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章 命海深處
記憶之海繼續翻騰，明朗的身體不斷地下沉。這下沉大多數都是因為明朗自願的緣故，他在自己的靈魂深處，感受到了一些和過去不同的波動.……
那裡或許隱藏著什麼！
不斷地下沉，明朗不斷地發現潛藏在身體最深處記憶，那記憶有很多他都沒有經歷過，卻莫名其妙出現在他的記憶之海。
而在上方，那金色的龍靈俯視著這紀伯倫無窮的記憶海，有些擔憂。
「這渺小的人族，記憶之海怎麼比吾都要浩瀚？」
這一招「沉淪記憶」是它最後的殺手鐧，可是自從其主人創造之後，都沒有用過。其本意是讓人沉浸在回憶之中，永恆沉睡，於外界來說如同隕落。可是究竟能不能成功，它不知道.……
它畢竟是一道法典之靈，沒有足夠的神智，不能判斷。否則的話，它在看到明朗這記憶之海的遼闊之後，定然不會選擇讓其沉淪！
因為這種程度的記憶，絕對不是一個只有十幾歲的少年可以擁有的經歷！
咕嘟嘟！咕嘟嘟！周圍不時有記憶的氣泡竄上來，有些人，有些事情，他根本就不知道。可是這記憶氣泡卻明確告訴他，他經歷過這些……
直到他下沉到一個深度，看到了自己記憶之海中，最深處的地方，有一塊龐大無比的陸地。混沌霧氣將陸地都環繞，如同開天之地。
在陸地中的一個地方有一顆龐大的樹。
樹榦猶如蒼天之柱，撐起天地，卻已經石化。樹枝上本來應該懸挂果子的地方，空落落的。樹下有一塊碑文，上面一行奇怪古老的符文銘刻。碑文旁邊有一把石椅，也是空落落的。
就在明朗將意識的目光投射在那蒼天之樹上的事，不多時椅子上出現一個身披五綵衣裳看不清面容的女子端坐。女子旁邊幾個仙童在嬉鬧。在明朗看到那個女子后，那女子居然有所察覺，抬起頭微微一笑:
「回去吧，繼續完成你的宿命」
……
一瞬間，那女子的話落下，明朗的記憶之海中無數氣泡浮現，一瞬間將他身上的枷鎖崩斷。他想掙扎著潛下去，仔細看看那個讓他無比熟悉卻又毫無記憶的女子究竟是誰。可是氣泡越來越多，他被強行頂出海面。
「連我都不能看的.……屬於自己的記憶么？」明朗的靈體站在海面上，低聲喃喃。
記憶的海面冒氣氣泡，產生漩渦。漩渦之中明朗透明的身影飛出，懸在海面。
「你……怎麼可能！」法典龍靈大驚失色，他沒想到這自己心目中軟弱的種族居然掙脫了自己創造者留下的手段，而且毫髮無損，甚至隱隱之間更強大了，震驚地無以復加！
「怎麼可能！聖賢之術怎麼會被一個凡修輕易破解！」
龍靈雙目通紅，接受不了現在的事實。
明朗陷入思索幾乎忽略了龍靈的存在，這讓龍靈更加暴怒。龍靈大吼一聲，渾身顫抖，龍體消失龍首點燃，化為一團紫金火焰。紫金火焰凝聚成一隻龍爪，蓋向明朗的靈體。
察覺到龍靈的最後絕殺，明朗回過神來，看著眼中燃燒著紫金交錯火焰的龍爪逐漸變大，沒有躲開而是伸出一隻手，神色冷漠，吟誦
:
「遠古的力量啊！遵從我的召喚吧！萬道通玄！」
隨著明朗的召喚那巨大的龍首居然被明朗掌心散發的光澤覆蓋，壓制！
「你……怎麼做到的？」
龍靈不甘心地問道。不可思議！自己居然被壓制住了，居然就在這個在外界還不夠自己一巴掌的人族身上發生了！
它後悔萬分，當初就應該不顧一切地掙脫，那樣它憑藉殘餘的力量足以讓那個沒有靈力的少年毀滅，哪怕外界有一個強大的靈體在輔助！自己有機會逃脫無窮歲月的禁錮，說不定可以重回天地，化為真龍！
「吾乃龍之一族，主人將吾創造出來，讓吾感悟其龍意，修成法典之靈。若是主人回來，吾願繼續守護！可是憑你.……這怎麼可能！」
「吾不甘心啊！」
龍靈大吼，可是卻逃不掉被鎮壓的宿命。在使出最後手段且沒有出現效果之後，龍靈就已經註定要被鎮壓和煉化！
「哼，龍之一族又如何？區區龍形罷了，成為我的功法是你的榮幸！」明朗冷聲道:「歸來吧，在我的身上，你將會有機會真的化為龍靈，而不是天地之意！」
明朗的手中憑空凝聚出一鋒劍刃，劍刃瞬間分化出九把劍影，直接化為劍雨與金色龍首觸碰在一起。兩者之間爆發齣劇烈的衝擊波，連帶著記憶之海也掀起大浪。明朗被大浪捲起，衝出了神念空間！
咻
！
外界，緊閉雙目的明朗驀然睜開雙眼，一抹清明眼中浮現。他坐起身來，伸出手隔空一握！
「呼」
一瞬間，方圓千丈之內的淡薄靈力如同受到牽引一般，湧向這個山洞。靈力徐徐通過明朗的體內，修復他的傷體。在淡淡的靈力包裹下，他殘破的血肉正在逐漸癒合。
「碎涅就可以汲取方圓千丈的靈力.……這是……！萬道通玄！」幽七沅看著氣息逐漸復甦的明朗，激動道。
明朗看著眼前幽七沅激動的靈體，笑著點點頭。
大約過了一炷香的時間，他的傷體恢復五成左右，他站起身來，內視身體。體內靈泉已然不見，靈泉的位置已經變成了一個燈盞一般的存在。燈盞下方一個盤子形狀的東西布滿符文，那是靈泉融化鍛成的平台。燈盞中心一根龍脈寂靜懸立。
他繼續汲取靈力，而且從儲物袋拿出五枚丹藥，吞咽下去。藥力散開，他傷勢恢復得更快了，經過七天七夜的時間。在恢復到八成的時候，他體內的那根龍脈驀地被一股奇異之力點燃。
「這是？」幽七沅好奇問道。他身為妖族，還是第一次看到人族和妖族的功法融合之後成就的一個存在。
不得不說這是一個奇迹，他不知道剛剛在明朗記憶之海發生了什麼，但是如今一切安好自然最好。
「或許就是前輩口中的妖族碎涅吧！」明朗回答。在剛剛鎮壓法典守護之靈的時候，他對於這功法已經瞬間領悟，除了攻擊法決之外，他已經明白了這套功法的一些內容。
萬道通玄的第一個部分就是破碎靈泉，融合妖族碎涅，成就涅槃燈盞。
妖族的碎涅血氣和人族九脈秘境相當。而有了燈盞的碎涅修為，差不多相當於九次靈泉噴涌的極致到九脈秘境之間！
至於實力嘛.……
明朗一拳揮出，無形拳意在外面的林海中飛馳，拳意所過之處樹枝全部被氣流擊碎，留下一串空洞。
這一拳之下，明朗有把握讓一個靈泉七次洶湧的修士重傷。而這，尚且沒有使用靈決和靈力加持！若是加上靈力包裹拳意，這一拳之下足以重傷九次靈泉噴涌。而九脈秘境也不好受！
這.……僅僅是一拳而已！
由於三年沉澱的緣故，雖然過去三年修為寸步未進，可是靈力卻融入了他的血肉。所以他剛剛修成法典第一階段，就已經突破了靈泉四次噴涌，直接達到九次噴涌的巔峰！
與其說是爆發，不如說是順其自然！
畢竟按照他的推算，他若不是靈泉被莫名之力禁錮，他如今正常修行也可以達到九脈秘境，更不用說靈泉秘境巔峰了！
看著山洞外面那一串拳形輪廓的空洞，幽七沅嘖嘖稱奇。明朗收回拳頭，撫順氣息。在丹藥的輔助之下，他已經恢復了八成左右的靈力。餘下兩成需要慢慢恢復，他能感受到體內翻了好幾倍的靈力，滿意的點點頭。
他如今半隻腳踏入九脈秘境，相當於妖族半步碎涅。妖族和人族不同，妖族專修血氣，那是一種和靈力截然不同的力量。他如今下一步突破就是點燃血氣之燈，生命之火，這才是完整的碎涅。
而現在，只能算是准碎涅！
「小傢伙，成功了吧？」幽七沅再次確認道。
「今日前輩再造之恩，晚輩定然銘心而記！」明朗朝著幽七沅抱拳一拜，心中誠懇。
幽七沅笑了笑:「還記得約定么？」
「前輩儘管說，晚輩若是能夠做到，定然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我希望你以後若是有機會，若是有可能，將我送入輪迴！」幽七沅目光湛湛，虛幻的靈體緊握拳頭。
明朗一聽，心生疑惑:「送入輪迴？」
「我與玄妖不同，我當初為了將他鎮壓，筋疲力竭之下耗費本源開闢了元空間。當初是想著同歸於盡，所以根本沒有留下後路。」
「而玄妖則狡猾，為了逃生他假裝同歸於盡。歲月之下，如今我只剩一縷殘魂，而他則還有魂種」
幽七沅道出真相，玄妖若是想復生，只需要吞噬力量就可以。而他，則需要藉助輪迴重新開始.……
「晚輩承諾，若有一日晚輩修為達到界限，定然會送前輩入輪迴！」明朗神色感慨，他如今就相當於輪迴重生，只不過沒有道果。
「好，在此之前，我會盡量指導你，保護你的安全，雖然我需要長期沉睡來溫養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