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猝死
看到錢婷婷撩人的樣子，我的小腹升騰起一陣火焰，火焰沖向我的頭頂，讓我有些迫不及待。
我走到門口，關上了燈，畢竟面對朝夕相處的同事，第一次還是要含蓄一些。
然而，當我按下開關的一瞬間，只覺得窗外吹來一抹冷風。我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忽然覺得身後有人，又以為是錢婷婷，便轉臉去看。
這一看不要緊，嚇得我差點叫出聲來：一個人坐在床上，手裡似乎還拿著一把匕首，兇狠的扎向了床上！
借著窗外照進來的月光，我確定屋子裡面確實多了一個人！
我慌忙重新把燈打開，那人卻瞬間不見了。我愣了愣神，以為是自己產生了錯覺，又看向躺在床上的錢婷婷。
她閉著眼睛，一動不動，如同被定格了一般。
「婷婷，你這是怎麼了？」我勉強笑了笑，坐到床邊，她還是沒有絲毫反應。
我的腦海當中剎那間浮現出了微信群里的那張裸照：錢婷婷躺在床上，皮膚很白，閉著眼睛，身材曼妙……
一想到這些，升騰起來的火焰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壓抑的恐懼。我覺得自己的脖子像是被人勒住了一樣，踹不過氣來。
我緩緩伸出手，放在了錢婷婷的鼻子前。她已經沒了氣息，心臟停止了跳動，臉色白得嚇人。
她死了！
我的手不由自主的顫抖著，繼而是我的全身。我整個人都陷入到了一片空白當中，聯想到剛才關燈后的一幕，我轉頭去看窗外。
窗外漆黑黑的一片，什麼都沒有。牆上的鬧鐘突然敲響，嚇了我一跳，我抬頭去看，如今已經是晚上11點鐘了。
屋子裡面只有我的喘息聲，我憑藉本能，穿上衣服，拿起手機報警，直到警察趕來，我還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我獃獃的站在旁邊，一幫警察對著屍體又是拍照，又是檢查，我的腦子還在發矇，直到一名警察把我叫到旁邊，我才回過神來。
「你好，我是刑警隊長李國豪。」他向我出示了證件，一臉嚴肅：「是你打電話報警的？」
我默然點點頭，在這位身高馬大的刑警隊長面前，我的恐懼感消失了不少。
「簡單說一下吧，你的身份，你和死者之間的關係，還有你是怎麼發現她死亡的。」李國豪的語氣很平靜，卻有帶著一種本能的威嚴。
我整理了一下思緒，之前的恐懼得到了緩解：「李隊長，我想知道錢婷婷的死因。」
李國豪看了一眼錢婷婷的屍體，又對我說：「她是死於心臟病突發，法醫已經確認了這一點。我們只是做一個例行的詢問，請你不要緊張。」
心臟病？怎麼可能呢？錢婷婷根本就沒有什麼心臟病！上次一個老太太因為心臟病突發死亡，她還很慶幸的說自己沒有這種病。現在說心臟病導致了她的死亡，這完全說不通啊。
我心裏面疑竇重重，卻沒有把這件事說出來。只是按照李國豪的要求，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告訴給他，還特彆強調說：「這是我和錢婷婷兩個人之間的私事，您可千萬要替我保密。」
「你儘管放心，我們警察又不是記者，怎麼可能把這種事情到處嚷嚷？」李國豪頓了頓說：「不過，你們醫院連續死了兩個醫生，還真是有些奇怪。」
他還不知道微信的事，否則他會更加覺得匪夷所思。我想把微信發紅包的事告訴給他，可仔細想想還是算了，既然錢婷婷不是死於謀殺，把這些玄乎的東西說出來，也是無濟於事。
警方把錢婷婷死亡的消息通知給了醫院，這件事便迅速傳開了。等我第二天去醫院上班，所有人都在議論錢婷婷的事。
科室老孫見我走進來，忙著問我：「小葉，昨天不是你和錢婷婷一起回去的嗎？後來她在家裡猝死，你知不知道？」
「我，我聽說了。」我隨口應了一句。
「警察說她是死於心臟病突發，這也太奇怪了。沒聽說過錢婷婷有心臟病啊，死因是不是弄錯了？」老孫皺著眉頭，搖頭嘀咕著說。
周穎小心翼翼的猜測著說：「我覺得，還有可能和昨天的微信有關。」
聽到她的話，我心裡咯噔一下。她的想法和我不謀而合，在我看來，錢婷婷的死亡太過蹊蹺，尤其是我看到了那個拿刀的人影，現在想起來，我都有些頭皮發麻。
錢婷婷死亡時候的樣子，確實和微信發出來的照片一模一樣，彷彿有人已經預知了她的死亡，這和趙鑫鑫事件幾乎如出一轍。
「微信？你是說昨天有人在微信裡面惡作劇，所以才導致了錢婷婷的死亡？」老孫說到這裡，不以為然的搖了搖頭說：「這怎麼可能呢，錢婷婷的死因是心臟病突發，難道微信裡面還能有人讓她心臟病發作嗎？開什麼玩笑。」
我知道老孫是向來篤信科學，在內科工作了五年，見過很多心臟病突發而死亡的病人，要讓他相信這種事情和微信有關，的確不太容易。
「趙鑫鑫和錢婷婷在死亡之前，都是微信群里搶紅包的運氣王，而且都被人發過照片。難道這僅僅是一種巧合嗎？」周穎著急的說。
老孫還是堅持自己的看法：「大千世界，無奇不有。如果真的是一種巧合，也未必不會發生。」
就在他們兩個人爭論的時候，五官科的王立輝走了進來。王立輝長了一雙鬥雞眼，平日里和錢婷婷最不對付，昨天微信群裡面跟著起鬨的人就有他。
「你們在說什麼呢，說的那麼熱鬧。」王立輝用他的鬥雞眼看著我們幾個人，顯得有些滑稽。
周穎不喜歡他，便沒有搭話。我也假裝工作，低頭看著病歷。
「唉，錢婷婷昨天晚上心臟病突發身亡，那你已經知道了吧。」老孫對他說道。
王立輝的臉上浮現出了一絲冷笑：「嘖嘖嘖，真是可惜了一個美女。是不是趙鑫鑫在下面想她了，捨不得她，所以把她帶走了？」
他說要這句話，我們三個人都沒有立刻回應他。一時間辦公室裡面瀰漫著詭異的氣氛，安靜得有些不正常。
為了避免尷尬，還是老孫半開玩笑的說：「你怎麼也相信封建迷信了？剛才周穎還說，很有可能是微信導致了錢婷婷的死亡，你說這不是無稽之談嘛。」
王立輝用鬥雞眼去看周穎，周穎很厭惡的白了他一眼。王立輝又說：「現在都什麼年代了，咱們要相信科學。心臟病突發導致的死亡比比皆是，你們都是內科醫生，還用得著我說嗎？」
其實我心裡認同周穎的說法，只是礙於自己是實習醫生的身份，隨口打了個圓場：「我看大家還是小心點，怎麼隨時都可能降臨到每一個人的頭上。」
王立輝擺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指了指自己的鬥雞眼，有些幸災樂禍的說：「我看人，從來都沒有看走眼過。趙鑫鑫和錢婷婷兩個人一直在勾勾搭搭，不知道害了多少病人。趙鑫鑫說自己在微信群里說，因為索要紅包，他沒有給別人實施搶救，想必錢婷婷也是一樣，做了什麼虧心事。說到底，這都是報應啊。」
我們三個人沒有理會他，不管怎麼說，錢婷婷也是我們一個科室的同事，不論之前做過什麼，死者為大，王立輝說這些，我聽著就不舒服。
他看到我們都沒有搭理他，自己悻悻離開了。可是，我隱約看到，一個一閃而過的黑影跟著他一起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