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現身
第三次把包小黑帶進醫院，還沒進醫院大門，它就直接向醫院大樓跑去。這讓我和老宋都吃了一驚，包小黑沒有之前那樣老實，任由我喊它，它依然鑽進了醫院大樓。
這個傢伙怎麼回事，萬一被醫院領導看到，那可就糟糕了。一個醫院，不是公雞就是黑狗，而且都是我帶來的，別人會怎麼想？
我緊緊追了過去，小黑穿過醫院大樓，順著走廊一直來到了醫院後面的露天公園。這裡是給住院人員散步用的區域，它這麼亂跑，很容易闖禍的。
它鑽進了一個草叢，然後停了下來，像是在聞什麼東西，然後抬頭看向我。
我早就氣喘吁吁，見它不打算逃走了，便一步步走了過去。可當我靠近草叢，就發覺不對勁，那裡隱約躺著一個人。
我的心裡一緊，是誰會躺在草叢裡？我忐忑不安，卻又不得不低頭去看。當我看到那個人的長相，直接就傻眼了。
不是別人，正是張凱旋！
「凱旋？！快醒醒，你怎麼在這裡？」我拍了一下他。
他毫無反應，我伸出手指，試探了一下他的呼吸。他還活著，他不過是暫時暈了過去。
我叫來了保安，把張凱旋弄到了病房裡。我沒有立即報警，而是先等他醒過來。
在等待張凱旋蘇醒的空檔，我察覺到他身上有擦傷，褲子和袖子都磕破了。我不知道他怎麼會跑進草叢，所有的原委只能等他蘇醒了再說。
包小黑之前兩次來到醫院，應該察覺到了異樣，可是它始終沒有動作。這一次張凱旋昏迷在草叢，它卻能第一時間發現，算是及時救了張凱旋一命，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我讓老宋買點骨頭好好犒勞包小黑，算是對它的獎賞。有時候人意識不到的事，動物往往會有著超乎常人的反應。
給張凱旋輸液之後，大概過了半個小時，張凱旋緩緩蘇醒。他看到我坐在床邊，哇啦一下哭了出來，搞得我一頭霧水。
「哎，怎麼一見我你就哭啊，什麼意思？」我對他的反應有點不大滿意。
「我，我差點見不著你。葉鵬，你都不知道我這幾天經歷了什麼……」一句話沒說完，張凱旋又開始哭。
我遞給他紙巾，讓他擦把眼淚，又問道：「行了，一個大男人，有什麼可哭的。好好說說，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幹嘛不讓我報警？」
張凱旋瞬間停止了哭聲，眼睛看了一眼窗外，小聲問道：「葉鵬，你不會叫警察來了吧？」
「還沒有，不過警察早晚會找到你。你失蹤了那麼多天，總要有個交代。」我直截了當的說。
張凱旋立刻作出要離開的樣子，我立刻攔住了他：「你去哪裡？在事情沒弄清楚之前，你老老實實在這裡呆著。凱旋，你不會做了什麼違法的事吧？」
「怎麼可能，我怎麼會幹違法的事？」張凱旋馬上否認道。
「那你給我說實話，這幾天都經歷了什麼。除了伏擊怨靈，還遇到了什麼，你要一五一十的告訴我。」我極為嚴肅的對他說。
張凱旋把天地雙龍牌和辟邪北斗釘交給我：「這是你的東西，一點都不少。我的事你別問了，時機成熟，我會告訴你。」
「朱心怡呢？她不是和你在一起嗎？她在哪裡，有沒有回來。」我直直的盯著他，希望他能給我說實話。
張凱旋的身體抖了一下，瞪大了眼睛，躲避我的眼神：「我，我不知道。你不要問我，我什麼都不知道。」
他越是這樣說，我就越是覺得蹊蹺。張凱旋說朱心怡和他在一起，現在他又說不知道朱心怡的去向，這種自相矛盾的話怎麼能說服我？
「不行，你要給我說清楚。」我一隻手拍在他的肩膀上：「咱們可是多年的兄弟，難道你還信不過我嗎？」
張凱旋雙手掩面，痛哭流涕，哽咽著說：「給你說有什麼用，一切都無法挽回了。」
我點點頭，嘆了口氣：「好吧，你好好休息。就算你不告訴我，明天警察來了，也會問你。」
在我即將離開病房的時候，張凱旋叫住了我。他咬了咬牙，像是下定了很大的決心：「葉鵬，你還記得我當年是怎麼還債的嗎？」
我停下腳步，重新回到病床邊：「黑醫院？」
「沒錯，我當初在一家沒有營業執照的黑醫院打工，其實就是為那些打架鬥毆，因為犯罪受傷的人治療外傷。他們不能去正規醫院，生怕警察找到他們。每治好一個病人，我就會得到幾倍於正常醫生的報酬。當然，還有一部分是封口費，讓我出去不要亂說。」張凱旋說起了他在黑醫院的經歷。
我就還覺得奇怪，為什麼張凱旋欠了那麼一大筆賭債，居然用半年多的工資就還上了，甚至還有富餘，原因就在這裡。
「這都是多年以前的事了，和你這次失蹤有什麼關係？」我試探著問道。
張凱旋繼續說道：「當初我還只是一個學生，臨床經驗有限，給一個人做外傷縫合的時候，出現了感染，後來那個人死了。」
這句話把我嚇了一跳，鬧出了人命，這不是鬧著玩的。我擦了一把額頭上滲出的冷汗，著急說道：「我怎麼從來都沒有聽你提起過？」
「那是因為事發之後，黑醫院的人都迅速撤離了，連黑醫院的負責人都聯繫不上了。所以死者的家屬也就沒能找到我，我算是躲過一劫。」張凱旋頓了頓，呼吸變得有些困難：「可是，就在那天我們分開的雨夜，死者的家屬找到了我……」
聽到這裡，我也能猜出了十之八九：「他們把你帶走，要讓你賠償死者的損失？」
「我哪裡有錢給他們？他們就讓我去借，找一個有錢的朋友去借。我就想到了朱心怡，她是個富二代，我想她應該可以拿出錢來。」張凱旋痛苦的閉上了眼睛。
我終於明白，朱心怡的失蹤是因為張凱旋。張凱旋帶著那些人去找朱心怡，朱心怡被要債的人一起帶走了。
「張凱旋，你這個混蛋！自己犯下的錯，居然連累了到無辜的人，你真是該死！」我一把揪住他的領子，他還是雙目緊閉，一臉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