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我的,皇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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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歡顏的心中急躁,麵上卻是竭力保持鎮定,不叫情緒顯露出來,隻就冷冷說道:“梁王你不會看不清楚自己的身份吧?公然對本宮無禮?你有幾個腦袋擔待?”
北宮馳冷嗤一聲,並不接她的話茬。
裏麵單太後已經直闖進了院子裏,直奔著前殿的方向快不行去。
他們母子俱是來勢洶洶,完全不給人招架之力。
展歡顏自知無力和他們抗衡,索性也就不再浪費力氣,隻是在心裏默默的估算時間,希望陸行能趕得及過來。
北宮馳見她鎮定如斯,反而心裏生疑……
這個女人的性情他自認為了解,若不是胸有成竹,她絕對不會眼睜睜的看著單太後闖進去。
難道……
她這就隻是請君入甕,其實……
北宮烈並沒有發生什麽事?
心思一動,北宮馳的心裏就是一陣不安,鬆開了展歡顏,搶上前去一步。
展歡顏被他推了一下,單手撐住了地麵。
“娘娘!”藍湄什麽也顧不得隔開侍衛橫在她頸邊的長刀奔過去扶她,“你沒事吧?”
北宮馳聞言,猛地頓住步子回頭。
展歡顏單手撐在地上麵,吹了眼睛,看不到她的表情,一縷發絲垂落下來,將她的神色掩藏的徹底。
北宮馳看著她,眉頭隱約皺了一下。
下一刻,展歡顏已經搖了搖頭,抓著藍湄的手站起來,道:“我沒事!”
她的聲音低緩又略帶了幾分壓抑,顯得極不自然。
北宮馳這才注意到,她的臉色較之於之前就更差了幾分。
他的嘴唇動了動,想要說什麽,一時分神,忽而就聽身後的院子裏有殿門被人推開的聲音。
北宮馳於是也再就顧不得展歡顏,慌忙回頭。
卻見夕陽的餘暉下,一身明黃便袍的北宮烈單手壓著門框站在了大門口。
男人的麵容冷峻,五官精美絕倫一如往常一般的奪人眼球,氣質使然,他的人往那裏一站,自然而然就形成了一種巨大的壓迫感,讓跟著單太後往裏闖的侍衛們齊齊一震,腳步就下意識的頓住。
單太後始料未及,眉頭不由的一擰,也跟著露出見鬼一樣的表情。
“見過皇上!”有人回過神來,趕忙跪地行禮。
北宮烈冷嗤一聲,目光卻是看也看這些人,隻就麵對單太後道:“你們還認得朕這個皇帝嗎?朕的話你們都當耳旁風了是嗎?這裏是朕的寢宮,你們都敢如此放肆?真當是這宮裏沒有雨規矩法度可言了?”
單太後聞言,如是當麵被人打了耳光,臉色連著變了幾變。
北宮烈這話是在含沙射影的說給她聽的,這一點毋庸置疑。
“皇上恕罪,奴才知錯了!”侍衛和宮婢們慌忙磕頭請罪。
北宮馳亦是有些始料未及,隱晦的倒抽一口氣,遠遠看著立在遠處台階上,氣勢驚人的男人。
說話間外麵墨雪和陸行也剛好匆匆兒來。
“屬下見過皇上!”陸行上前行禮。
北宮馳的眸子一眯,腦中突然如電石火花般閃過一個念頭,瞬間茅塞頓開。
他反而不急了,隻是以為身上,又深深的看了展歡顏一眼。
展歡顏隻當是看不見他,隻就款步朝裏麵走去,回到了北宮烈身邊。
北宮烈沒有和她做任何的交流,隻對陸行下令道:“你來得正好,把這些目無宮規的奴才全部給朕拖下去處置了!”
他的語氣不重,聽起來甚至是有些輕飄飄的。
但是每一個字入耳都擲地有聲,帶著不容忽視的力度。
“是!”陸行對他是言聽計從的。
“皇上饒命,奴才知錯了,奴才們再也不敢了!”眾人紛紛磕頭告饒,一時間這院子裏哭喊著鬧成一片。
“看來他們還是不長記性!”北宮烈道,卻是一直衝著單太後的,一字一頓道:“母後你說是嗎?”
單太後的眼中浮動著憤恨的情緒,幾乎完全的掩藏不住。
他也想要維持風度,可是北宮烈這樣當麵打她的臉,這已經是一種挑釁,叫她完全控製不住脾氣。
陸行是不管她的,直接一揮手就叫了侍衛進來拿人。
那些人被北宮烈喝住,再不敢大聲喧嘩,全都期期艾艾的看著單太後。
單太後咬著牙,腮邊肌肉抖動,過了一會兒才下定了決心,大聲道:“哀家的人,誰也不許動!”
她說著就上前一步,看著北宮烈道:“皇上,哀家隻是惦念你的身子,這才帶人過來看看,方才若不是皇後一再阻撓,也不會鬧出這樣的誤會來,你現在卻要處置哀家的人?”
“誤會?”北宮烈冷笑。
緩了這麽一會兒,他似乎是已經適應了許多,壓在柱子上的那隻手緩慢鬆開,站直了身子走到展歡顏身邊,唇角牽起一抹譏誚的笑容道:“母後是誤會了什麽?朕在處理公務,吩咐了皇後不準人打擾!”
“這個丫頭也是太放肆了!”單太後道:“難道哀家也要受她的限製不成?皇上你的身子本來就弱,哀家會關心則亂,也再情理之中。”
“母後的關心則亂是指的什麽?”北宮烈卻是半分餘地也不留,言辭犀利的反問道。
他的手指抬起,輕輕的蹭了蹭展歡顏的臉頰,終於把視線投射在她臉上的時候,臉上封凍的表情卻像是在瞬間融化不見,帶了一絲淡然的微笑。
北宮馳站在大門口的地方遠遠的看著,眼中光影閃爍,嫉恨交加。
然後就聽北宮烈繼續字字清晰的說道:“母後難道還當是皇後會將朕如何了不成?”
展歡顏是不會將北宮烈如何,卻是單太後想要這樣做的!
單太後的嘴唇動了動,一時間卻不知道該是如何接茬。
北宮烈卻是再沒看她一眼,隻是目光流連在展歡顏的麵上,淡淡的笑容之中帶了幾分留戀味道,道:“朕的皇後,朕是相信她的!”
他手指上的溫度冰涼。
別人全不知道,展歡顏卻是感受的分明。
看著男人俊逸非凡的臉孔,展歡顏雖然在人前竭力的維持鎮定,這一刻心裏卻是顫抖的一塌糊塗,幾乎按耐不住的想要抱住他痛哭失聲。
他醒了,可是這樣的身體狀況之下還是叫她害怕且恐懼。
尤其……
還是在他用這樣眷戀的目光看著她的時候。
展歡顏隻是覺得深深的恐懼。
單太後被北宮烈堵的啞口無言。
北宮烈已經自展歡顏麵上將目光移開,對陸行冷聲命令道:“還等什麽?把這院裏所有鬧事的奴才都給朕拖出去處置了,以儆效尤!然後傳朕的口諭下去,日後再有誰敢於質疑皇後的話,這些人就是他們的榜樣。”
所有的奴才?
不僅包括那些侍衛和宮婢,就連單太後的身邊的碧玉和如玉都不放過。
兩個大宮女也是瞬間就慌了神,倉惶撲到單太後的腳邊去扯她的袍子,“娘娘救命!太後娘娘救命啊!”
陸行的人卻是不管單太後不單太後的,上前就掰開兩人的手指將人拖了開去。
碧玉抓住她袍角的手太緊,單太後生生的被拽了個踉蹌。
聽著滿院子鬼哭狼嚎的聲音,她的腦子裏開始嗡嗡作響,一步衝上去,指著一個侍衛道:“哀家的人,還輪不到你們來動,馬上把人給我放了!”
北宮烈冷嗤一聲,別過了眼去。
陸行帶著人毫不容情把包括碧玉、如玉在內的幾十個侍衛宮婢全部帶了出去。
這院子裏瞬間安靜了下來,偌大空曠的院子裏就隻剩下單太後一個人沐浴在陽光下茫然又無措的站立。
這是這麽久以來她受到的最大的衝擊和侮辱。
以往的北宮烈對她雖然心裏不敬,但至少麵上客氣,這一次,對方明顯是衝著她來的。
“皇上!”單太後心裏氣惱的厲害,滿麵凶光的厲聲質問道:“下麵你是不是也要把哀家也一並拖下去處置了?”
“這些奴才伺候的母後不盡心,也是時候該換幾個懂事的了!”北宮烈道,卻是避開不再與她正麵衝突,隻道:“朕瞧著母後進來的身子也不太好,管理宮務的那一部分事情,母後若是覺得力不從心,大可以交給皇後處理,您也可以安心靜養!”
太後聞言,立刻便是一股熱血直衝天靈蓋……
北宮烈這是要奪權?要切切實實的架空她手中權力?
如果後宮要落入展歡顏手中,這裏還哪有她的立錐之地?
單太後死咬著牙關不吭聲。
北宮馳也不管他,隻是遠遠的看著,在聽了北宮烈的這句話之後,唇邊更是若有似無浮現一抹冰涼的笑意……
北宮烈這麽急功近利的舉動反而暴露了他此時外強中幹的真實狀況。
他之前的猜測沒有錯,果然是這個男人的身體終於出了問題。
他隻是要借著最後的機會,不遺餘力的在替展歡顏鋪路?
可即便是這樣,又能改變的了什麽?
單太後孤立無援,雖然她不鬆口,鳳印北宮烈也不能強取,可隻就眼下的這個處境也足夠叫她七竅生煙。
舉目四望,茫然無助。
明晃晃的陽光打下來,單太後突然就覺得眼前色彩繁雜,紛飛的一片熱鬧。
她的身子晃了晃,抬手想去遮陽,緊跟著卻是眼前的景色一白又一黑,轟然一聲栽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