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大仇得報
帳篷裏的黃令已經嚇得麵無人色了,這一切的發展遠遠超出了他的意料。聽著外麵黃安的慘叫聲,黃令知道一切都完了。
現在的他也隻能像個普通的丈夫和父親那樣摟著自己的妻兒,給他們最後一點安全感。
“嘩啦!”門簾被一個人掀了開來,外麵刺眼的火光和濃重的血腥味讓屋子裏的人驚叫了一聲。
進來的是一個年輕而挺拔的身影,手裏的橫刀上鮮血還沒有完全擦幹淨,有一滴血珠順著刀刃輕巧的劃到地上。
因為來人是背光,黃令幾人看不清來人的長相。
“黃縣令,不,黃別駕,我們又見麵了。”來人慢慢走到黃令幾人麵前,終於顯出了身形。
“是你!”黃令驚訝地看著秦忘。
同樣驚訝的是黃楚楚,看著心愛的人以這種方式出現在自己麵前,黃楚楚心裏很不是滋味,她麵色震驚地看著秦忘,原來那個聲音就是他的。
“秦忘,果然是你,你要幹什麽?”黃楚楚掙開母親的懷抱,跑到秦忘麵前,張開雙臂擋在黃令的身前,大聲質問著秦忘。
“秦忘,你好大的膽!你想造反不成!”看到是秦忘,黃令的驚訝轉為勃然大怒,聲色俱厲地吼著秦忘。他一把把黃楚楚拉倒自己的身後,不大的眼睛冷冷逼視著麵前的秦忘。在這一刻,黃令的身上居然爆發出極大的威壓和殺氣,就好像上陣十數年的大將一般。。
秦忘不理會黃令的咆哮,靜靜地看著黃楚楚消瘦很多了的臉龐,心裏不由一痛,眼睛裏的憐惜怎麽也藏不住,“楚楚,你清減了很多。”
黃楚楚聞言鼻子一酸,不過時至今日,剛強的她還是忍住了心裏的柔弱,“怎麽?秦村長是來殺我的嗎?我怎麽樣跟你有什麽關係?你今來到底想要幹什麽?”聲音雖然低沉,但是語氣裏的冰冷讓秦忘身體一僵。
秦忘深深看了黃楚楚一眼,轉過頭看向黃令,“黃別駕,似乎我們有很多東西要談,我想你還是讓貴眷回避的好。”
秦忘話音剛落,外麵又響起了一片嘈雜的聲音,聽起來是黃朗成功彈壓了亂兵,前來救駕了。
黃令臉上一喜,“秦忘,你覺得你能把我怎麽樣?”
秦忘驚訝了一把,“好快,黃令,看來你手下的這支騎兵果然夠精銳。那個騎兵首領也很有手腕,這麽快就可以彈壓下炸營。可是就算這樣,你在我手上,外麵就算有千軍萬馬又如何?”
聽到秦忘的話,黃令不話了,形勢比人強,現在他在別人手中,又能如何?
“秦忘,你是個瘋子。”黃令又氣又無奈地道。
“黃別駕,秦忘隻是不想把命交到別人手裏,既然有人想要我的命,我光腳不怕穿鞋的,自然也會和他拚命。現在你有兩個選擇,要麽讓家眷先出去我們好好談談,要麽你可以叫來你的手下,我會先殺了你,然後再出去拚命,你選吧。”秦忘給黃胖子下了最後通碟。
“哈哈,我有的選擇嗎?你們先出去吧。”黃令哈哈一笑,對著妻兒道。
“爹!”
“老爺!”
黃劉氏和黃楚楚兄妹驚叫一聲,他們實在不放心讓黃令單獨留在這裏。
“好了,不要了。外麵都是我們的人,他不會怎麽樣的!”黃令一擺手,打斷了他們的話,像是給他們聽,更像是給秦忘聽的。
“好,我們走。”黃劉氏不愧是大戶人家出來的姐,很是鎮靜地答應道。她又看向秦忘,這是她第二次見到秦忘,和以前相比,她覺得秦忘身上少了那份斯文,多了一分肅殺和狠厲。她原來對秦忘的印象還算不錯,甚至一度有了把女兒下嫁給他的念頭,但是現在覺得秦忘就是她的敵人。
“秦忘是吧?你要什麽都可答應你,但是如果你膽敢傷害老黃一根頭發,我絕對不會放過你。”黃劉氏美麗的臉上也是一片猙獰。
看著黃劉氏猙獰的麵容,秦忘淡淡一笑,他給黃劉氏深深鞠了一躬,不卑不亢地道:“夫人放心,隻要我拿到我應得的,那麽我們大家都會相安無事。劉家的勢力不是子可以挑釁的,我不會亂來。”
“很好,你知道就好。”黃劉氏不再理會秦忘,拉著黃楚楚和黃走向門口。
“秦忘,如果你敢傷害我父親,此生我與你不死不休!”走到門口的黃楚楚突然轉過頭來,定定地盯著秦忘,眼睛裏全是冷意,沒有一點柔情。
看到黃楚楚的目光,秦忘鼻子微微一酸,他早知道會有這一,兩人恐怕再也不可能了。
“黃姐放心,我不會輕易對你父親怎麽樣。”想通了這一點,他也硬下心腸,冷酷地回答黃楚楚。
這還是秦忘第一次用這樣的語氣和黃楚楚話,聽到這個,黃楚楚的心裏不爭氣的一疼,眼淚差點又落了下來。
“好,希望你到做到。”她用力咬下嘴唇,頭也不回的扭頭走了。
房間裏最終隻剩秦忘和黃令了,兩個人年齡相差幾十歲,卻像一對生的冤家一樣死磕,命運有時候就是這麽奇怪。
“別告訴我你千辛萬苦殺過來,隻是為了報上次刺殺的仇?”黃令率先打破了沉默。
“為什麽不呢?你讓董莊四肢全廢,我十幾個兄弟陣亡,你覺得我不該找你報仇嗎?”秦忘殺意騰騰地問道。
“哈哈,你不會,秦忘,我們是一樣的人,這次你有報仇的成分,但是那隻是一部分而已,你也是個虛偽的人。”黃令一臉的嘲諷。
“你的不錯,你要感謝我這次不僅僅是為了報仇。如果是那樣的話,你已經是一個死人了,至於虛偽,黃令,恐怕你才虛偽吧。”秦忘坐了下來,一副和黃令好好辯論一番的樣子。
“我很好奇,暗殺曾經的心腹、暗殺我們兄弟、把屠殺李汪兩家的屎盆子扣在我頭上。這麽多陰暗的事做下來,你居然還在親人麵前裝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樣子,你還真的夠無恥啊。”
“哈哈,那又怎麽樣?像你們這種草民不就是用來犧牲的嗎?”黃令一臉的不以為然,“道貌岸然?我黃令在你們心裏是什麽樣子,我自己很清楚,在你們這些賤民麵前,我需要表現出你所謂的道貌岸然嗎?”
秦忘看著黃令的表情,無語地
搖搖頭。這是一個自以為是的家夥,那種自以為高高在上的想法早就已經根深蒂固了。他當然不會有閑心和黃令講什麽“水能載舟亦能覆舟”、“王侯將相寧有種乎?”的大道理,“好了,我不想和你磨牙,我這次來隻是找回我應得的東西。”
“哦?什麽是你應得的,來聽聽。”黃令還是一臉嘲諷的樣子,那是一種上層人對下層人的不屑。
“知道嗎?我一直想做一件事。”秦忘走到黃令身邊,居高臨下地俯視著他。
“什麽事?殺了我?”黃令嘴角的不屑意味更加濃了,他確認秦忘不敢。
“嗤!”
秦忘手裏的橫刀毫不猶豫地刺了下去。
“啊!”猝不及防,黃令慘嚎一聲,他又驚又痛,實在沒想到秦忘會動手就動手,“秦忘,你怎麽敢?你怎麽敢!”
他滿臉不可置信地盯著秦忘,不敢相信在他心裏草芥一般的秦忘居然真敢傷他。
“你都敢殺我,都敢傷我兄弟,你我為什麽不敢傷你?”秦忘蹲下身來,狠狠抓住黃令的頭發,冷酷地道,“真的以為自己是人上人?那我就告訴你,我想殺你,隨時都可以。”
“你子有種,老子不會放過你的,還有你的秦家村,我發誓他們都要為你陪葬!”
黃令疼得眼睛血紅,就像一頭受傷的獅子,惡毒地盯著秦忘。
“我刺穿了你大腿的血管,半個時辰後你全身的血液會全部流幹,變成一具幹屍。知道我一直都想做什麽嗎?就是像這樣狠狠地捅你一刀。黃令,現在可以聽我好好話了嗎?”秦忘站起來,笑嘻嘻地道。
黃胖子疼得冷汗直冒,他毫不懷疑秦忘的話,因為他可以清楚地看到自己的血液在極速地流出來,“秦忘,你夠狠,你想要什麽?盡管!”黃令忍受著疼痛咬牙道,人在屋簷下,由不得他不低頭。
“你看,這樣多好。”秦忘反而不急了,他施施然走到餐桌旁邊,拿起了一盞沒有動過的茶水一飲而盡,“好茶,隻是我太渴了,沒有品出什麽滋味。黃令,這是什麽茶?”
“秦忘,你覺得這樣就會逼我就範?我有什麽意外,整個赤城都會被殺的雞犬不留,你搞清楚狀況!”黃令看著秦忘的樣子,肺都要氣炸了,他大聲出言威脅秦忘道。
“你不告訴我,那我隻能自己慢慢品了。”秦忘聳聳肩,滿不在乎地道。
完又給自己倒滿了一盞,真的好整以暇地品了起來。
黃令氣極了,心下一橫也不再管秦忘,給自己草草包紮一下,閉目養神起來。
帳篷裏安靜下來,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秦忘的茶也品了一杯又一杯,他還是那樣的悠然和閑適。
但是黃令卻感覺很不好,他感覺自己的血液已經流得差不多了,身體也越來越冷。他覺得四肢發麻,頭昏腦脹的,失血過多導致他的雙手和雙腳看異常慘白。他開始感到恐懼,這種慢慢等待死亡的感覺比死亡更可怕,這對他的精神簡直就是一種殘忍的酷刑。可是腦袋偏偏還保持著十分的清明,讓他慢慢感受等待死亡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