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噩夢
我的這個想法把自己嚇了一跳,如果真是那樣,我昨晚真該送他回家,說不定我們兩個人如今已經陰陽兩隔了。
好在警察沒有在全縣的馬路上發現有死人,現在還無法確定張凱旋的生死。孫採薇找到我們,打算及時聯繫張凱旋的家人。
「張凱旋失蹤還不到24個小時,按照程序來說,我們警察還不能插手。」孫採薇說到這裡,又頓了頓:「不過,鑒於你們醫生情況的特殊性,我們會儘力尋找張凱旋。」
她所說的特殊性,無非就是我們這幫人被怨靈盯上了,隨時都會又被殺的可能。
我焦急的尋找了一天,幾乎把我和張凱旋一起去過地方都找了一遍,仍然不見張凱旋的蹤影。直到天黑,都沒有張凱旋的消息。
「咱們不要總是往壞處想,或許明天他就會給你打電話呢。」周穎對我說。
「這小子以前也有無緣無故消失幾天的時候,可那是躲債。現在他不欠債了,有什麼理由不去上班,有什麼理由手機打不通嗎?」我鬱悶的抽著煙,除了他死在怨靈的手上,實在找不出他為什麼會失蹤。
周穎好奇的問我:「躲債?張凱旋之前欠過別人錢嗎?還真看不出來。」
我不免說起了往事,那是我和張凱旋一起在醫科大學上學,張凱旋因為賭博,欠了一屁股債。後來他去給黑醫院當了大半年的醫生,才把賭債還清。
從此疑惑,張凱旋就再也沒有沾染過賭博。他還勸別人不要賭博,免得把自己的人生搭進去。
「哎,那都是陳年舊事了。張凱旋能夠迷途知返,確實是難能可貴。」我嘆了口氣說。
「他為什麼說會把自己的人生搭進去呢?他很快還清了賭債,算是有驚無險。」周穎在一旁思忖道。
我倒是沒有在意,隨口說道:「賭博這種東西,誰要是沾染上了。肯定沒什麼好結果,不輸個傾家蕩產,那是絕不會罷休的。當初張凱旋為了還清賭債,跑到黑醫院裡去當醫生,給人家治療外傷,完全就是憑著膽量,稍有不慎,他就會承擔法律責任,風險可想而知。」
周穎連連搖頭說:「我還真是沒有看出來,張凱旋以前有這樣的經歷。他的膽子也太大了,怎麼全都干違法的事?」
我苦笑了一聲,對周穎解釋道:「張凱旋家裡可沒什麼錢,他在學校都是靠著獎學金和勤工儉學。沾染上賭博,也是因為他母親病重,他想幫到家裡,才會鋌而走險。」
「好在他迷途知返,沒有繼續下去,否則,後果真是不堪設想。」周穎說著話,看了一眼手錶。
時間到了晚上十點鐘,我們奔忙了一天,張凱旋還沒有消息。周穎打了個哈欠,有些困意。
我也覺得十分疲憊,有身體上的勞累,也有精神上的壓力。我讓周穎早點休息,明天還要繼續尋找張凱旋。
外面傳來了蟲鳴鳥叫的聲音,夏天總是在生機勃勃當中帶著一絲嘈雜,讓人連睡覺都不得安寧。
我沉沉睡下,迷迷糊糊之間,看到了一個五彩斑斕的大蜘蛛,一點點爬到了我的床上。我想起林和平的遭遇,早就被嚇得魂不附體。
林和平就是被這種彩色蜘蛛咬死的,我可不想重蹈他的覆轍。我極力想要從床上跳起來,無奈四肢根本不聽使喚,任由蜘蛛一點點靠近我。
然而,等我仔細去看,蜘蛛又突然間變成了蜈蚣。那是一隻碩大的蜈蚣趴在床上,紅色的身體顯得異常恐怖,再加上不停擺動的足肢,我早就被嚇出了冷汗。
更加可怕的是,這蜈蚣居然發出了笑聲:「嘿嘿,嘿嘿……」那分明就是怨靈的冷笑,我通體冰涼,驚慌之下,直接坐起身來。
「啊?!」我大叫一聲,徑直坐起身來。
屋子裡面一片漆黑,躺在我身旁的周穎被我吵醒,打開檯燈,睡眼惺忪的問我:「怎麼了,葉鵬,你做噩夢了嗎?」
她一句話把我拉回到了現實,我擦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又去看床上,哪裡有什麼蜘蛛和蜈蚣?
「看來我還沒有從林和平的事情中走出來,剛才我夢到了蜘蛛,蜘蛛變成了蜈蚣,還發出了冷笑。太可怕,真是太可怕了。」我大聲喘著粗氣說道。
周穎緊緊抱住了我,柔軟的身體讓我有了一絲安全感,她的安慰也讓我冷靜了很多。
「這幾天經歷的事太多了,難免會讓人心情煩躁。」周穎下床給我倒了一杯水:「很快就會沒事的,你就不要多想了。」
我喝了口水,又想起張凱旋還沒有消息,還是打不起精神。我略帶歉意的撫摸了一下周穎的臉頰:「對不起,把你吵醒了。」
當我指尖碰觸到周穎,只覺得一股冰涼感傳來。我當即心裡一震:「你的臉怎麼那麼涼,被凍到了嗎?」
按照常理來說,在這種季節,人的臉頰不會有那麼冰冷的感覺。周穎沖我微微一笑:「怎麼會呢,你就別胡思亂想了,快睡吧。」
我還是不放心,又伸手去摸她的額頭:「你不會是生病了吧?」
周穎的額頭更加冰冷異常,她的笑容也增加了幾分寒意:「我不是告訴你了嗎?快睡吧,睡醒一覺就好了。」
她用力把我按到床上,那種力量我似曾相似。沒錯,就是在林和平的家裡,被怨靈附體的馬春燕,她就擁有著相同的力量!
「你放開我,你不是周穎,你是怨靈!」我大聲喊叫著,試圖推開周穎。
周穎卻不由分說,面目也變得更加猙獰,嘴裡發出了和蜈蚣同樣的冷笑:「嘿嘿,嘿嘿……」
她的雙手掐住了我的脖子,我感覺自己快要窒息了。我下意識身後去摸天地雙龍牌,這才想起我已經把天地雙龍牌給了張凱旋。
我使盡全力翻身,卻身下一空,摔到了地上。我徹底清醒,發現自己滾下床來,掉在了冰涼的地板上。
強忍疼痛,我坐起身去看周穎。周穎還躺在床上繼續睡覺,呼吸均勻,好像剛才所發生的一切都不存在。
我長舒一口氣,原來是一個夢中夢。我重新坐回到床上,聽到外面的雞叫,知道天就要亮了,而我頭疼欲裂,怎麼都睡不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