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過去的照片
秦嘉沐面無表情,可嘴角看上去又像是有一絲迷人的微笑,他摸了摸她的頭髮,解釋道,「我倒是想你可以乖乖的在家,但是如果我走了,你肯定也會偷偷跟在後面的,所以說,何必呢。」
她的小臉立馬一紅,倒還真想過等他離開了,自己在偷偷的跟在他後面。
半個小時之後,兩個人到達白家,原本諾大寬敞的屋子,變得滿屋狼藉,連爺爺收藏的畫和古玩,也被砸毀了一部分。
傭人們在收拾殘局,沙發上只有爺爺一個年老的身影,靜靜的坐著,身影孤獨又寂寥。
「亦雙,你們回來了。」
滄桑的聲音,刺的讓人想流眼淚,白亦雙默默走到爺爺身邊,蹲下,握住爺爺爬滿皺紋的手,沙啞著嗓子問,「到底是怎麼了。」
事情說到底也很簡單,樂瓊快生了,想提前告訴白亦誠,兩個人幽會的時候,正好被大伯母撞了個滿懷。
「是這樣啊。」
白亦雙臉上並無吃驚,包括秦嘉沐,兩個人的神情都很平靜。
爺爺在商場上橫掃多年,覺察出兩人的不對勁,他杵了杵拐杖,嚴肅的看了他們一眼,厲聲問道,「這件事,你們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兩人對視一眼,低下頭,不說話。
在一片默認的意味下,爺爺嘆了口氣,神色凄涼,「哎,我能怎麼說呢,一屋子人把所有事都瞞著我。」
知道爺爺在生氣,白亦雙抹了把眼淚,搖搖頭,「爺爺,事情不是您想的那樣,我……」
完全不知道作何解釋。
「爺爺,伯父叔叔他們呢。」
秦嘉沐剛開口問,大門突然被狠狠的撞擊開,首先出現的是白亦衡,他眼睛紅腫,面色猙獰,手裡還扯著樂瓊的頭髮,而後面的伯母哭的聲嘶力竭,由伯父攙扶著。
樂瓊被白亦衡狠狠一推,她笨重的身子摔在地上,腹前已經隆起了一個小山丘,生產迫在眉睫。
「你幹什麼?」
好在白亦雙,反應快,伸手扶住了她,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怎麼,你還想出頭嗎?」白亦衡捏捏攥緊的拳頭,伸手就想連同白亦雙一起打,就在這時,一股強大的力氣把他攔住。
秦嘉沐居高臨下的看著他,沒有說話,可手上的力氣,一點都沒減小。
白亦衡嘴裡罵罵咧咧的還想說什麼,卻發現眼前男人狹長的眼睛似兩片鋒利的刀刃,氣質神秘黑暗,高深莫測。
他立馬頹了,身子跪倒在地上。
「事情既然發生了,就要想辦法解決,您說呢伯父?」
被秦嘉沐點名的大伯父,連連點頭,呵斥自己的兒子,讓他滾到一邊。
「我不管,我家亦衡受到了這麼大的奇恥大辱,樂家養的這麼個殘花敗柳,來禍害我兒子,我要讓他們賠錢。」
事情都到了這一地步,伯母心中還是「錢、錢、錢」
白亦雙嘆了口氣,問樂瓊。「亦誠呢。」
從小被養在溫室中的樂瓊,早就被眼前這些事嚇懵了,只會捂著自己的肚子,嚶嚶的哭泣,秦嘉沐看了一眼爺爺,直接吩咐管家,先送爺爺上樓去休息。
剛剛大伯一家去醫院,結果很明顯,孩子是白亦誠的。
這件事總需要一個解決辦法,秦嘉沐深邃的眸子,淡淡的掃視了剩下的這幾個人,又朝白亦雙點了點頭,接著,他開口,低沉渾厚的嗓音,在諾大的別墅中迴響。
「讓她把孩子生下來,然後離開吧。」
這應該是簡單地解決方法,把孩子給白亦誠,然後讓樂瓊離開。
這個提議一說出來,就遭到了白亦衡的反對,他啐了口唾沫,臉上還有剛剛在醫院和白亦誠打鬥的痕迹,「休想,我可不會讓這個小雜種出生。」
他的目光,狠狠的盯著樂瓊的肚子,白亦雙發現后,用自己的身子攔在了他們的面前,反問大伯,「叔叔那邊有什麼話。」
大伯的情緒反而是最平靜的,他抽了口煙,神色竟然十分淡定,「他們不要這個孩子,我看啊,就打掉算了。」
這麼平靜的語氣,實在是與白亦雙猜測的不同,她皺了皺眉,瞥見樂瓊又要哭的樣子,拍了拍她的手,「畢竟是白家的一點血脈,叔叔他們竟然不要?」
秦嘉沐冷笑,抿了抿唇,「這種事在豪門裡見的多了,為了面子,犧牲一個還未出生的孩子,呵呵。」
心裡莫名有些煩躁,白亦雙直接站起身,向樂瓊打包票,「嫂子,你生下來吧,我幫你帶著。」
在場所有人,包括秦嘉沐都愣住,完全想不到她會這麼說。
事情到底是告了一個段落,讓白亦雙百思不得其解的是,為什麼伯父的態度會那麼平靜,即使生氣,也沒有死咬著不放。
當晚,他們就在白家住下,住在白亦雙的房間里。
房間依舊是一塵不染,乾淨的床單和被套,應該是每天都有安排人進來通風,聞上去竟然若有似無的陽光的味道。
在看到書桌的時候,白亦雙的眼睛瞬間直了,整個人立即石化,瞠目結舌。
這些照片……是什麼時候拿出來的。
各種各樣的相片框里,夾著的是白亦雙和陳子翼,小時候照的所有照片。
其中有一張,陳子翼把她馱在背上,兩個人伸出雙手作出飛翔狀,看上去很開心。
秦嘉沐也順著她的目光看到這張照片,饒有介是的用手拿起來細細端詳,白亦雙煙了咽口水,假裝若無其事。
「快兩點了,還不睡?」
她慢慢地,慢慢地,從容的走向床邊,然後躺了下去,閉上眼睛,背對著書桌的方向。
男人還留在原地,一動不動。
白亦雙緊蹙著眉,只覺得小臉被澆了油,火辣辣的灼熱,心跳還「怦咚怦咚」,似乎就要跳出胸腔。
終於,她的腰上被環繞住一雙大手,身體也被男人緊緊的擁在懷裡,「老實說,我覺得你小時候沒現在好看。」
她微微扭頭,正巧對上身後男人的視線,宛若觸電一般,趕緊收回目光,強迫自己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