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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章:坑蒙拐騙誰不會(中)

  立即有小宮人端了茶水奉上,又攙扶林氏坐下。林氏謝了恩,才繼續道:「我苦口婆心,他總算聽進去了,只是他一心為花朝考慮,便想了個令人震驚的主意。他打算迎娶一個出身不高的女子做正室,明面上說是真心相愛,實則不過是給花朝找了個擋箭牌。徐策想著,這樣的嫡妻也就是個擺設,不得寵,娘家也不顯赫,哪裡敢冒犯他真正心愛的女人?還不是想怎麼拿捏就怎麼拿捏。傅氏……就是這麼嫁進來的。這傅氏實在可憐,她至今為止都不曾和徐策圓房啊!」


  林氏這話拋出,滿屋子的人都驚得僵住了。


  「這,這可是真的?」皇后率先坐不住了,扭頭朝傅錦儀道:「你和徐策不是十分恩愛么?我還記得那時候你中了毒,徐策幾次來東宮看你……」


  被所有人目不轉睛地盯著的傅錦儀,這時候才是傻了眼。


  她僵硬地看著自己的婆母,又看向滿臉不可置信的皇后,眼角就抽搐了起來。


  林氏這些話……


  怎麼也不跟自己商量一聲?!


  旁人聽著震驚,自己更是被雷的外焦里嫩。她差點就當眾跳起來了。


  好在她到底沒跳起來。


  「回,回皇後娘娘,婆母所說……的確,的確是真的。」傅錦儀強撐著一口氣沒露餡:「臣婦娘家原不過是個三品官家,因著高攀了徐家才得到皇後娘娘和太子妃殿下的賞識,也才有了今日的加官晉爵。我一介尋常貴女,能做了徐家的大少奶奶、又封了從一品的誥命,外人只瞧見我的光鮮,又哪裡知道金玉其外敗絮其中啊!」


  許是受到林氏演技的鼓勵,傅錦儀竟也擠出了兩行清淚。


  「徐策對我所謂的恩愛,都只是做給外人看的,真回了明園,我是大氣都不敢出一聲,對妾室花朝更是恭恭敬敬。」她悲切地一抹眼淚:「當初徐策對我表面殷勤,甚至時常私底下去探望我,可實際上……我有苦說不出啊,皇後娘娘別忘了,徐策在兩年之前就將花朝賜給我,命她貼身服侍我的!」


  皇后和一屋子人都恍然大悟,同時也紛紛露出真誠的憐憫。


  花朝是傅錦儀的貼身丫鬟啊!徐策說是探望傅錦儀,可實際上……花朝是永遠陪在傅錦儀身邊的!

  徐策真正要見的人哪裡是傅錦儀!


  「這便是我的命,我也認了。雖然過的不好,可一想到自己的出身和傅家受徐家的恩惠,我又有什麼可抱怨的呢。我拿著自己的一輩子,換來娘家光宗耀祖,倒也值了。」


  傅錦儀這話可是讓人觸動心腸。


  便是薛家的幾個太太,眼睛里都有了動容之色。


  女子嫁人後的苦楚,如人飲水,冷暖自知。天底下像傅錦儀這樣忍辱負重的女人難道還少么?雖然有正室名分,丈夫卻連看都不會看自己一眼,除了身上的華服、頭頂的誥命還有娘家得的好處,她們的人生一無所有。


  生生活成了一個空殼!

  傅錦儀跪在地上嗚嗚咽咽地,上頭皇后和邊上的李氏都呆了。皇后不必說,她能坐上這個位子不過是憑著娘家的勢力,聖上又何曾真心愛過她?更遑論如今將她和太子當作了威脅皇位的政敵!而那李氏,竟也跟著感慨起來,她可是和老國公鬥了一輩子!


  林氏曝出了這個驚人的秘密,傅錦儀又哭得可憐,花廳里的氣氛頓時變得詭異起來。


  原本是劍拔弩張的兩撥人,這會兒竟都相互理解和同情起來了。


  「如此說來,是因著花朝受徐策真心愛重,故而無論發生了什麼,徐策都不可能將人交出來了?」李氏還算腦子清醒,繼續追究起薛氏的命案來:「可……花朝再得寵,律法卻是不講情面的,傅氏縱然奈何她不得,徐策身為明園的主人是絕不能包庇的!說不準,花朝殺人一事還有徐策的授意吧?」


  李氏一語驚醒夢中人,這花朝犯法傅錦儀的確管不了,但這麼一來,所有的過錯就落到了徐策頭上!


  「說的是,這花朝膽敢光天化日之下殺人,還不是因著徐策的縱容!」薛大太太率先跳起來了:「徐策竟想要立她為正室,對她一心一意,正是因著這般隆寵,才叫花朝這個賤蹄子目中無人、失了分寸!一個出身卑賤的奴才妾室,哪裡來這麼大的膽子?太夫人一句話說對了,這八成是徐策的授意!哎呀呀,真正打死我家女兒的,是徐策啊!」


  這話不可謂不毒。花朝打死人,徐策不過是身為她的主子要受牽連;可若是徐策打死了人,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

  原本李氏只想將傅錦儀推進火坑,這會兒能直接要了徐策的命?這真是意外的驚喜。


  只是她還未真正高興,那邊林氏再次悠悠地開了口。


  「太夫人誤會了。薛家小姐的事情,真相併不是您想象的那樣。」林氏介面道:「花朝她……在立為貴妾的當日,是懷著身子的。妾室薛氏聽說花朝新抬了姨娘,很是妒忌,便親自來到正房與花朝爭寵。花朝早就被徐策寵壞了,是個得理不饒人的性子;而薛氏更是薛家的千金,自幼錦衣玉食長大,自是刁蠻任性的。這兩個妾室見了面就爭執起來,結果……」


  林氏冷冷瞥一眼跪著的薛家人:「兩女爭一夫,女人的妒火會招來多大的災禍,我們這樣的人是最清楚不過的了。偏偏那日合該花朝倒霉,薛氏和她推搡之時,一個不小心……將她的肚子撞在了桌角上,當時就小產了。徐策眼睜睜瞧著自己第一個孩子掉了,勃然大怒,花朝也痛哭流涕,最終決定按著徐家家法,將薛氏處死。」


  林氏說罷,搖頭道:「徐策失了子嗣,薛氏也賠了命去,便想壓下這件事,也不再追究薛氏的家人了。可誰知道我們明園裡肯鬆口,薛家人竟還不依不饒了。既然今日非要說個清楚,我也不怕丟臉,薛氏就算不是明園妾室,她害死的是堂堂從一品大將軍的長子,按律也該處以斬首,咱們徐家的家規里更是不饒的!」


  花朝小產了?

  滿座都驚了起來,連傅錦儀都說不出話了。


  李氏的臉色幾乎僵住了,半晌道:「你說什麼,花朝早已有孕?薛氏她……她殺了徐策的孩子?這花朝是什麼時候懷上的,我怎的一點消息都不知?」她心裡都有些亂了,迭聲問了好幾句,才又瞪圓了眼睛道:「林氏,你說薛氏害死花朝腹中子,可有什麼證據?莫要口說無憑,薛氏都死了,再被你們冤枉了就沒天理了!」


  而正當她要繼續逼問林氏時,上頭皇后終於耐不住了。


  「母親,如今你怎還有心思去管那薛氏?徐策有了子嗣,你們怎麼不早告訴本宮?徐策如今都二十五歲了,太子像他這麼大的時候,長子都已經滿了十歲……他如今官拜從一品,膝下空虛實在太不像話了!」


  比起李氏一眾,唯有皇后是真心將徐策看作侄子的。


  也只有她,在李氏滿腦子想著薛家的命案時,心裡卻為徐策的子嗣擔憂起來。


  「林氏,你也太粗心了,花朝有孕時連個名分都沒有,還是後頭才抬了姨娘!徐策子嗣稀薄,哪裡有懷了身子的妾室還要做奴婢的?」皇后說著,頗有些捶胸頓足:「若是早日給本宮報喜,本宮自然會做主將花朝賜給徐策,也會安排幾個得力的人服侍她,哪裡會讓一個薛氏害了她?唉,這孩子都沒了,說這些又有什麼用!」


  皇后滿臉都是可惜,竟不管薛氏的命案了。


  李氏瞧著就急了。


  「皇後娘娘,這花朝有孕不過是林氏的一面之詞,您怎麼知道是真是假呢?」李氏連聲道:「老身是徐策的祖母,聽著這樣的消息自然也難過,可正是因此事非同小可,才要先查證了再談!」


  她隨即一手指著林氏道:「你口說無憑,可有什麼證據?依老身看,不如此時就將那花朝傳召進宮,請宮中御醫診脈,若是小產就罷了;若不是,她殺害薛氏之罪昭然若揭,不如就地正法!」


  李氏這副樣子令皇后失望至極。


  她是真的將徐策當作仇敵的!


  當年那件事的確是……李氏和國公爺都深信不疑,想讓他們把徐策當徐家子孫看待是不可能的。然而就算沒有血緣,徐策如今是太子最大的依仗,大敵當前,有什麼仇怨不能先放一放?

  李氏偏要鬧得不可開交,這就是沒把自己和太子的死活放在眼裡!

  皇后心裡越發冷了下去。更何況,當年那件事到底真相如何,誰也無法下定論……


  林氏嘆一口氣:「這證據……自然是有的。花朝小產後連床都下不了,徐策還專程派了人守著,我可不敢把人強拉進宮!只是花朝雖無法進宮,臣婦倒特意帶了一樣東西進來,諸位一瞧就明白了。」


  說罷看了一眼自己身後的丫鬟穀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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