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女警
整個慘劇來得太過突然，讓我有些猝不及防。在看到周康平死亡景象的一剎那，我的大腦一片空白。
更為驚懼恐慌的人是周康平的老婆，她不停叫喚著周康平的名字，早已泣不成聲。
我趕緊撥通了李國豪的電話，把周康平遭遇不測的事告訴給他，在說話的時候，我發現自己的手都在顫抖。
畢竟周康平是在我的面前被殺死，前一秒我們還聊得好好的，下一秒他就成了一具無頭屍體。任憑我如何小心，還是沒有能阻止怨靈。
整個屋子都瀰漫著血腥的氣味，李國豪和另外幾個警察也同時趕來，吳雨桐也很快到達了現場。她作為一名記者，消息倒是很靈通。
周康平老婆眼神獃滯的坐在地上，突如其來的變故給她造成了極大的刺激。吳雨桐走上前去想要安撫她，可她一直都在盯著周康平的無頭屍體，眼淚直流。
「是我沒有保護好他，他就這樣死在我面前，我卻無能為力。」我苦笑了一聲，內心充滿了深深的自責：「我真是太沒用了，眼睜睜的看著怨靈在我面前殺人，這件事全都怪我啊。」
「葉醫生不要太過內疚，怨靈的所作所為根本不在我們的掌控之中。咱們和他的較量才剛剛開始，現在還不到認輸的時候。」李國豪目光堅定的對我說。
我的悲憤得到了稍微的緩解，腦海當中響起了周康平老婆的那句話：從醫院到家裡總共有七個公交站……七個公交站！原來怨靈是在這個時候動手，我怎麼當時沒有想到，未免太後知後覺了！
紅包金額的七塊錢，就是我們上車之後的第七個公交站，也就是在周康平的家中。不是晚上七點鐘，也不是七里河公交站，甚至那個突然出現的精神病女人，都是怨靈製造的假象，不過是為了讓我們放鬆警惕。
可怨靈為什麼要殺死周康平呢？周康平到底做了什麼，會讓怨靈對他動了殺機？
我聯想到「脊椎」兩個字，很自然的想起了徐二愣子。根據周康平老婆的話，這個經常來找麻煩的人，已經好幾天沒有出現過了。
「李隊長，麻煩你幫我找一個人。這個人的外號叫徐二愣子，之前因為一些事情和周醫生有過衝突，現在已經不知去向。這個人得過脊椎病，周醫生的死很有可能和他有關。」
「我馬上讓人去找，這個線索非常重要。」李國豪答應了我的請求，與此同時，他的手機響了起來。
他接過電話，還沒有說兩句，臉色又是一變，眉頭緊皺，似乎發生了什麼意想不到的事情。
「李隊長有什麼更重要的事情處理嗎？」我隨口問道。
「我一個同事打來電話，在一個廢水坑裡找到了一具屍體，讓我立刻過去。」李國豪神情嚴肅的嘆氣道：「今天晚上還真是不平靜，不知道怨靈又要掀起什麼風浪。」
吳雨桐聽他這麼一說，轉臉看向我：「怨靈會不會在一個晚上同時殺了兩個人？」
「這，這還真是不好說。」我也無法確定。
「不如咱們一起過去看看，萬一和周醫生是一樣的情況，那麼兇手很有可能也是怨靈。」李國豪這樣說，我和吳雨桐就一起前往了另外一個兇案地點。
那是在一個距離這裡不遠的廢水坑旁邊，水坑的直徑不過十幾米，其中散發著刺鼻的臭味。當我們三個人趕到，已經有警察提前守在那裡了。
廢水坑旁邊放著一具男人的屍體，屍體被泡得浮腫，看來死了很久。
一個女警察原本蹲在屍體旁邊，好像在對屍體進行檢查，她看到我們走過來，就當即起身和我們打招呼。
「隊長，環保部門的人員在這裡發現了屍體。他們本來是想對這個廢水坑進行處理，發現有人死在裡面。我們已經排除了自殺，被害人有被謀殺的嫌疑。」女警察簡單明了的講述了一下情況。
我從她的胸牌上知道了她的名字，她叫孫採薇，穿著一身警服，倒顯得她英姿颯爽，頗有氣質。
「這是縣醫院的葉醫生和電視台的吳記者。」李國豪簡單介紹一下我們的身份，孫採薇看了我一眼，點頭致意。
「隊長，這案子有記者在場，是不是不方便？」孫採薇對吳雨桐的身份有些顧慮。
李國豪帶著我們走到屍體身邊，一抬手說道：「吳記者是怨靈事件的當事人，她已經答應我不會把這件事報道出去。對了，你剛才說排除了自殺，有什麼理由嗎？」
孫採薇再次蹲下身來，指了指被害者的脖子：「這裡有明顯的勒痕，而且他的肚子和肺部並沒有污水。這就說明他並不是被淹死的，而他是先被人勒死之後扔到了這個污水坑。」
我們幾個人一起去看，果然發現了受害者脖子上的勒痕。我再次抬頭看了一眼孫採薇，沒想到這個年紀輕輕的女警察，會有那麼高的專業素養。
李國豪看了一眼附近，又問道：「除此之外，還有其他發現嗎？有沒有確定被害者的身份，還有兇手的相關線索。」
孫採薇戴著一雙白手套，拿出了一個滿身泥污的證件：「我在被害者的口袋裡發現了身份證，根據身份證上的顯示，這個人叫徐嘉良。污水坑的附近有一雙皮鞋腳印，應該是兇手拋屍的時候留下的。」
李國豪讚許的點點頭：「嗯，不錯。能在那麼短的時間內發現線索，難能可貴。小孫，有進步啊。」
孫採薇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似乎又想起了什麼：「隊長，我還有一個小發現。」
「哦？什麼發現，快說吧。」
「這個叫徐嘉良的人的脊椎好像有點問題，雖然我還不敢確定，但是這個人在遇害的時候好像沒有反抗，很輕易的就被勒死了。」孫採薇用手摸了摸被害者的脖子和後背：「他的頸椎和脊椎都有些僵硬，應該是出現了病症，無法扭頭轉身，才會被人在短時間之內勒死。」
作為一名醫生，她的說法引起了我的注意。我也上去做了一番檢查，基本上認同了孫採薇的看法。
「你們可以把屍體拉回去，做進一步的屍檢。」我當即作出了一個大膽的猜想：「李隊長，你說這個徐嘉良會不會就是我們要找的徐二愣子？」
姓氏和性別相同，都是脊椎出了問題，徐二愣子也已經好幾天不見，不排除被人殺害的可能。
李國豪點點頭說：「為了慎重起見，我們還要做進一步的調查。葉醫生，我三天之內會給你一個答覆，請給我們一些時間。」
一夜之間接連死了兩個人，我的腦子有些亂，那種陰森恐怖的感覺越發濃重，我幾乎能聽到怨靈在夜空中發出的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