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章 好人做到底
明朗的話讓那城衛一愣。
「每個名額都是限定的，除了在城中記名的種族部落之外，其餘人皆是沒有資格。除非單獨找那些靈涸境的前輩……」
「可是少年，你可知請一個靈涸血氣的前輩幫他開啟妖啟，需要多大代價？而像她這樣的情況，每天有多少個？你救得過來么？」那士兵提醒道，這種情況絕對不是個例，每年都會有大量的人。
若是每個人都發下善心的話，那絕對是一筆天文數字！
哪怕是妖城的城主也都不會這麼做.……
「是啊少俠，您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是是妖啟的確非常貴重，您只要肯施捨一塊妖玉小女就已經感激不盡。至於妖啟，小女不敢奢望！」那女子停止了哭泣，看著眼前這個只有十幾歲的少年，感激道。
眼前這女子看起來只有二十來歲，很難想象她和這襁褓中的妖嬰究竟是什麼關係。滿頭青絲之中居然纏著白髮，髒兮兮的臉上，明朗從那眼神之中居然看到了一絲清澈，與塵世格格不入的清澈。
看到這女子和那嬰兒，明朗心中輕顫。自幼就沒有母親的他，最見不得的就是這種情況。或許今日就算他不幫她們，這女子可能也會遇到其他好心人。而更多的可能，則是被城衛趕走，驅逐出去，自生自滅。
就算她們有幸不死，可是明朗不願，他害怕.……害怕這世上再有一個和他經歷類似的人.……而並不是每個人都會有機會重踏修道路。
所以，他打算幫她們一把！
「呵呵，放心，我會幫你！」明朗決然道。並且從儲物袋之中拿出十塊妖玉，那是他在城中換的的交易貨幣。妖族妖玉和人族靈玉價值相當，一塊妖玉約等於一百塊靈石的靈力。
「這.……」那狗頭人身的士兵看到明朗居然輕易就拿出來十塊妖玉，有些震驚。他以為這少年只是裝裝樣子，沒想到這真的是個有錢人。十塊妖玉，足以請一個前輩幫助一個妖童妖啟了。
「這.……」那個抱著嬰兒的女子也滿臉震驚，看著眼前的少年。
她沒有告訴明朗，她其實不是這個嬰兒的親人，只是撿到了這個嬰兒而已。
可是她也是涉世未深，流落至此，雖然焦急根本就沒有足夠的妖玉幫助這個嬰兒啟妖種。而一個妖族若是不能啟妖種，則是一個沒有未來的妖，如同那山中的猛獸一般，雖然也是妖獸，卻不能修行。
明朗將十塊妖玉放入女子手中，那女子放下孩子跪在地上當即給明朗磕了幾個頭。
她看到路邊的有些妖怪也是這樣，有人幫助就給人家磕頭，於是也學著做。
明朗將她扶起，笑著點點頭，打算離去，而那個士兵卻攔住了他，道:「好人做到底」
「嗯？」明朗疑惑。
「什麼意思？」明朗不解。就在此時，明朗的靈台中，幽七沅的聲音悠悠飄來，在明朗心中回蕩:
「他的意思是讓你把她帶走」
明朗更不解，他看著士兵和那個女子，表面卻不動聲色地問幽七沅道:「為什麼？我只是想幫那個嬰兒，十塊妖玉夠了啊！難道還要我把她們帶回去？」
「呵呵，你這樣給她妖玉，根本解決不了問題。她這樣一個連妖種沒有的弱女子，體內只有那稀薄的妖力，根本就守不住這些妖玉，恐怕還會給她們帶來殺身之禍！」幽七沅道。
明朗思索片刻，突然意識到自己這麼做真的可能反而害了她們。他目光掃了掃周圍，發現沒有人朝這邊看過來后鬆了一口氣。對著那女子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丹煙，這可能是我的名字，小寶寶名字叫冬兒」那女子從自己的袖子里拿出一枚玉佩，上面刻著「丹煙」二字。
「嗯？這.……這玉佩！這是……」幽七沅看到那玉佩，陷入沉思，有些住摸不透。
「你們跟我走吧，我會護送你們直到妖啟成功」明朗撫了撫額頭，道。
那兩個士兵看到明朗這般，才鬆了一口氣。他們其實是不願意這般對待一個弱女子的，但是他們職務所在的緣故才會驅逐這些乞討的小妖。但是他們的本意不是為了驅逐，而且為了避免發生很多多餘的事情。
在他們看來，施捨根本就無濟於事。城中每年都有大量的孩子得不到妖啟，無緣修道。而也有很多乞討的人，可是乞討的人通常不是乞討不到足夠的妖玉，要不就是夠了卻被別人搶走。甚至有可能因為妖玉發生命案之類的更讓人頭疼的事情。
所以他們寧可一開始就當惡人，也不願冒更大的風險。而像明朗這樣一下就施捨十塊妖玉的妖族，也的確實屬罕見。
其實明朗一點也不富裕，他此時儲物袋中只剩下了幾萬靈石，也就相當於幾百妖玉。他出來的時候僅僅是想著執行任務，並沒有預料到這種一波三折的事情發生，更沒有預料到他有生之年居然會來到妖族的地盤。
「不知是誰家的少爺？」
「誰知道呢！」
遠去的，是兩個士兵相視一笑的聲音。
此時妖城已經快要到晚上了，妖城中熙熙攘攘，大街上很多妖族都出來逛夜攤，喝妖酒。
「各位大爺，來嘗嘗我們新釀的酒……」
「走過路過不要錯過.……」
「上好的丹藥，增加妖啟的成功幾率……」
……
「你就住我住的地方好了」明朗在妖人群中穿梭，轉過頭對丹煙說到。妖城中此時已經人聲鼎沸，開始了入夜前的狂歡。
丹煙愣了一下，點了點頭。明朗繼續向前走去，沒有注意到她臉上浮現的一圈紅暈。
在擁擠的人海中踱步，走了好一會兒明朗才來到自己定下房間的酒樓，他走了進去。
「誰讓你進去的，快出來快出來，這裡不是所有人都可以進的，一邊去！」
明朗進去之後聽到了門外的吵鬧聲。
他回過頭才發現丹煙被門外的小妖衛攔了下來，於是走上前去，問道:「怎麼不能進？」
那門衛看到明朗出來，解釋道:「回大人，我們老闆有規定，必須有修為的人才可以進去，不然誰都不能進去。沒有修為的進來需要付出雙倍的妖玉才可以。大人可以進，但是她不行」
說著那門衛指了指丹煙，丹煙一身又破又髒的衣服，顯然不是權貴有錢人。而且丹煙身上非常淡薄的妖力，一眼就可以看出來是那種沒有妖種的修士。
「讓她進來」明朗沒有多說，丟下兩塊妖玉，然後走進門去。那門衛看了看，撓了撓頭，他看明朗像是個很有錢的外地人，也不敢得罪明朗於是只能放行:「進去吧，進去吧！」
走上閣樓，明朗的房間是這座酒樓的一品房，在四樓。為了一個安靜的修行環境，明朗只得花錢住這麼好的房間。樓下是酒樓吃飯的地方，二樓三樓都是如此。這座樓房價可不菲，住一天需要花費一塊妖玉，也就是一百靈石的價格，而像明朗這般的人在四樓不多，大部分都是散修。
「謝謝公子，公子之恩情小女無以為報」
丹煙對明朗道謝，今日明朗幫了她很大的恩情。這恩情她根本就無以為報，只能期待冬兒可以成功妖啟，到時候踏入修行界來償還。
「給」
明朗從儲物袋中拿出一身衣服，是男式的長袍，丟給了糊離，示意她穿上。接著明朗用手一揮，一道光幕將這個屋子隔開，他在屋子的一邊坐了下來，盤腿打坐。
「嘿嘿，這麼一個小妖，你居然隨便就施下善心？」
在明朗入定之後，他心中響起幽七沅的聲音。幽七沅的靈體一直都潛藏在明朗的靈台之中和明朗的金色靈體對坐。今日發生的事情很多，他一直都在觀察這個少年的所作所為。看到他的善良之後，他對於自己當初選擇幫助他的決斷感到非常明智。
「不，我不是對小妖發善心，我就是看不得孤兒寡母流落街頭，心裡發酸。」他感道。對於幽七沅的開玩笑一般的話語，並未放在心上。
其實他心中也是這般想的。或許是出於潛意識的緣故，他對於這些只有父親或者母親的人都覺得特別憐惜。他從小就沒有一個非常完善的童年，父親常年閉關修行，他只能和其他嫡系一同成長。
他一直追隨父親的腳步，直到他也踏入修行，後來直到父親離去。可以說他的童年只有友情的陪伴，在五嶽宗認識靈瞳，認識其他弟子.……
似乎是感覺到明朗心中的波動，幽七沅嘆息道:「強者註定是孤獨的，你能做的，就是變強，然後擁有實力庇護自己所想要守護的人。」
「嗯」
明朗點點頭，就此開始了一夜的修行。此時外界已經入夜，他用血氣將整個房間籠罩，裡面的氣息被封閉在血氣罩之內，沒有絲毫外泄。靈力和血氣在這間屋子裡散開，聚攏，如氣流一般被明朗吸入體內，滲入全身。
在屋子的另一端，丹煙已經抱著嬰兒入睡。她已經好幾日沒有好好睡覺過。雖然妖族的整體素質都比人族要好，但是她為了保險起見，晚上還是小心翼翼的守護著嬰兒。
現在有明朗在，她終是可以安心睡覺了。她知道這裡是最安全的地方。
此時距離城中妖啟的時間還有半個月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