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五章 上官發難
剛走進鎮北軍,秦忘差點被空氣中的煙塵嗆過去。
隻見鎮北一軍的三營、五營、七營,總共三個營一千五百人聚攏在一起,正在圍著大校場跑步。第三營遙遙領先,一馬當先地衝在前麵,於震的第五營緊隨其後,最後的是穀智新的第七營,一片熱鬧的景象。
“快一點,再給老子快一點!”穀智新提著鞭子跟在七營的士兵身邊,看誰落後就是一鞭子,“都幾了?跑個步都跑不過人家,回回老末,你們不嫌丟人?”
“二弟,你就別著急上火了,咱們想比過三弟的三營,早著呢。”他不遠處的於震接過話,苦笑著道。
“我就不信了,我比不過三弟!”穀智新不服氣地回了一句,又催促手下的兄弟們起來。
“兩位哥哥,你們這是幹嘛呢?”秦忘笑著走了過來,奇怪地問道。
“練兵啊。”看見秦忘過來了,於震兩人笑嗬嗬地聚了過來。
“三弟,上次讓你見笑話了,本來好兩位哥哥給你接風的,最後反而你會的賬,還要費心照顧我們。”於震不好意思地笑道。
“咱們都是兄弟,這點事不足掛齒。”秦忘笑了笑,“你們五營和七營怎麽也跑了起來。”
“還不是看你們三營這樣訓練很有效果?”穀智新笑了笑,“你們三營的子一一訓,每還訓練四個時辰,這樣的體力著實讓我跟大哥驚訝,咱們仔細觀察了你們的訓練辦法,覺得很有道理,就跟著學了。”
“原來是這樣,怎麽樣?兩位哥哥覺得我的辦法還行?”
“什麽叫還行?簡直就是太好了。”於震激動地道,“才跟著學了幾,我們手下的兄弟體力就上升了好幾個台階,現在一也能堅持訓練三個時辰了。雖然比兄弟的三營還有差距,但是追上也隻是時間問題。”
“哈哈,好,這樣咱們兄弟強軍在手,別人就不敢惹我們了。”秦忘笑著道。
“軍中嬉鬧,你們好大的膽子。”就在三人聊的正歡的時候,三人身後響起了一個威嚴的聲音。
“末將參見軍指揮!”看清來人,於震、穀智新趕緊行禮道,穀智新還悄悄給秦忘使了個眼色。
秦忘掃了一眼來人,此人一張大黑臉,身上穿著從四品上的宣武將軍,正是鎮北軍一軍的軍指揮劉從武。此人雖然不姓李,卻是李存之的家將出身,也是李存之的絕對心腹,看著他來勢洶洶的樣子,秦忘就知道來者不善。身後還跟著李磊等幾個其他營的營指揮。
“末將秦忘,見過軍指揮。”官大一級壓死了,秦忘也不得不老老實實地給他行禮。
“別,千萬別,你秦將軍的威名可是聲震幽州,本將不敢當。”劉從武一轉身子,沒受秦忘這一禮,嘲諷地道。
秦忘麵色一正,直起腰來,“區區賤名,不足掛齒,至於將軍當不當得起,就不是末將能管得了的了。”
“放肆!秦忘,你好生狂妄!”聽見秦忘一點麵子都不給劉從武留,他身後的一個副將大聲嗬斥秦忘道。
“將軍們在話,哪有你廢話的地方?”這樣的人物,秦忘自然不屑搭理他,身後的薛飛雲陰著臉怒聲道。
“你個兔崽子找死!”那個副將大怒,作勢就要斬殺薛飛雲。
“你個老東西可以試試!”薛飛雲寸步不讓,也把手按上了手中的長劍。
“住手,當著本將的麵子,你們想火並不成?”看見場麵劍拔弩張,劉從武沉下臉嗬斥道,眼睛陰毒地掃了薛飛雲一眼,“怎麽?鼎鼎大名的赤城秦忘,手下就是這麽個德性?”
“我手下什麽德性我清楚,什麽人什麽待,向來都是我赤城做事的風格。”秦忘也掃了那個副將一眼,再次生硬地頂了回去。
“軍指揮,秦將軍,大家都是同僚,萬萬不可如此。”看見兩方馬上就要打起來了,於震連忙出來打圓場道。
“住口,這哪有你話的地方?”劉從武的怒火終於有了發泄的地方,一點麵子不留地嗬斥於震。
於震被這一句話堵得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眼裏滿是羞怒,最後還是咬咬牙,什麽都沒,就連穀智新也被氣得攥緊了拳頭。
“誰讓你們這麽訓練的,簡直是胡鬧!”不管怎麽於震那句話還是起到了作用,劉從武不再跟秦忘大眼對眼,指著校場上跑圈的士兵質問道。
“就是,軍指揮,你看這三個人,整的胡鬧,害得我們都休息不好。”劉從武身後的李磊趕緊張嘴道,他的話引起了一眾世家子弟的支持,紛紛出言支持他。
“軍指揮認為屬下如此訓練有問題?”秦忘知道這是劉從武特意來找事的,而且剛才還這麽不給於震麵子,他就知道今的事不能善了了。
隻是秦忘有點不確定劉從武為何而來,是單純地受了李磊等人的蠱惑,還是背後的李存之授意,抑或是兩者兼而有之。
“廢話,本將也觀察了你們幾了,所訓練的內容沒幾個在軍隊訓練大綱裏的。如此公然違抗軍紀,秦忘,你信不信我斬了你?”劉從武理所當然地道。
“好大的帽子!”秦忘怡然不懼,“末將倒是想問問劉將軍,我鎮北軍幾一訓?今又是什麽日子?”
秦忘這話完,劉從武一時語噎。出於士兵身體素質、節省武備的原因,大燕朝的軍隊並不是訓練,大部分的地方軍隊實行的是五一操,也就是五集中操練一次。像幽州四鎮這樣的精銳部隊也不過是三一操。而今恰好不是會操的日子。人家主動訓練,劉從武總不能不讓吧。
“我鎮北軍三一操那是陛下體恤將士,你秦忘如此苛責將士,簡直就是觸犯法紀。”看見劉從武無言以對,李磊趕緊出來替他解圍。
“的不錯,我鎮北軍三一操,就三一操。你秦忘如此苛責將士,該當何罪?”劉從武趕緊順著李磊的話道。
秦忘被兩人的話給氣笑了,“不知道軍中可有規定,會操之外就不許將士們訓練?”
“這個……這個*”鎮北軍中自然沒有這樣的規矩,劉從武等人再次無話可。
“陳處墨,帶人給我停下!”看見陳處墨恰好跑過自己身邊,秦忘大聲命令道。
“全營聽令,住!”陳處墨聞言,大喊一聲,整個三營慢慢停了下來。
看見第三營的將士令行禁止,隊伍如此整齊,劉從武的瞳孔微微收縮。他不是不知兵的,光從第三營的這一表現就能看出來,第三營的進步非常大。不再是以前那個人人看不起的世家子弟的養老營了。
本將想問問諸位兄弟,每訓練兄弟們可有怨言?”秦忘大步走到五百將士麵前,大聲吼道。
“沒有!沒有!”五百人齊聲大吼道,嚇得李磊這些廢物連連後退好幾步。
“很好,那本將再問問,諸位兄弟為何如此拚命?”秦忘嘴角含笑,再次問道。
“報效陛下,報效朝廷。”又是一聲齊喝,這是軍中的套話,至於多少是真的出於真心就沒有人知道了。
“很好,陳處墨,帶隊繼續訓練!”秦忘又讚了一聲,把第三營打發了。
“劉將軍可曾看到?我們三、五、七營一一訓,手下兄弟沒有任何怨言,所思所想不過是報效陛下,報效朝廷罷了。怎麽?今劉將軍不讓將士們報效陛下,報效朝廷?”扣帽子,誰不會啊,秦忘一個大帽子也甩了過去。
這個帽子實在是太大了,劉從武可扛不住。他被秦忘問的啞口無言,冷汗淋漓,“啪!”尋思良久,他一巴掌抽在李磊臉上,“再敢構陷同僚,我斬了你!”
轉過臉時,他的臉上已經換上了笑容,“秦將軍誤會了,本將是受人蠱惑,秦將軍苛責手下將士,這才過來看看情況,誤會,誤會!”完,還狠狠瞪了李磊一眼。
“如此也不是什麽大事。”秦忘的臉上也換上一副笑臉,“有些人就是不存好心,想要陷害我第三營,也不看看自己的能耐。您呢?劉將軍?”秦忘指桑罵槐。
“那是,那是。”劉從武眼睛裏的惱怒一閃而逝,訕訕地不住點頭。
看著劉從武等人灰溜溜的身影,秦忘眼裏微微有點凝重。
這件事應該是劉從武自發的,要是李存之或者李成安的話,借口不會這麽低劣,也不會這麽容易打發。劉從武是個人物,秦忘不會把放在眼裏。可是現在不同,秦忘正好歸人家管,體製之內容不得秦忘放肆,劉從武肯定會千方百計為難第三營,進而牽連到於震和穀智新。
“三弟,這個劉從武最是心胸狹隘不過,向來睚眥必報,今得罪了他,咱們的日子恐怕不好過。”於震皺眉道。
“是啊,我營中的軍需官還稟報,有消息我們三營的軍餉和給養會被再扣一成,以後咱們的日子就難了。”穀智新也連連歎氣,“本來就不夠用,現在又一一操,弟兄們的體能消耗更大了,沒有足夠的給養,我怕兄弟們堅持不住。”
“再扣一成?現在我第三營軍餉隻有七錢雜色銀子,給養也隻有別的營的一半,再扣一成還讓不讓我手下兄弟活了?”秦忘怒聲道。
以前的第三營雖然是有名的世家子弟養老營,但是軍餉待遇卻很差,畢竟那些世家子弟可不指望一點軍餉和給養活著。更是因為兵源不夠,吃空餉吃的特別狠。
“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吃空餉這在鎮北軍中不是什麽秘密,向來都是層層克扣。尤其是我們兄弟這三個不受待見的營,更是被欺負狠了。”於震無奈地道。
“那你這劉從武會不會也吃空餉?”秦忘若有所思。
“廢話,肯定的。”於震白了秦忘一眼,肯定地道。
“三弟的意思是要對劉從武動手?”穀智新眼睛一亮,出言問道。
“這裏不是話的地方,來我大帳。”秦忘點點頭,悄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