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9 必須得娶
「清兒是因為你才變成這樣子的，原本還能硬撐著，昨夜聽聞了你的婚訊，一時經受不住打擊，變成了如今模樣，重華，哀家知道你是個重情義的孩子，清兒對你一片痴心，想必你一定不會令她失望的，對嗎？」
夜重華垂在身側的雙手緊握，可他若是娶了宋懿清，那丫頭該怎麼辦。
他沉聲說道，「皇祖母，父皇昨日剛剛定下我與夜家小姐的婚事……」
太后擺擺手，「這個你不用擔心，哀家早就替你想好了，夜家丫頭如今還不滿十四歲，你與她的婚事少說也得等到一年後，你先娶了清兒過門，等一年後再讓夜家丫頭做個平妃。」
皇上將夜無憂許給夜重華的原因，太后也能猜到幾分，有了夜家的支持夜重華便能如虎添翼，所以這門婚事太后不打算叫夜重華推掉，但是宋懿清他也必須得娶。
讓他兩個都娶是最好的辦法，男人三妻四妾太過平常，更何況身為夜王的夜重華，太后一點也沒覺得她這是在為難他。
「宋家雖然沒落了，但是清兒背後還有哀家。」
太后這話的意思已經很清楚了，若夜重華娶了宋懿清便能得到她的支持，雖然她一直不理朝政，但畢竟是一國太后，又是當今皇上的生母，夜擎蒼又重孝道，太后的話對他來說極有分量。
夜重華微垂著眼，不知在想什麼。
見他遲遲不應，太后皺起眉頭，「重華，你還在猶豫什麼？」
這對他來說，確實是百利無一害的好事，若是夜天羽、夜天祺他們必會一口應下，那他在猶豫什麼？
女子的臉又在眼前浮現，姿容妍麗又生動鮮活。
「皇祖母，請容孫兒考慮考慮。」
太后沉了口氣，她不知道這件事還有什麼好考慮的，但也知道不能逼他太緊。
「哀家給你三日時間。」太后伸出三根手指，「你好好想想，到底是兩個人一塊娶還是只娶清兒一人！」
無論如何，清兒他必須得娶！
太醫們都被下人送走了，屋子裡只剩下僥倖逃過一劫的玉珠以及宋懿清。
裡間外間相隔不遠，所以太后和夜重華的對話宋懿清聽的一清二楚。
那慘白的臉上露出一抹志在必得的笑意。
夜重華撩起珠簾走了進來。
「重華哥哥。」宋懿清虛弱一笑，「你來了。」
夜重華一怔，突然想起他們小時候，他還未得父皇重視的時候，宮裡沒人願意理他，只有她愛跟在他屁股後面，嘴裡喊著『重華哥哥』，他甩都甩不掉。
想到這，他面色一暖，「對不起，清兒。」
宋懿清笑著搖頭，「重華哥哥，你已經很久沒叫過我『清兒』了，今天我很開心，真的很開心。」
看著她面無血色的臉，他只覺得喉嚨發緊，小時候她是那樣健康的孩子，都是因為救他，才會變成現在這樣。
「重華哥哥，皇祖母說的話我都聽見了，清兒不敢奢求你會娶我，夜大小姐是個好姑娘，你要好好待她，就算三五年之後我不在了，我也會在天上祝福你們的。」
宋懿清掙扎著起身，夜重華見狀上前扶她坐了起來，「別說傻話。」
等她坐好后他欲鬆開的手卻被她握住了，「我從小便喜歡你，喜歡你讀書的樣子，喜歡你練劍的樣子，甚至你就那樣坐著一動不動，我都喜歡。我這十幾年一直都在做夢嫁給你，我幻想過不下數百次我們的婚禮會是什麼樣子……」宋懿清哽咽了一下，眼淚隨之滑落，「可是現在，我沒辦法讓我的夢成真了，重華哥哥，我咳咳、咳咳……」
「你現在身子虛弱，別說話了。」夜重華眉頭緊鎖，想去給她倒杯水，卻被她拉著不鬆手。
「不，我怕我再不說，以後再也沒有機會了。」
「本王不會讓你有事的，一定不會。」
安寧姑姑親口託付給他的，讓他好好照顧清兒，可是他卻沒有做到。
他放在腿上的拳頭緊握，「不過就是身體虛弱而已，你別擔心，無論需要多少名貴的藥材，本王都替你找來。」
在垂下的髮絲遮掩下，宋懿清眼中閃過厲色，她才不需要他去找什麼名貴藥材，她只要做他的王妃！
「重華哥哥，你能，抱抱我嗎？」
還不等夜重華回答，宋懿清便一頭扎進夜重華懷裡，嘴角緩緩上揚。
她突然的舉動讓夜重華下意識想推據，只是想到她如今的身體狀況才忍了下來。
*
「主子！你猜我在外面聽說了什麼？」霽月風風火火跑了進來，手裡還提著膾炙居新鮮出爐的棗泥糕。
夜無憂打開層層包裹的棗泥糕，捏了一片放進嘴裡才含糊不清的問道，「你又聽說什麼了？」
「主子你先別吃了，絕對重磅消息！」霽月把棗泥糕在夜無憂極度渴望的眼神中推到了一邊，「我聽說——宋懿清命不久矣！」
在霽月的注視下，夜無憂慢條斯理的咽下最後一口糕點，提起茶壺倒了杯水，「這棗泥糕不錯。」
「難道主子你一點都不覺得驚訝嗎？」霽月覺得自己的消息對於自己主子沒有一點兒吸引力，所以她很不開心。
「哦？怎麼會這樣？命不久矣？」夜無憂一句三問。
霽月翻了個白眼，表示對她如此浮誇的表演很無語。
「這年頭主子也太不好當了。」她這不是看霽月對她的反應不滿意，才想著給她一個滿意的反應嘛，誰知道這小丫頭還不買賬。
「主子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這件事啊？」
夜無憂拍了拍手上的點心渣，漫不經心道，「眼看著我和夜重華有了婚約，她自然不會坐以待斃，只是沒想到她這次竟然玩這麼大。」
「主子你的意思是宋懿清她是裝的啊！」霽月驚訝不已。
「難不成你真以為她會這麼容易死？」
「可是這事兒連宮裡的太后都驚動了，還有太醫院所有的太醫，今上午都去了公主府給她瞧病，而且沒有一個太醫看得出來她是裝的，並且昨天晚上那個據說醫術很厲害的秦焰也去給她瞧過了。」
「那看來，這位公主身邊是有了高人啊。」夜無憂眼神微暗，嘴角笑意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