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開房

  王小源在醫院門口的水果攤選了四樣水果湊成一個果籃，然後又在旁邊的花攤買了一個花籃。


  潘婉茹沒想到王小源想的這麼周到，而且看到王小源挑水果的時候很認真，每一個蘋果和橙子都經過仔細的檢查，她很矛盾，不知道到底哪一面才是真正的王小源。他凶起來可以把自己嚇得哭得說不出話，但是當他認真細膩的時候又讓她有些感動。聽到他和兩位老闆斤斤計較討價還價時候的寸步不讓，又讓她一陣恍惚。


  王小源左手一個果籃，右手一個花籃，示意潘婉茹前邊帶路，潘婉茹抿著嘴也不多說，領著王小源來到病房。


  當王小源跟著潘婉茹走進病房，發現這裡是個四人病房，在最裡邊的病房上躺著一個中年男人，看著足有五十歲，身體消瘦，雙腿全都是繃帶，臉上也全部是傷，看來撞得不清，此刻並不清醒，好像是睡著了。旁邊一個中年女人站起身，看著走進來的潘婉茹和王小源。女人面色焦黃，皺紋密布，但是看著有幾分慈祥。


  見媽媽略顯疑惑的看向兩人，潘婉茹低聲介紹道：「媽，這是我同學。」


  看潘媽笑著準備招呼自己，王小源搶先道：「阿姨，您好，我是婉如同學，今天是代表同學來看看我叔，怕打擾到叔叔，所以派我代表大家來的。」


  「哎呀，謝謝你們！」潘媽趕緊接過王小源手上的東西。


  放好東西潘媽拿過一條凳子。


  「孩子，坐」


  「謝謝阿姨。」王小源哪有平時的囂張，乖巧溫順的像個鄰家大男孩。


  坐了下來，王小源隨意道：「阿姨，今天代表同學過來其實還有一個事，就是學校領導聽說了叔叔的情況，知道家裡條件也不太好，婉如在學校表現還非常優異，所以就組織了同學捐款，希望能表示一點心意，捐了20萬。錢已經打到婉如的卡里了，希望能幫助您和婉如渡過難關。」


  潘媽聽到捐款，十分驚訝。20萬這個數字更是嚇得她合不攏嘴。


  激動的潘母眼睛立即浮上霧水，哽咽道：「哎呀，謝謝，謝謝你們，謝謝學校領導。」一邊說著眼淚已經不由自主流了下來。


  王小源笑著說「沒事，只要叔叔早點好起來就行。」


  臉上神情十分認真莊重，心裡卻想著學校要是捐款領導還不得來露個臉宣傳一下，哪能讓自己出風頭，感慨潘母好騙的同時又覺得潘婉茹老哭應該是遺傳她媽媽。


  潘婉茹聽王小源編了個這麼個理由，安心不少。然後看著正睡著的父親，心中升起了希望的光芒。天比較熱，潘婉茹拿起臉盆去給父親打水準備給他擦擦後背。


  潘婉茹出去之後王小源就和潘媽聊了起來，因為王小源從小就沒有母親，所以和慈祥的潘媽聊得很開心。潘媽也把對學校領導的感謝全部傾注在王小源身上。


  當潘婉茹打水回來看到王小源與媽媽相談甚歡，滿腹狐疑卻又很慶幸沒有東窗事發。加上現在手裡有錢可以把欠下的債還上，這一刻潘婉茹無比輕鬆。


  王小源和潘媽聊得很開心也很默契，潘婉茹在旁邊給父親擦著身體。擦完之後潘婉茹對母親說道「媽，我先去把錢交了。」王小源聞言也起身，對潘母道：我陪婉如去。


  潘婉茹母親也笑著說去吧，然後王小源和潘婉茹一起走了出去。潘媽看著走出去的兩人滿眼笑容，尤其看王小源的眼神，帶著看女婿一樣的中意。也許這一刻就算潘婉茹說王小源是她男朋友，她也會滿意的笑著接受。


  王小源走出病房看著潘婉茹笑著問道「你男人聰明不？」


  潘婉茹嚇得趕緊四處張望，瞪了王小源一眼。她都沒有注意到自己的態度轉變，要不是看到了王小源和母親聊天時候的乖巧，她還很難從他兇巴巴的陰影當中走出來。


  王小源也看了一下周邊，並沒有人注意到他倆，然後王小源靠近潘婉茹就樓了一下她的小蠻腰。潘婉茹只覺得渾身一酥，想著躲開卻做不出動作，王小源看著瞬間漲紅了臉的潘婉茹也是點到即止，收回魔爪。


  兩個人到機器上把錢交完，準備往病房走的時候王小源說道「你回去吧，我就不進去了，我在外邊等你，和你媽打個招呼就出來！」


  潘婉茹聽王小源不進去了說不上是高興還是有點不舍，但是聽他讓自己趕緊出來有點不情願「我要陪一會媽媽！」


  「不行！」王小源生硬的拒絕。「你媽媽要是問你捐款的事情怎麼辦，你知道怎麼回答么？你媽媽再問其他的怎麼辦，你準備好了么？」


  聽王小源這麼說潘婉茹也有點慌，這畢竟是個謊言，她還沒想怎麼應付母親。因為要圓上這個謊言需要更多的嚴謹的謊言。


  「去吧，打個招呼，你就說我走了，你晚上有課！」王小源催促道。


  潘婉茹無奈轉身走向了病房。


  王小源回到車上抽了一根煙就看到潘婉茹已經從醫院走了出來。


  潘婉茹上車，聞到了煙味微微皺了下眉頭，王小源沒多說，啟動車子，搖下車窗。雖然隨著車子的啟動煙味散的快了一些，但因為連續的睡眠缺失，再加上車上殘留的煙味，本來不暈車的潘婉如捂著嘴巴作嘔。


  王小源看著潘婉茹關切的問道：「沒事吧？」


  潘婉茹捂著嘴搖頭。王小源開大窗戶，盡量把車控制的很平穩。


  逐漸好了點的潘婉茹抬起頭看著前方，但是很快她發現這不是去學校的路，現在天已經黑了，她有種不祥的預感。


  「去哪？」潘婉茹顫聲問道。


  「酒店！」王小源簡單說道。


  雖然早有預感，但是聽到王小源說出這句話，潘婉茹還是無法平靜。她知道這一天會到來，但是他沒想到這麼快。說到底王小源對她再好，也不過就是等待這一刻，潘婉茹覺得好累，本來內心燃氣的火焰再次熄滅，原本對王小源印象的轉變再次回到原地。也許這就是她的命吧。


  潘婉茹一路再沒有說話，王小源把車子停在一家酒店門口，率先走進大廳，潘婉茹在後邊跟著，她把頭低的很低，低的不能再低，低的已經讓那細直的小蠻腰彎曲，她怕，她怕和他走進一個陌生的房間，她怕旁人看到她的臉，她怕別人對她指指點點。


  王小源開了房間，拿著房卡，拉著潘婉茹的手走進電梯。潘婉茹沒有拒絕，因為這只是牽手，她能拒絕什麼呢？不能拒絕被他拉，不能拒絕被他摟，也不能拒絕待會他要給她的荒謬。她跟著他走進電梯，跟著他走出電梯，跟著他來到一個房間的門口，跟著他走進那個空蕩的房間。王小源開燈，屋子亮了，她卻覺得她世界黑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