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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我們有夫妻相

  李君澈心裡頭那股子害怕這才散了七七八八,又無奈又好笑,只覺得自個當真是喜歡上了個祖宗,氣得要死,還得將她當女兒般的哄著。


  雖然他也沒女兒。


  他扣著衛靜姝的腦袋,貼著她的面頰,嘆口氣:「不罵。」


  復又將她放開,這才細細打量一番,見她沒受傷,嘴角一扯又道:「不過,殘局你要自個收拾。」


  衛靜姝如釋重負的笑意還未完全綻放開來,聞言立時小嘴兒一撅,哼哼唧唧:「就知道你沒那麼好心,哼……」


  「不準反抗……」李君澈氣結,伸手在她額上一敲,又忍不住道:「日後闖了禍躲到爺身後,爺才幫你收拾,今兒個,算是給你的小懲大誡。」


  「知道啦,知道啦,沒見過這麼小氣又記仇的男子……」衛靜姝滿臉的不耐煩,不情願的踢了一腳地上還冒煙的柴禾,見李君澈眼眸瞪過來,立時又老老實實的。


  衛靜姝金枝玉葉,讓她收拾殘局也不過越添越亂,李君澈一邊收拾著手裡的山雞,一邊見著她翹著蘭花指將亂七八糟的柴禾拾起,最後還得自個出手。


  晚風微涼,卻也不覺冷,李君澈動作利落的將山雞收拾乾淨,拿木棍串了放在火上慢慢燒,不多時香氣四溢,烤出來的油脂滴落在柴禾上僻僻作響。


  衛靜姝饞得口水都要流下來了,擠到李君澈身邊,一個勁的問甚個時候能吃。


  李君澈起初也還好說話,問一句便答一句,後頭委實鬧得沒耐心了,斜睨她一眼:「你是乖乖的坐好等吃,還是自個來?」


  衛靜姝立時小嘴兒一閉,她哪裡會這些,若是讓她來,只怕今兒都得餓著肚子。


  夜深人靜的,兩人都不說話,便只聽得柴火燒得噼里啪啦的聲響,衛靜姝安靜不過片刻,便又忍不住瞅李君澈一眼。


  見他面上無不悅之色,這才又小心翼翼的開口:「世子爺,你這般有才能是隨了王爺的還是隨王妃的?」


  她當真是第一回誇他有才能,只不過,那才能的含義到底是甚個便只得她自個清楚。


  李君澈手上不停,轉過臉來看她,想了想自嘲一笑,眸中有幾分低落之色:「我也不知……」


  他打記事起便在京都,很少能見著自個的父母親,對他們的了解也不過片面的,說起似父還是似母,他卻是丁點不曉得。


  衛靜姝問這話的時候,完全也就是好奇,絲毫沒有別的意思,此番見他神色低落,便又忍不住後悔問出口,面上儘是糾結之色,低低應得一聲,倒是再不說話。


  李君澈見她不說話,微微勾了勾唇,過得半響,也問她:「那你呢?你是長得似你爹還是你娘?」


  他單純的問長相,衛靜姝也不甚清楚,低頭想了想,不甚確定的道:「我爹吧?」


  「我幼時,好些人說我跟我爹相似。」


  李君澈將她上下打量一番,搖搖頭:「我看不似……」


  「你覺得我似我娘?」衛靜姝眉頭微蹙,倒是想不起自個哪兒同餘氏相似。


  見李君澈又搖頭,復又問:「那似誰?」


  李君澈慢慢轉動著手裡的木棍,低低一笑:「似我!」


  「啊?為什麼似你?」


  「因為我們有夫妻相……」


  衛靜姝……


  李君澈總是這麼語出驚人,衛靜姝壓根都沒法招架,乾笑兩聲,萬分嫌棄的挪了屁股,好叫自個離他遠點。


  她那小動作李君澈看得清清楚楚,也沒出聲,心裡倒是唉聲嘆氣,也不曉得這小丫頭甚個時候才開竅。


  不過轉念一想,也覺得這樣挺好的,比起那些個開竅早卻心思不純之人,還是衛靜姝這樣的甚是可愛得緊。


  手裡的山雞烤的皮焦肉嫩的,在火光的照耀下越發顯得好看,李君澈又細細的撒了一把早先搗碎的不知名粉末,越發香氣四溢。


  衛靜姝一雙眸子亮晶晶的,盯著那山雞一刻都不放,突然又想起甚個,忍不住噗哧一笑:「陳念薇先頭還罵我是山雞,沒想到我今兒吃世子爺親手烤出來的山雞。」


  她這腦迴路也不知道是怎麼轉的,冒出這麼一句話來也不曉得想表達甚個。


  李君澈卻是被她逗笑了,被別個罵山雞,如今還能拿出來調侃,也是相當心大的了。


  他問:「你跟那個叫陳什麼的姑娘有仇?」


  陳念薇罵衛靜姝山雞那一回他是曉得的,全因這小丫頭將李君淳罵得狗血淋頭鬧出好些謠言來,陳念薇又為了討好許錦容,才有這麼一說。


  後頭那陳念薇挨打,也是因著這一樁。


  衛靜姝眼眸一翻:「她一個小姑娘,頂多也就是攪屎棍,我能跟她有甚個仇怨的。」


  又半真半假的道:「說起來,真正跟我有仇是你們雍靖王府。」


  李君澈斜睨她一眼,也不當回事,自打見著這小丫頭第一眼開始,他便曉得她對雍靖王府甚是排斥。


  不過衛家在朝廷同雍靖王府之間又是那樣的尷尬,衛靜姝有這樣的反應,他也不覺得有甚個。


  只使喚道:「將方才洗乾淨的芭蕉葉取來。」


  衛靜姝也沒有同他繼續這個話題的意思,聞言忙應了一聲,取了芭蕉葉來。


  李君澈將烤好的山雞從火上取下來,擱在芭蕉葉上,又拿短刀將肉片出來,用葉子包了遞給衛靜姝。


  「小心燙。」


  衛靜姝老早就飢腸轆轆的了,忙從李君澈手裡接過,手也不擦直接捻起一片扔進嘴裡,嚼得兩口,便又含糊不清的誇道:「世子爺,你手藝這麼好,日後誰嫁了你,必然幸福得不得了。」


  李君澈一笑,迅速的又片了一些肉下來,用葉子包了往她跟前一遞,笑問道:「那你覺得你幸福嗎?」


  衛靜姝嘴裡吃著,眼兒盯著他手裡的,也不敢貿貿然去接,只盯著李君澈小心翼翼的道:「幸福啊。」


  「有多幸福呢?」


  衛靜姝怕回答得不好,李君澈就不將那葉肉食給她了,立時面色肅然,正兒八經道:「這世間第一幸福的人吧,畢竟世子爺的手藝也不是人人都能嘗到的。」


  說著又眨巴著眼兒,小心翼翼的伸手出去。


  李君澈似乎對著回答很是滿意,將手裡的肉食往她手上一擱,笑道:「也是,有了爺,這世間哪個的幸福還能比得過你……」


  衛靜姝……


  李君澈從後山出來的時候,打了只山雞,又摘了些野果,兩人就著篝火將整隻山雞解決了,這才又吃了些果子消食。


  衛靜姝靠在一棵樹樁上,眼皮子都打起架來了,卻還有一下沒一下的咬著手裡的果子,迷迷糊糊的感嘆一句:「當真是刺激呀。」


  可不是刺激,上輩子到死都不曾經歷過的事兒,不曾想重生一回,還全都經歷一番。


  李君澈不知她嘰里咕嚕的怎麼冒出這麼一句來,可瞧著那一副困極了還要吃的模樣就忍不住笑,褪了自個身上帶著汗臭的衣裳往她身上一扔,聲音又輕又柔:「快睡吧,明天再吃。」


  衛靜姝也當真是困得不行了,聞言半睜著眼眸瞧得一眼手上的果子,都重重疊疊好幾個了,當下咧嘴一笑,應得一聲:「好嘞。」


  跟著眼眸一磕,立時便進入了夢鄉。


  「當真是半大的孩子。」李君澈忍不住一笑,蹲下身來,從她手裡將那半顆果子摳出來。


  跟著便挨著她一道坐下,將她的腦袋擱在自個肩頭,又想起甚個,忍不住轉頭看她一眼,嘆道:「還有好幾個月,當真是度日如年。」


  衛靜姝要到冬月才及笄。


  ……


  八九月的天時,有些微涼,李君澈拼盡全力才從京都得以脫身回到雲州,那時他身上已經染了毒近兩月之久。


  回雲州的路上,他曾幾度進入昏迷,王扶柳半刻都不敢離開,日日親自熬藥喂葯,針灸,別的不求,只求他身上的毒不要繼續蔓延,能活著到雲州便好。


  李君澈回到雲州那日,恰逢他醒著,精神頭也好些許,馬車停在二門,換乘轎子進內院。


  他就是在二門處碰到衛靜姝的。


  那日她穿了一襲石青色的撒花留仙裙,三千墨發只用一支玉簪挽起,面上脂粉未施,神情焦灼,瞧著也無過人之處。


  那時正逢他身邊的人換值,只得王扶柳一人扶著他坐到軟轎上,只等換值的一來便起轎。


  衛靜姝許是等不及了,也許是見他只得兩人,便大著膽子上前,語出詢問:「請問轎子裡頭坐的可是府中請來的先生?」


  此時李君淳已經進京,李君瀾也出嫁了,府中並沒有誰需要請先生,她這句「先生」指的卻是府裡頭請的幕僚。


  王扶柳沒有見過衛靜姝,見她上前忙擋在軟轎跟前,面露戒備:「你是什麼人?」


  衛靜姝彼時在王府內混得極差,此番又有求於人,自然不好意思自報家門。


  見王扶柳又一臉兇相,也不敢再尋轎中之人,只得訥訥的開口:「這位姐姐,我住在喻人居,身邊有個丫鬟病得不太好了,著人去請了半日大夫也沒來,不知能不能勞煩姐姐幫我問一問?」


  王扶柳素來清高孤傲,不管閑事,聞言也不答她。


  衛靜姝急得眼兒都紅了,再要說甚個,便又見幾個身形魁梧的大漢過來,忙避到一處。


  轎起離去,衛靜姝再也沒尋到機會說話。


  李君澈穩坐在轎中,待經過衛靜姝身旁之時,無意間透過轎簾撇得衛靜姝一眼,繼而又收回眼眸。


  聲音冷淡的吩咐:「請個大夫往喻人居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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