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我怎麽就不能愛你了?
滾燙的淚珠,汨汨的劃過臉頰,不過須臾,便砸到了男人的手背。
像燙到了他的手背般,陌寒生一怔,隨之墨色的眼瞳裏怒意漸漸減退,才略微的有了善罷甘休的念頭。
俊逸的男人注視著她,一瞬不瞬,幽深的眸光更顯複雜,卻在片刻後,指腹輕輕的拂過她的臉頰,擦拭掉了她的淚珠。
動作仍然帶著滿含的怒氣,霸道如常,隻是相較於剛才的,已經算是輕緩了許多。
他在努力讓她適應,也在陪著讓她放鬆,但不管怎樣,沈淺都無法全心投入。
霸占她腦海中的,是另一個男人。
而搶占身體的,卻是這個人。
她很複雜,很淩亂。
如果可以,讓時間倒退,該有多好!
就算沈家綁架,她寧可死,也不會回國,是不是就不會認識陌寒生了?
早已感應著她心虛的男人,怒意仿佛淩遲著自己的心髒,些許之後,才俯身將涼薄的唇覆於她上,輕輕摩挲,力道不輕不重。
“難道我們就不能好好的嗎?”
低啞的嗓音,卻帶著幾分難耐和不甘。
這是陌寒生生平第一次用這樣的口吻說話,卻在話語道出後,才方知言語中的卑微怯懦。
這哪裏像他陌寒生了?!
但出口的話,還怎麽可能收回?
他在期待,在等待,更像是煎熬。
女人的臉色平靜無波,淡漠如水的望著他,卻在靜止了許久後,有了開口的趨勢,柔柔的嗓音,帶著幾分沙啞的感覺。
“當然可以好好的了。”
直接的回答,反倒讓陌寒生一怔!
這就完了?
就這麽簡單?
陌寒生心裏似乎如釋重負,輕柔的大手沿著她的婀娜,正要進行最後的釋放,讓一切結束,再好好的和她纏綿依偎,他按部就班,盡可能的減少自己的時間,努力迎合著她的節奏。
像一曲曲調柔美的圓舞曲,曲高和寡間,卻因她表情的浮動,讓一切都發生了變化。
他輕輕的撫著她的額頭,盡量讓她別再皺眉,低啞的男聲在耳邊呢喃,“乖,馬上就好了!馬上……”
陌寒生是個說到做到的人,結果,也如他說的這樣。
在男人低微的一聲抽氣中,讓一切都徹底結束。
他側身長臂將女人撈進了懷中,輕輕的撫著她的臉頰,感覺到了她的疲憊和倦怠,他安撫的輕拍著她的脊背,沈淺卻覺得這樣的親密有些不妥,轉身避開了。
逃離的動作很快,像是嫌棄般的躲避,讓陌寒生不禁愣住了。
力道極大的再度將她拉拽回來,凜然的視線和她對接,“什麽意思?你剛剛不是還同意好好的嗎?”
“我已經盡力配合你了,這不是好好的?”她反駁。
陌寒生輕微的一愣,隨之才反應過來了什麽,一絲荒謬從唇邊衍生,深吸了口氣,“原來,你指的好好的,就是這樣!”
“不然呢?難道你希望我愛上你?”沈淺掙了下,從他懷裏逃脫的同時,也挺身坐了起來。
她拉著薄被,纖細的身體,潔白的肌膚猶如羊脂玉,性感的讓人心生砰動。
“陌寒生,我和你根本不是一個世界裏的人,我們都有各自的生活圈子,這場婚姻,不過是為了兩個家庭的聯姻,不要指望我愛上你,或者你愛上我!”
合理合法的炮、友。
僅此而已。
這是沈淺的願望,也是目的。
她說,“我可以永遠都不背叛你,也不會做出有辱陌家名譽的任何事,但前提是,我們就這樣,相敬如賓,井水不犯河水,不好嗎?”
沈淺很清楚,陌寒生是個什麽樣的人。
他太優秀了!
不管是在部隊,還是在商場。
不管是身為陌軍長,還是陌少。
他身上的光環一層接著一層,多到讓人難以數清,這樣的男人,如果你真的愛上了,他可能專情唯一嗎?
陌寒生壓抑不住的怒火在心底竄起,蘊怒迅速爬滿了他棱角分明的輪廓,“那你的意思,就是我們隻是這種床上的夫妻?”
“或許吧!”她淡笑著,轉身就要下床,卻被男人一把手遏製住。
陌寒生陰冷的視線注視著她的美眸,“沈淺,你到底想怎麽樣?”
一句話,也將沈淺心底的怒意逼出,回身掙脫了男人的束縛,冷然道,“是你還想要怎樣吧!陌寒生,難道這樣的,不是你所期待的嗎?”
家裏紅旗不倒,外麵彩旗飄飄。
多少男人夢寐以求的夢想,偏偏他得到了,還不知道珍惜。
男人陰鷙的眼瞳像含射了激光,灼熱的高溫仿佛能將人融化,一字一頓道出的字眼更透著威懾,“你直接說!”
“好,陌寒生,我問你,你這一生可以專一的隻愛一個人嗎?”沈淺清了清嗓子,迎著他的視線,問出了心底的疑惑。
也談不上疑惑,她早已知曉了答案。
就算他可以,但他周圍的那些女人,也不會讓他夢想成真。
太優秀的男人,周圍不知道有多少女人趨之若鶩,沈淺才不願做他數以萬計的女人中,一朵默默不問的小花呢!
“弱水三千,你可能隻取一瓢飲嗎?做不到吧!你是陌寒生,人人口中的陌軍長,陌上將,陌少,外麵的紅粉知己不知道有多少,如果真的讓我愛上了你,等於我墮入了恐怖的無間地獄!”
三言兩語,陌寒生隻覺得自己一直引以為傲的理智,再次被這個女人顛覆和打破了!
他抬手壓著自己的太陽穴,再搓揉了幾下眉心,深吸了口氣,再度看向她的眼瞳,早已是一片猩紅。
“你給我聽好了,沈淺,這句話我隻說一遍,就一遍!”
一輩子也隻這一次。
沈淺不想再聽下去,無奈的搖搖頭,扯過旁邊的外套,隨意的披在身上,起身往浴室的方向走去。
男人沒有轉頭,也沒有看她,隻是沉冷的嗓音在女人身後緩緩道出——
“誰若九十七歲死,奈何橋上等三年,我陌寒生這輩子,怎麽就他媽不能隻愛你一個人了?”
伴隨著怒意的唆使,男人豁地上前,粗暴的扯過沈淺的手臂,一個反手,力道極重的將女人丟到了床上。
不經意間,磕碰到了沈淺的額頭,疼的她不住皺眉,“陌寒生,你……”
“你到底把我想成什麽人了?沈淺,我可是你老公!你就這麽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