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 你這張臉
蘇陌翎和夜無虞的婚期定在了明年三月，因著這門婚事，一向在府中沒什麼地位的母女也算是打了個翻身仗，底下的丫鬟也都恭敬了不少。
林曦玉笑吟吟的給夜無虞梳著頭，一邊梳，一邊看著鏡子里的她們。
她感嘆道，「虞兒，我終於等到這一天了。」
揚眉吐氣的感覺，讓她通體舒暢。
她是妾如何，她的女兒是庶女又如何？
京都多少貴女擠破了腦袋都想做的世子妃，還不是被她女兒輕而易舉的收入囊中。
夜無虞也笑了笑，她側過身握著她的手，「娘，這次我們真的要感謝師父，要不是他……」
「別跟我提他！」
林曦玉過激的反應令夜無虞一怔，「娘，你怎麼了？」
「沒什麼。」
聰明如夜無虞怎麼可能看不出來端倪，她試探問道，「娘，你是不是認識師父？」
「不認識！」
只憑她這矢口否決的速度，夜無虞便知道了答案。
果然娘和師父是認識的。
她曾經多次問過關鴻為什麼會教她武功，還對她十分關切，然而他每次都是閉口不言。
若是他們認識，便一切都說得通了。
只不過看起來他們如今的關係似乎不太好？
見她對關鴻如此抵觸，夜無虞也沒有再多說，轉而和她談論起她的嫁衣等一些瑣事，林曦玉的臉色才逐漸恢復。
近日夜無虞的心情也十分不錯，以前不怎麼將她放在眼裡的一些貴女，這幾天竟也時不時向她示好，不是送些首飾便是送些胭脂。
即便這些東西她如今根本不缺，但到哪都被人追捧的感覺還是挺不錯的。
兩人說著說著，夜無虞突然想起來一件事，「娘，李家小姐約了我今日逛街，我便先回去了。」
林曦玉點點頭，「去吧，玩兒的開心些。」
等夜無虞重新收拾了一番，走到將軍府門外的時候，那李家小姐等得都有些不耐煩了。
若不是爹娘讓她來拉點關係，她才不來呢。
不過一個庶女，這還沒成世子妃呢就囂張成這樣了。
蘇世子也是，放著京都無數貴女不要，偏偏選上了這一個。
不由得，便讓她想到了某個傳言……
「讓李妹妹久等了。」夜無虞臉上帶著歉意的笑。
李家小姐連連擺手，「夜姐姐客氣了，妹妹這也是剛到。」
「那咱們這便走吧。」
「姐姐快上來。」李家小姐挪了挪地兒，親昵的拉著她的手，「等姐姐以後嫁進世子府，像咱們如今這般隨意的日子就少了，趁著姐姐待嫁這幾個月，妹妹可是要時常叨擾姐姐的。」
夜無虞抿唇一笑，「不妨事，肅王妃說了，即便是我和世子大婚之後我也不必拘束，到時候歡迎李妹妹也來肅王府做客。」
「肅王妃對姐姐可真好，姐姐也真是幸運。」李家小姐帶著五分羨慕、五分嫉妒的說道。
女子這一輩子也不過只求覓得一位好夫婿，然後賢惠持家，相夫教子，而婚後遇上什麼樣的婆婆卻是聽天由命了。
這夜二小姐也還真是好命，不但有了好夫婿，看樣子還有了一位好婆婆。
夜無虞摸著手腕上的鐲子，眼中滿是笑意，「妹妹以後也會如此幸運的。」
「唉，我還是不報太大希望了，我們李家哪裡比得上將軍府……如今該稱為『國公府』了，夜大小姐嫁給了夜王殿下，姐姐你馬上也要嫁給蘇世子，如今京都貴女人人艷羨，卻並不是人人都敢奢望的。」
提起夜無憂，她臉上笑意淡了些許。
一旁的李家小姐也算是十分有眼力見兒，當即轉移了話題。
她暗暗道，看來夜家雙姝不太合的消息是真的。
馬車行至繁華路段，兩人便下了馬車步行，半路上又遇到了另外三家小姐，氣氛頓時熱鬧了起來，當然所有的話題都是繞著夜無虞展開的。
被簇擁在中間人倒是顯得有些平淡，只時不時說上一兩句，然而她有些冷淡的反應並不會降低她們的熱情。
「這家新開的脂粉鋪據說挺不錯的，不如我們進去看看吧。」
某家小姐說了一句，其餘幾人下意識便看向夜無虞。
她微微一笑，「好。」
被幾人圍著，夜無虞沒看見正在一旁坐著的夜玉漱。
倒是她們一進來，夜玉漱便看了過去。
一群人嘰嘰喳喳，想不引人注目都難。
見此情形，夜玉漱扯出了抹極淡的笑意。
夜無虞終於看了過來，眼中閃過一抹亮，「玉漱！」
她這麼一叫，她周遭的幾個小姐才發現在角落裡端著杯茶的人竟然是夜玉漱。
「拜見玉漱公主。」
「起身吧。」
「謝公主。」
夜無虞走過去，臉上綻開一抹笑，看著倒是比對那幾位小姐笑的時候真多了。
「我回來之後一直想見你，只是你沒有召我進宮，我也不好進宮找你。」
「是嗎。」夜玉漱輕淡的吐出兩個字。
以前她到底是有多蠢，才會將她當成好姐妹。
虛偽的笑容令她渾身難受。
想一想以前她和她說的最多的便是夜無憂，因為夜無憂早早的去了邊疆，所以她這個人到底如何她無從得知，只是通過夜無虞的話，她對夜無憂的印象很不好。
這樣明顯的利用，她竟然遲鈍到現在才察覺。
夜無虞臉上的笑意有些僵，夜玉漱好像變了。
以前她最喜歡的便是排場，像今日她這般低調的坐在角落裡喝茶，身邊竟然只有一個侍女的情況，是她以前想也不會想的。
她自恃公主身份，高高在上的優越感十分強烈，面對著整日追在她屁股後面跑的世家小姐們也多是冷淡語氣，只唯獨對她親昵。
可是，剛剛她對她的表情，還不如對她身後那些女子的表情溫和。
「玉漱，我最近新得了一個有趣的小玩意兒，明日我派人給你送去。」
夜玉漱不欲與她多說，放下茶杯便要起身，「不必了。」
和夜玉漱鬧僵對自己有害無益，明白這個道理夜無虞自然不肯讓她這樣離去。
「玉漱，我快要大婚了，到時候……」
夜無虞話還沒說完，便被她的一聲笑打斷。
兩人之間詭異的氣氛使得一旁站著的幾位小姐面面相覷。
夜二小姐不是一向和玉漱公主很要好么……
「大婚？」夜玉漱笑意不明的湊近她耳畔，輕聲道，「你覺得，蘇陌翎為什麼會娶你？」
「是因為你這個人，還是因為……你這張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