紹元身上那件厚披風早不知去了哪兒,衛靜姝正在吩咐錦瑟辦事,一轉頭就瞧見他滿身的狼狽,也未有驚訝,只對好奇的錦瑟擺擺手:「姑姑快去忙罷,宮裡頭添了位小公主,可有得忙的。」


  錦瑟笑著應得一句,又將俞紹元打量一回。


  俞紹元神色如常:「昨兒上山採藥,不小心摔了下去。」


  也算是解釋這一身狼狽了。


  錦瑟笑一句:「俞太醫可得保重身子呀。」


  跟著便一福,下去忙活。


  錦瑟一走,便只剩下衛靜姝同俞紹元二人。


  俞紹元四下打量一回,對衛靜姝一揖到底:「大恩不言謝。」


  至於謝什麼,卻不多說,二人心知肚明。


  衛靜姝閃身避開並未受禮,抿了抿唇,神色冷淡,道得一句:「活著便好。」跟著轉身離去。


  旌德帝添了位小公主,自是歡喜高興,到得洗三禮那日也甚是熱鬧。


  衛靜妍傷了根本卻才清醒過來,望月台有女官操持洗三禮,衛靜姝便圍著小公主轉。


  趙喻嬌正好在京都,便也進宮送禮,衛靜姝得了空便將小公主抱到她跟前笑道:「這小東西的命可都是你救的,你要不要抱抱?」


  那小丫頭軟綿綿的一坨,跟只貓兒似得巴掌大,嚇得趙喻嬌連連擺手,生怕把孩子給捏壞了。


  又道:「算不得,真要說起來,你才是她的貴人。」


  衛靜妍這次當真是吃了個大虧,產房裡頭點熏香,俞紹元被人擼去,險些便是一屍兩命。


  若不是衛靜姝覺得不對勁,往太後宮中跑一趟,著人給趙喻嬌傳信,讓她趕緊尋人,只怕俞紹元回來衛靜妍的屍體都涼了。


  趙喻嬌也是個將義氣的,下了血本動用了所有的人手,將整個京都翻了個天才將人尋出來。


  不然哪兒還有今日。


  衛靜姝記她的人情:「不管如何,我都要謝謝你,這份人情我亦會記在心裡的。」


  趙喻嬌不愛這套,擺擺手就笑:「得了吧,你個弱女子我也不為難你,這個大人情我就記到子修身上,等他好……」


  她聲兒一頓,改口道:「回京了,我得好生叫他放點血。」


  衛靜姝沒注意,只不客氣的笑道:「也行,反正他欠你的人情也不少。」


  又問:「你有世子爺的消息了嗎?他這一去多少時日,我卻丁點消息都收不到,也不知甚個時候回來。」


  說起李君澈,趙喻嬌眸中神色一閃,勾搭著衛靜姝的肩頭道:「沒有,這人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沒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衛靜姝噘著小嘴,有些失落。


  她想李君澈了。


  旌德帝又差內侍送了不少賞賜之物來,前頭一時間又熱鬧紛紛。


  錦瑟安排好事兒,親自往望月台的小膳房跑一趟,用紅漆雕花食盒裝了湯水給衛靜妍送去。


  今兒個因著小公主洗三禮,宮婢們都被派遣到前頭去了,反倒是衛靜妍的寢殿甚是安靜,一路行來連個宮人都瞧不見。


  錦瑟一雙美目掃了一圈,咬著唇緊了又緊手裡的食盒,這才尋了個沒人的地兒打開來瞧得一回,指尖落在湯盅蓋沿上颳了幾刮,復又迅速的蓋上。


  衛靜妍屋裡頭的門掩上了,只聽得裡頭有細弱的說話聲。


  錦瑟往門前一站,猶豫半響,卻並未推門而入,只就著縫隙往裡頭瞧。


  這一看卻是驚得不行。


  她提著食盒連連後退幾步,捂著嘴巴也不敢出聲,四下看得一回,見沒人注意忙又往外頭去。


  衛靜姝才送走趙喻嬌,正要過來瞧瞧衛靜妍,好巧不巧便撞上一臉驚惶失措的錦瑟。


  她素來對錦瑟沒得好感,縱然那日衛靜妍生產,錦瑟沒有絲毫不對之處,她也覺得此人有問題。


  此番見她神色不對,更是不敢掉以輕心,往她手上的食盒一看,便問:「錦瑟姑姑這是要給姐姐送吃食?」


  錦瑟此時有更重要的事兒,不欲同衛靜姝多糾纏,點一點頭:「奴婢想起還少了點東西,正準備往膳房再去一趟。」


  衛靜姝抬眸往那掩著的房門瞧得一回,心思略沉:「交給春糖罷,我正有事要麻煩姑姑一趟呢。」


  她伸手將錦瑟提的食盒接過來,交給身後跟著的宮婢,拉著錦瑟行到外頭,面上這才有些焦急起來,一副要哭又不敢的模樣。


  「我方才抱著小公主玩耍,不知何時將聖上賜的小金鎖給弄掉了,都找了一圈了也沒瞧見,這可怎麼辦才好。」


  旌德帝賞下來的東西那都是要供奉起來的,此番弄掉了可是大罪,衛靜姝面上功夫做得足,錦瑟便當真以為那小金鎖掉了。


  眼見一下子怕是脫不開身了,只得心中計較一番,點一點頭,便道:「奴婢再幫姑娘尋一尋,三姑娘可還記得方才去過哪兒?」


  「我素來不愛走動,倒也不怎的記路,不如錦瑟姑姑陪我走一走……」


  衛靜姝拉著錦瑟往原路走了回去,春糖送了湯進屋,衛靜妍瞧見還奇道:「你怎的沒跟在三妹妹身邊。」


  春糖應了,可還未過多久,便聽得有人喊道:「來人啊,來人啊,落水了,三姑娘落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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