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九章:意外?
廖絨玉的錦來殿里,焚了些安息香。那香氣熏的人有些難受。
欣悡走過來,皺眉問:「姐姐還在看冊子呢?都這個時候了,仔細傷眼睛。」
「你是不知道啊,不能去為皇后侍疾,我心裡總是不安的。也就只能多做點事情,希望後宮不要生出亂子,也算是能讓皇後娘娘精心養病的法子了。」廖絨玉話音沒落。
內侍監馮喜就急火火的走進來:「娘娘,內務局出事了。」
「內務局出事?」廖絨玉心口一驚,手裡的冊子吧嗒一聲掉在地上。
「你慢慢說是什麼事?」欣悡趕緊嘟噥這麼一句。
「送進來的那批料子正在內務局的庫房裡碼放,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架子忽然到了,連著料子帶架子的,砸死了兩個奴才,還砸傷了幾個。」馮喜擔憂的不行:「娘娘,皇上才出宮就出這種事情,怕是不好辦,您要不要過去瞧瞧?」
「自然是得去。」廖絨玉收拾了臉色,沉了口氣道:「你趕緊準備一下,咱們現在就過去。」
「可是已經這麼晚了……」欣悡有些擔憂:「我陪姐姐一道去吧。」
「也好。」廖絨玉微微點頭:「勞煩妹妹了。」
兩個人趕緊上了輦車,一路往內務局去。誰知道輦車還沒走到一半,就有奴才從後面追上來。
「欣美人請留步,欣美人……」
「像是在喚妹妹。」廖絨玉趕緊吩咐人停車,並掀開了車簾:「何事這般的慌張?」
「欣美人,您趕緊去瞧瞧吧。咱們宮裡的小廚房走水了。」孫林一臉的焦急:「好像是您熬的湯燒乾了起了火。」
「什麼?」欣悡詫異的不行:「不是讓小溪看著火嗎?怎麼會燒乾了湯還走了水?」
廖絨玉的心突突的跳著,總覺得是哪裡不對勁。「嚴重么?要不我先陪妹妹去一趟柳蔭居?」
「不必了姐姐。」欣悡望了一眼孫林:「燒的嚴不嚴重?」
「這會兒戍衛們都衝進去幫著滅火,奴才是怕萬一控制不住火勢,燒到別處就麻煩了。」孫林急的不行:「美人,您還是趕緊回去看看吧。」
欣悡其實不想回去,一則著火了,她回去也沒用。二則內務局剛出事,她宮裡就燒起來,像極了就是有人故意而為。好似就是為了引開她一樣。
「我還是陪姐姐去內務局吧。既然戍衛已經幫著滅了,想來也沒什麼打緊。」欣悡看著廖絨玉的眼睛,希望她能明白自己的心思。
廖絨玉點了下頭,又搖了搖頭:「這事情必得你在,奴才們才有主心骨。你放心,內務局的事情我處理妥當,馬上就去找你。」
「那好吧。」欣悡從馬車上下來,急急隨著孫林走了。
「好了,去內務局吧。」廖絨玉這時候才放下車簾,往內務局走。
「廖嬪娘娘,您可算是來了。」內務局的掌事公公急火火的迎出來,一張臉上布滿了愁云:「奴才已經讓人檢查過了,那擺放料子的架子不知道怎麼的,讓蟲給蛀空了,料子多些,又重,一匹匹的壓在上面,架子承不住,就散了倒了。您瞧……」
說話的功夫,他們一行人已經走進了內務局的前庭院子里。
地上躺著好幾個打滾的奴才,估計是受了傷。還有兩具用麻布蓋著的屍首。
「安葬這兩個奴才,按照宮裡的規矩,給他們的家人送些銀子去。這幾個奴才趕緊著人送去太醫院,請御醫給他們好好診治。拿些葯。養傷這段日子,就不必當差了。」
「是是是,奴才這就叫人去辦。」掌事公公連忙召喚了人來。
廖絨玉惋惜的說:「好好的出這樣的事情,怎麼安置料子之前,就不能檢查一下那些架子嗎?」
「娘娘明鑒,奴才著人檢查了,可是外觀看上去並沒有什麼不妥之處。」掌事公公委屈的不行。「奴才還讓人仔細清理了架子上的灰塵,怕弄髒了衣料。奴才們盡心,拿濕布擦拭了兩遍,又拿那干軟的布又擦拭了一遍。若真的有什麼不妥,不可能瞧不出來的。」
「罷了,料子暫且先找個寬敞乾淨的庫房,以粗布鋪地,暫且擺放。本宮去瞧瞧那架子。」
「這怕是不妥。」掌事公公有些為難的說:「娘娘您是不知道,其實內務局已經沒有地方擺放這些衣料了。只能暫且擱在車上停在這院子里。娘娘這邊請。」
「那就暫且擱在這。」廖絨玉走進內室,心裡就莫名的煩躁,要不說這些奴才一點都不會辦事。料子把架子壓塌了,他們可倒好,光把人抬出去,這些好好的衣料卻居然還這麼扔在地上。看著就讓人覺得可惜。「趕緊著人仔細把這些料子慢慢挪出去。」
「是。」掌事公公這才安排人去做。
這時候,廖絨玉便仔細的觀察這架子折斷、損壞之處,有沒有什麼不妥。這麼一看,那木材的確中空了,像是被蟲子蛀過一樣。再往遠處去瞧那些還沒來得及用的架子,敲一敲,聽一聽,似乎也有中空之聲。
「這裡乾爽,奴才們平日又打點的仔細,實在不知道好好的架子,怎麼會被蟲蛀了。」掌事公公少不得陪在這裡,低聲的說:「這若是從外觀能瞧出來有蟲蛀的痕迹,奴才也不會讓他們往這上面擱東西。」
「除了這間庫房,可還有別的能放料子的?」廖絨玉皺眉問。
「有是有,但都是這樣的架子。順著這條廡廊,挨著的三四間廂房,架子都是差不多時候打造的。」掌事公公有些為難的說:「若不是這裡出事,其餘的幾個庫房也會收納這次入宮的衣料。只是這裡出了事,那幾間庫房就不敢擅用了。」
「讓人去檢查一下。」廖絨玉說完這話,才覺得有點不對勁。「怎麼就只有本宮的人和你在這裡?其餘的人呢?」
「回娘娘的話,入夜了,內務局當差的奴才原本就少。加上抬走死傷奴才的人,以及搬運暫放料子的人,奴才這裡實在沒有富裕能幹活的了。」
「這樣吧,你留在這裡繼續檢查,用手指關節敲打這些架子,聽見有中空聲音的全都不能用。」廖絨玉微微挑眉:「把所有不妥的都挪到這庫房的門口,容后讓人清理出去。本宮去查看另外幾間。」
「是。」掌事公公緊著答應了。
廖絨玉急急出去,轉身往另一間廂房去。「這麼著,煢瑟,你去檢查挨著的這一間,本宮去看看第三間。」
「奴婢陪娘娘一起吧還是……」煢瑟有點怕:「萬一架子倒了,傷著娘娘怎麼辦?」
「不打緊,這些還沒放料子呢,沒那麼容易倒。」廖絨玉有些著急:「天亮之前,最好能檢查出所有的隱患。讓衣料入庫。這夏日是說不準的,萬一一場暴雨,料子豈不是全毀了。」
「是,那奴婢趕緊去查。」煢瑟不敢耽擱,進了第二件廂房。
廖絨玉則進了第三間。不得不說,這內務局的公公是真的不會辦事。這偌大的一間庫房,就只點了一盞燈,還遠離那些架子。她走進去,燈光昏暗的都有些看不清眼前的東西。
也顧不得那麼多了,每個架子,她都順著用手指去敲。奇怪的是這間庫房的架子似乎挺好的,根本沒察覺到有中空的跡象。廖絨玉又擔心是上頭空了,於是顧不得形象踩著架子往上攀了兩層。
就在她敲了兩下,沒察覺異常的時候,忽然後腰感覺到一陣冰涼。
「誰?」
她猛然轉過身,似是有個黑影閃過。「煢瑟,是你嗎?」
庫房裡格外安靜,除了她自己的聲音,再沒有半點回應。興許是風略過,她這麼想著,卻還是映著頭皮往上爬了一層。
身後又是一陣陰風略過。
廖絨玉感覺到自己的汗毛都豎了起來,她顫抖的聲音又問了一遍:「是誰?」
當然,這回同樣沒得到任何回應。趕緊從架子上下來,她能感覺到自己的心突突的跳著。
那種恐懼,不亞於有劍懸在頭頂上,她很想馬上就從這裡出去。誰知道燈忽然熄滅了,隨即傳來吱呀的關門聲。整間庫房,只有離得很遠的一扇窗戶,透進來外頭的光。她咬著牙,往那亮光走去。
她的特別的快,忽然腳被什麼絆住,整個人往前扎,一頭撞在了其中的一個架子上。
只覺得頭疼的厲害,廖絨玉伸手去摸,摸到了熱又黏糊的什麼。「是誰……」
這次,她似乎真的看見了一個黑影,就站在離她不遠的地方。
「你要幹什麼?來人……」廖絨玉用盡了力氣,喊了一聲來人。
忽然那黑影往架子上踢了一腳,緊跟著架子猝不及防的朝她的身上倒下去。
她拚命的護住頭,已經顧不得去看黑影是誰,痛楚蔓延全身……
「快來人啊,快來人!」煢瑟進來的時候,只看見接連砸到的架子,以及被壓在下頭有個人影。「快來人,掌燈。娘娘,您在哪?你應我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