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章 扯上因果

  第二天清晨，蔓蔓早早就起床了，她摸著胸口的那把精緻的鐵劍吊墜，神色有些恍惚。只有拇指大小的吊墜通體漆黑，普普通通，只是散發出奇異的波動從她全身掃過。


  她看著鏡子之中被刀疤覆蓋的傷口，眼淚忍不住流下來。


  鏡子之中粉紅的俏臉被兩道交叉的疤痕橫貫，若不是那猿羽留手，恐怕她早已命喪。


  「這一切，是真的么？」


  她回想起昨夜的一幕幕，有些恍若夢境的錯覺。


  看著被化成花紋的猿羽跪在自己身前哀求，饒命，蔓蔓覺得一切都是那麼不可思議。


  連猿羽的弟弟，猿白也都跪在自己身前。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總覺得那猿白全身沒有絲毫生命的氣息，彷彿是一個死屍被強行按在地上一般。


  她還記得少年的那句話:「仙人？誰敢來殺了就是！」


  少年昨夜的霸道風姿像是星隕撞在湖面上，連帶著她心裡所有的委屈之淚都蒸發乾。


  她從未有過這樣的心情體驗，現在她的心裡像是被什麼東西刻畫了一刀，只是那一刀並不疼，軟軟地盤踞在自己的靈魂深處。


  可.……

  她又看著銅鏡之中已經面目全非的自己，她悔了.……若是蒼天可以重來，她寧願放棄一切躲開那個峽谷的那天，只留下一副絕世容顏給少年觀賞，哪怕少年看不到也好。


  她現在突然覺得，容貌是那樣的重要，她突然覺得自己的一切都不夠溫柔，都不夠盛裝那份霸道。


  如今的明朗，正在被一群孩子簇擁著在祭壇上修行。


  「明朗哥動了！」


  下方，孩子們緊緊地盯著明朗的一舉一動。明朗的每個動作落在孩子們眼中都變得無窮奇妙，彷彿是比村子里的爺爺說的話還要管用。大壯等人在祭壇下，也照貓畫虎地模仿起來。


  可剛一開始，那些骨骼瘦弱的孩子便是像泄了氣的皮球，扁扁的。


  「怎麼這一下都這麼累？明朗哥居然可以天天練習，難怪明朗哥是仙人！」下方，有孩子目光憧憬，暗自將明朗定為終生目標。


  「記得我說的話沒？否則你們以後誰都不能跟著明朗哥學了！」大壯在前頭，對著下方所有人都嚴厲地呵斥，生怕有人違背了什麼。


  「大壯哥，你就放心吧，就算是我爹娘打我屁股，打爛，我都不會說明朗哥是仙人的秘密！」


  「是啊，大壯哥，只要你肯給我們機會，讓我們在下面看著明朗哥，哪怕是魔猿部落的人用刀放在我脖子上，我也不會說出半句明朗哥！」


  一提到魔猿部落，大壯臉上就有一抹傲然，他撇撇嘴不屑道:「魔猿部落？他敢！明朗哥一出馬，那猿白就算是半個仙人，也要下跪！」


  「你們可不知道，那猿白的姐姐自己用手把臉抓破的樣子，看得我直解氣啊！」大壯拍了拍胸脯，好像是自己將猿白收拾了一樣，看的下方一干少年少女眼饞。
……

  吧嗒！一聲清脆的響聲，茶水濺在四周，濺起地面的灰塵扑打。


  「什麼？有個神秘人一掌把他廢了？怎麼可能！」


  魔猿部落中，一個漆黑的帳篷中，兩個人瑟瑟發抖地跪在地上。杯子在地上碎成碎片，那兩人的手掌都被碎屑劃破，可他們兩人卻只能瑟瑟發抖，不敢生出任何其他念頭。


  「回心魔亂前輩的話，的確是這樣，猿羽所說不假，當時所有人都看到了……」


  魔猿部落的族公苦澀，低著頭，七八十歲的年齡在地面上凍得瑟瑟發抖。


  「白兒是我弟弟，我不敢拿此時誆騙前輩」說著，猿羽還哭了起來。只是如今這已經花了的容顏哭起來像是村子口的巫婆，分外滲人！


  「前輩可要替我弟弟做主，收拾那神秘人啊！」


  噗！座位上方，一個被黑袍籠罩的人影一揮手，猿羽噗得一聲停止了抽泣，躺在地上一動不動。魔猿部落的族公一隻眼瞟過，看到后趕緊低下頭，瑟瑟發抖不敢說半句話。


  「猿白的性格，我清楚，他絕對不會去招惹別人。否則我也不會收他為弟子……」


  「想必是有其他理由讓他出手吧？果然啊！」心魔亂看著下方停止抽動的嬌軀，臉上有一抹反感。


  「修道路，無情路」心魔亂自語:「我早就讓他斷了紅塵因果，他卻因為那可笑的血親之情於我約假，如今可好……」


  「不過他畢竟是我的弟子，一日為師，終身因果。他的因已結束，這果卻需要我去解開。因果散去，我才可以一心向道！罷了，猿山泰，你帶我去！」


  「是，大人」


  猿山泰在地上磕了幾個頭，慌忙起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