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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如果我說,我是真心想娶你的呢

  孤獨一生,豈不凄慘。


  趙喻嬌方才還盛在面上的笑意立時收斂的乾乾淨淨。


  她到底是招了什麼邪要同李君澈這樣的人做朋友,她當年到底是如何瞎了眼,沒發現這人生得這麼一張毒嘴。


  「真是借你吉言啊。」趙喻嬌瞧見這扇面上的桃花就膈應得慌,將團扇往小攤上一拍,氣哼哼的道:「什麼人啊,真的是,有了意中人了不起了哦,我也有意中人啊,只不過要娶別個姑娘罷了。」


  她越說越氣,再看得衛靜姝同李君澈站到一處,越發覺得亮瞎眼,袍子一甩氣道:「不跟你們一道玩了,太扎我心了。」


  說著便大步離去,衛靜姝忙要去追,卻被李君澈一把拉住。


  「她跟咱們一道也是受罪。」


  衛靜姝瞧著消失在人群的趙喻嬌,面色一紅,甩開李君澈的手:「誰跟你一道了。」


  說著也輕哼一聲,大步往前。


  李君澈低笑一聲,拿了那柄桃花團扇跟上。


  衛靜姝太好哄了,雖然耍了小脾氣,可到底還是接了,又問李君澈:「你買東西不用給錢的嗎?」


  「自是給了的。」李君澈應道,又伸手將衛靜姝的荷包遞給她:「喏,還你。」


  衛靜姝往腰間一摸,別在腰間的荷包果然不見了,一時間望著李君澈的目光都有點怪。


  哪有男子拿姑娘家的銀錢給姑娘買東西的。


  她瞪著眼兒將荷包從李君澈手中接過,想了想又揣到了懷裡。


  李君澈看她這多變的神色,一笑:「日後回了京都,再補給你。」


  說得這一句,便也不再多言。


  兩人一路往前,瞧見那捏泥人,吹糖人的也都駐足瞧得會子。


  衛靜姝手裡舉著團扇有一下沒一下的,可瞧著李君澈卻有些奇怪。


  他自打方才說了那句話之後,便一直沉默不語。


  眼見越行越僻靜,衛靜姝肚子空空,兩人手裡也無甚個所獲,打眼瞧見一賣糖畫的小攤,便腳步一頓,道:「那兒有賣糖畫的,我給你買一個,你要甚樣的?」


  她還記得李君澈最是怕吃苦藥,那時在石漁村,她還特特買過糖塊給他送葯,也不曉得他後頭吃了多少。


  李君澈也是腳步一頓,瞧著衛靜姝這副反過來將他當孩子哄的模樣,到底給面子的一笑:「行吧。」


  還應得甚是勉強。


  衛靜姝神色一變,他又立時道:「只要是沅沅買的,爺都喜歡。」


  又道:「若是能給爺貓兒圖樣的,那便再好不過。」


  「諸多講究。」衛靜姝不甚客氣的哼一聲,這才往那小攤行去。


  李君澈站在原地,看著她嬌弱的背影,眼角眉梢都是隱不住的笑意,可那眸子卻極深。


  衛靜姝當真叫那糖畫攤主做了個憨態可掬的貓兒爺給李君澈。


  那貓兒圓滾滾的,爪子下還捧著個球,甚是可人。


  李君澈接過,將那糖畫瞧得一眼,復又打量衛靜姝一眼,嘴裡卻念叨一句:「胖了點。」


  衛靜姝沒聽清楚,側眸看他。


  李君澈卻是輕咳一聲,將那糖畫放到嘴邊抿了一口,正兒八經的道:「我幼時吃了不少苦。」


  衛靜姝自然曉得他幼時吃了不少苦,聞言便道:「所以你就愛吃糖?」


  李君澈看她一眼,並不解釋,只繼續道:「那時我讀書雖不認真,可先生曾教過一個成語叫我印象深刻。」


  「苦盡甘來!彼時我並不懂這其中意思,如今倒是明白了。」


  「為什麼?」衛靜姝問。


  「因為你來了,所以我的苦也到頭了……」


  衛靜姝噗哧一笑,也沒當回事,手裡的團扇輕搖幾下:「你少來,你們這些個風流的公子哥兒,一個個的最是花言巧語。」


  首當其衝的便是她三哥衛書啟,整個雍靖十州哪家青樓沒得他的紅顏知己,一個個的都是真愛,海誓山盟都說得不帶重樣的。


  「若是外頭傳言沒錯的話,世子爺在京都怕也是風流債一大籮筐吧……」


  李君澈低低一笑,全當她吃味了,伸手摸了摸她的頭頂:「沅沅,爺對你可當真是存了一顆赤子之心的,天地可鑒。」


  衛靜姝一扇子就打在他的手上,惡狠狠的瞪他一眼:「你平素欺負我,不過是因著我欺負不過你罷了,可你也別把我當傻子哄弄才是。」


  李君澈覺得這個話題一時之間,不好再繼續下去,只得無奈的搖搖頭,再未出聲。


  沒得趙喻嬌打岔,兩人從頭逛到底也沒了心思,一個得了把桃花團扇,一個得了只貓兒糖畫,就這麼的回了「陶源閣」。


  因著未用甚個膳食,皆是腹中空空,廚下的火才蓋上,得了信兒又忙活起來。


  一人一碗雞絲麵,衛靜姝將碗底的湯都喝盡了,這才慵懶的往椅背一靠,想起那碗未用完的臭干,頗覺可惜。


  雖是如此,可她也不敢表達出來,就怕李君澈聽到臭干便又想起那樁事兒來。


  李君澈倒是沒得她那麼多心思,吃飽喝足了,小坐片刻,聽得外頭夜鳥鳴,便起了身。


  「走罷,夜深了,明兒還要去青峰山,送你回去歇息。」


  衛靜姝也未客氣。


  今夜無月,兩人並肩而行,一時間倒也無話可說。


  行得百來步,李君澈這才目不斜視的拉了衛靜姝的手。


  手心溫熱,還帶著些許汗漬,衛靜姝一愣,面上立時燒得通紅,猶豫半息,這才掙紮起來。


  「放手,你堂堂世子爺,欺負我一個姑娘家,未免也太不要臉了。」


  「不放,爺牽一牽自個心尖的嬌嬌還不成了?」李君澈渾然不知麵皮是何玩意,只抓著衛靜姝的手,如何都不放。


  「滾滾滾,誰是你心尖嬌嬌了……」衛靜姝又羞又惱,一跺腳,便又往他腳上踢去。


  李君澈也不躲,只趁機攬了她的腰,哈哈一笑,在她耳邊輕浮開口道:「親都親過了,你不爺的人,難不成還想成別人的人?」


  「李君澈,你這龜毛蛋兒……」衛靜姝氣得眼兒都紅了,掙扎不脫,便索性張口往他肩頭咬去。


  貓兒炸毛,李君澈悶哼一聲,蹙著眉頭到底鬆了手。


  衛靜姝又踢他一腳,萬分委屈:「衛家同你有仇還是我同你有仇,偏生這般作賤我?」


  李君澈自然明白她這話中意思,他是雍靖王世子,依著雍靖王府的勢力,只怕納衛家女為妾都不屑,更不要說為妻。


  可他偏生時時刻刻的招惹她。


  日後,他是娶了她?還是納了她?


  李君澈站定在她跟前,伸手撫上她的眉眼,輕嘆一聲:「如果我說,我是真心想娶你的呢?」


  衛靜姝心裡咯噔一下,眸中藏著幾許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她心慌意亂,連手都微微顫抖。


  一切的一切都好似做夢一般。


  前世,李君澈與她相處兩年,甚個好聽話都說過,偏生這一句就不曾。


  那時她已是李君淳的妻子,對一個外男動心,本就有違常理,自然也不敢有所期盼。


  可後來,他卻親自將自個送回李君淳的手上,他說:「你我之間無媒無聘。」


  只一句便叫她心中流血不止。


  那時候衛靜姝這才面對自個是有夫之婦的事實,那句話也讓她覺得自個的自甘墮落同下賤無恥。


  上一世求而不得,這一世卻這般輕易的送到跟前來。


  衛靜姝如何肯信,抬手撥開李君澈的手,羽睫上卻是沾染了些許濕意:「世子爺,你覺得這樣子很好玩是嗎?」


  李君澈面上的神色一變,卻也未說話。


  衛靜姝掙脫他的手,語出冰涼:「我沒有興趣嫁給你,更沒有興趣同你們雍靖王府扯上關係。」


  「此番一路同行,也不過是迫不得已罷了,但不代表,我衛靜姝真箇就想攀高枝,山雞變鳳凰。」


  又道:「不管你這話是真心還是假意,若是你還想我們一道進京,還望你收起那一廂情願。」


  衛靜姝轉身離去,連給李君澈說話的機會都未曾。


  眼淚簌簌的順著面頰低落而下,她咬著唇不敢叫自個哭出聲來,手裡那柄桃花團扇從手中跌落,繡花鞋履踩在上頭,留下一片污泥,好似那爭相競艷的桃花立時衰敗了去。


  衛靜姝自個都不曉得是如何走回去的,屋門一關,她便雙膝一軟,跪坐在地,捂著臉面痛哭起來。


  她是死過一回的人,可心依舊是熱的。


  她騙不了自個的心,可也做不到當作甚個都未發生。


  這些時日,他的溫柔寵溺,他的貼心貼意,衛靜姝都是瞧在眼裡的。


  他的親吻,他忍不住的情動,她都不是真箇計較,不過由著自個的心,權當為上一世做個了斷罷了。


  日後只要進了京,彼此間便真的只能當陌路人。


  好似前世後頭那般。


  李君澈杵在原地不動,望著衛靜姝離去的背影,雙手緊捏成拳,心中卻是刺痛難忍。


  他能感覺到衛靜姝對他的心動,可為什麼她的拒絕卻又如此的果斷絕情。


  李君澈想不通,到底哪兒不對勁。


  他是真心想娶衛靜姝的,想得不得了,好似這一輩子也只得她才能成為他的妻。


  這些日子,他已經開始布局,如何讓這門親事鐵板釘釘,兩家無反對之聲;日後如何布置新房,置辦甚樣的聘禮,喜服要用甚樣的花樣。


  一樁樁一件件的,他都想過。


  可哪裡又曉得,他甚個都算計好了,卻算計不了衛靜姝的心意。


  夜鳥鳴聲又起,李君澈半響才將那股子心痛壓下去,他站直身子,背脊直挺,眼眸一閉,再睜時,便已是一片清冷。


  「出來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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