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朕的女人誰也不能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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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宮馳的眼睛赤紅,咬緊了牙關,因為隱忍的厲害,腮邊肌肉隱隱也帶了幾分抖動,麵上卻依舊維持一副鎮定的表情道:“王妃她剛剛小產,受了刺激,精神有些恍惚,許也不是有意為之。”
這樣說著,他也就不得不改變了立場去給裴思淼求情道:“還請皇兄酌情從輕發落吧!”
北宮烈一旦出手,又哪有會叫這母子兩人一起全身而退的道理。
展歡顏的唇角牽起一抹隱晦的冷笑,突然想起了什麽一樣,沉吟道:“下午梁王妃是在這裏出的事呢,回去她就對母後做下了這樣大逆不道的事情,她是不是,誤會了什麽?”
北宮馳的呼吸一窒,冷冷的對上她的視線。
展歡顏也不管他是個什麽看法,隻就眸子一轉,看向了北宮烈道:“皇上,恕臣妾直言,所謂無風不起浪,梁王妃會冒天下之大不韙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必定是事出有因,若是真叫她誤會了母後什麽,傳出去怕是會對母後的名聲有妨礙!”
裴思淼此時已經太過虛弱,再加上北宮馳的有意為之,本就沒準備給她機會叫她開口辯駁什麽,這會兒被兩個婆子扶著懨懨的神情恍惚,指定是問不出什麽來的。
北宮烈側目看向她,唇角勾了勾,不徐不緩道:“以皇後之見呢?”
“梁王妃神誌不清,怕是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今天下午是康太醫替她診的脈,不若還是把康太醫叫來,再仔細問問吧!”展歡顏道。
北宮烈想也沒想,直接就點了頭,“簡方,去宣康太醫!”
此時北宮馳才麵色狐疑的拿眼角的餘光打量了展歡顏一眼……
裴思淼小產的事情蹊蹺,雖然她自己口口聲聲的指控展歡顏,可在北宮馳的心裏也還沒有全信,隻是這會這個女人卻是這樣胸有成竹的要傳康太醫來?
隻就這個樣子來看,她對整個事情該是了若指掌的。
難道……
一切真的都是她的手筆所為?
他的審視展歡顏自是感覺到了,不過也是隻是時而不見。
殿中一時安靜了下來。
也是湊巧,這日晚上宮裏也是康太醫當值,所以簡方去了不多時就把康太醫給請了來。
康太醫進門就直接腿軟撲倒在地,“微臣見過皇後,皇後娘娘金安。”
他不過就是個文人出身,白天的時候診斷出來裴思淼小產是有蹊蹺,可是為了不想給單太後惹麻煩就直接噤口不言。
方才簡方去找他,並且刻意的將事情誇大了影響透露給他知道。
得知牽扯到了巫蠱案裏頭,康太醫早就嚇的腿軟,惶恐不已。
展歡顏居高臨下捧著茶碗看向他,語氣散漫道:“梁王妃的脈是你給診的,本宮再問你一遍,她之前小產的真實原因到底為何?”
她的語氣不重,卻也莫名帶了很大威壓之感。
康太醫跪在那裏冷汗直流,支支吾吾道:“這,這,王妃她隻是體虛加上本身胎像不穩受了刺激……”
“是麽?”展歡顏沒等他說完就是冷冷一笑,“那麽她今夜又怎會精神失常對太後娘娘做出這樣大逆不道的事情來?梁王妃是大家出身,最是通情達理不過的,難不成是你今天開給她藥物裏做了手腳?才叫她精神失常,做了這樣的事?”
這根本就是欲加之罪。
北宮馳的死死的捏著袖子底下的手指,這一刻對這女人空口說白話的本事就更是多領教了幾分。
“娘娘冤枉啊!”康太醫失聲叫嚷出來,一張臉上全無血色,惶恐的抬頭看向她。
“冤枉?那梁王妃又怎會如此?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展歡顏道,言辭犀利,半分餘地也不留。
康太醫被她一再施壓,再加上本身就膽子不大,這會早就汗流浹背。
北宮馳想要說點什麽,而可笑的是這涉案人一個是他的生母一個是他的正妃,他刻意的往哪邊偏袒都要遭人詬病。
康太醫澀澀的抖了抖,神色乞求的看北宮烈的臉色。
北宮烈卻是麵容冷峻,明顯不準備何止展歡顏逼供。
康太醫左右觀望著,見到著實躲不過去了,終於一咬牙叩了個頭道:“回稟娘娘,為臣有罪,是微臣隱瞞了真相,其實,其實梁王妃小產並非意外,是服用了可致人滑胎的虎狼之藥所致。”
對於此種真相,幾個人都是心裏有數,是以聞言也都不見有人失態。
展歡顏緊跟著就又開口確認道:“你說梁王妃是誤食了藥物導致的小產?”
“是!”康太醫點頭。
北宮烈玩味的擺弄著手裏茶盞,這時候也突然接口道:“所謂的虎狼之藥又是怎麽個說法?”
“那藥的藥性十分胸悶,隻要服下,至多一刻鍾的時間就可見效,並且一般沾染了這種藥物的孕婦十個有九個是一定會小產的,很少有救的回來的。”康太醫道,這會兒也不敢再隱瞞,一五一十的回道。
“你胡說!”一直在旁邊焦急聽著的如玉終於忍不住一步上前,指著康太醫的鼻子聲色俱厲的斥責道:“好端端的,梁王妃怎麽會沾染那樣東西?康太醫,你別是診斷錯了,就在這裏信口雌黃的亂扣帽子嗎?”
康太醫心裏叫苦不迭。
就是因為他診斷出了裴思淼小產的真實原因,所以之前才不敢說……
事發之前大半個時辰裴思淼都是在單太後這裏的,毫無疑問,她那藥就是在這萬壽宮裏服下的。
這說明了什麽?
後麵更深層的原因他是想都不敢想。
如果不是出了巫蠱案,他是指定要把這件事都爛在肚子裏的。
“微臣所言句句屬實,不敢欺瞞。”康太醫道,又給上座的北宮烈兩人磕了個頭,“皇上如有懷疑,大可以再叫別的太醫過來給梁王妃把脈,藥物所致的小產和意外小產之間是有差別的,一探便知。”
他的話都到了這個份上,那便是有十成十的把握。
北宮馳突然閉眼,仰天狠狠的深吸一口氣。
展歡顏看著他的表情,眼中閃過一抹譏誚,麵上去是露出震驚憂慮的表情道:“怎麽會?本宮和梁王妃是先後過來母後這裏的,照你的意思,難道說是梁王妃是在太後這裏誤食了髒東西了?”
康太醫的神情尷尬,使勁低垂著腦袋不敢應聲。
這件事可不是他能隨便置喙的。
可偏生……
單太後用了藥,這會兒還正昏迷不醒。
“不會的!”碧玉也急了,趕忙走過來,過下去陳情道:“今天事發之前誰都不知道梁王妃有孕,又怎會有人刻意暗算她?皇上,娘娘,此事一定隻是巧合,其中定然是有什麽誤會的,原因絕對不會是出在萬壽宮裏的。”
北宮烈不置可否,卻是看向北宮馳道;“梁王你怎麽看待此事?”
“此處是母後的寢宮,臣弟自然不信會有什麽見不得人的隱私。”深吸一口氣壓製住滿心的火氣,北宮馳道:“而且王妃的為人謙和,也不曾和誰結怨,又怎會有人故意害她的?”
“這倒也是!”展歡顏深有同感的點頭,緊跟著卻是譏諷的笑了道:“這麽說來本宮倒是覺得委屈的很,梁王妃既是個謙和的脾性,今天卻又偏偏的咬住本宮不放,說她小產是本宮推攮所致,也得虧是康太醫站出來澄清了一切,否則,本宮和王妃之間怕是要頂著這個誤會一輩子了。”
此言一出,滿殿侍立的下人就都齊齊的垂下頭去。
單太後素來都不喜歡這位皇後娘娘,若說是太後沒有理由謀害自己的孫兒,可若要說是為著借刀殺人栽贓嫁禍呢?
這樣一來,也就能夠明白的解釋了梁王妃詛咒單太後的原因所在了。
北宮烈冷了臉,渾身上下都散發出一股子肅殺之氣,冷冷的將茶盞往桌上一扔,道:“荒唐!”
言罷就一撩袍角大步往門口走去。
行過陸行身邊的時候,他的腳步就又頓住,取過他手裏那個布偶道:“回頭你帶了東西去間楊維,叫他妥善處置吧!”
言罷就又目光冷裏一掃,環視了一眼殿內眾人道:“今天這裏什麽事也沒發生過,都聽明白了嗎?”
不管是誰在萬壽宮裏對裴氏下了藥,這都是件醜事。
更何況種種跡象又都把單太後牽扯在內了,這個罪名雖然沒人可以追究,但她也絕對是賴不掉的。
“是!”在場眾人趕忙紛紛應諾。
北宮烈便是頭也不回的大步走了出去。
展歡顏也跟著起身,目不斜視的從容離開。
門外的輦車上,北宮烈已經在等著了,待到展歡顏踏上輦車他就吩咐:“擺駕回重華宮!”
輦車緩緩往重華宮的方向行去。
北宮烈就握了展歡顏的手在掌中搓了搓,道:“冷嗎?手上怎麽這樣涼?”
“還好!”展歡顏道,緩緩的露出一個笑容,就是把腦袋抵在了他的肩頭。
北宮烈愣了一愣……
她雖然不排斥他的親近,卻也很少有主動親近他的時候。
“怎麽了?”他側目看過去,稍稍挑眉。
“這樣一來,單太後就成了連自己的親孫兒都可以下狠手的毒害的蛇蠍毒婦了。”展歡顏道,唇角牽起的笑容恬淡,似乎所講的隻是一件無關痛癢的小事罷了,道:“太後的聲望受損,最直接的也會影響到梁王一派的號召力。裴思淼闖了這麽大的禍事出來,梁王一定不會放過她的。”
北宮烈聽著,眼中就有森冷的寒芒一縱而逝,涼涼道:“那也是她咎由自取!”
展歡顏抬眸看了眼他冷毅的側麵輪廓,眼中神色就在那一瞬間轉為複雜,抬手觸上他的麵頰,道:“其實,你不用這樣做的,何必為了那麽個不足輕重的女人去辛苦布局費心思?橫豎……”
“她有沒有得逞是一回事,朕的女人卻不是她能動的。”北宮烈道,語氣森涼而凜冽,不過一句話說完,他卻是忽而換了副神情,眼尾揚起一抹笑,側目俯視身側女子的麵容道:“怎的?感動了?知道朕的好了?”
雖然不過一句調侃之言,多少也是個試探的意思。
展歡顏唇角牽起的笑容不變,直視他的眼睛,半晌,卻是一挑眉,張開雙臂抱住了他的腰身,把臉靠在他胸前,懶懶道:“你是我夫君,我被人欺負了,你替我出頭本就是天經地義的,感動什麽?”
她的唇角翹起,笑容間就帶了幾分俏皮的味道。
北宮烈看在眼裏,心頭微微一動,麵上那一抹戲謔的笑容就逐漸轉變為真實。
他抬手拍了拍她的後背,道:“你肯這樣信朕,自然就是好的!”
這個女人,對誰都帶著天然的防備,哪怕是離他再近,心裏也終究是隔了一重,今天她肯說這樣的話,已經是一種莫大的妥協和讓步,那意味著她是肯於接受自己的示好和保護了。
想他堂堂一國之君,卻唯獨在這女人麵前要處處的謹小慎微,當真也是中了她的毒了。
北宮烈想著,就有些無奈的自嘲一笑。
“我自然,是信你的!”展歡顏抱著他,靠在他的懷裏,隨後也就岔開了話題道:“昨天單太後原是要利用巫蠱之說在我的寢宮裏做文章嗎?”
北宮烈聞言,渾身的氣勢驟然一冷,麵上笑容斂去,你瞬間就帶了幾分明顯的肅殺之意。
展歡顏沒有抬頭去看他臉也能知道自己猜對了……
本來北宮烈就不是個無事生非的人,想來他是查到了單太後你想要用什麽方式來鋤掉她,所以以牙還牙,緊跟著就設計了這麽一出,叫她自食惡果。
雖然北宮烈這一次做的事情有點意氣用事,但是不得不說,看到這樣的結果……
她的心情,很是不錯。
這樣想著,展歡顏就悶在他懷裏愉快的笑了起來。
北宮烈見她笑得歡暢,不禁詫異,垂眸往懷裏看去,“怎麽了?”
“我在想待到天明她醒過來,知道了事情的始末,會不會真的氣到頭風發作!”展歡顏道,聲音裏也帶了難掩的笑意。
她是極少有這麽毫無顧忌情緒外露的時候,北宮烈看著她明媚的笑臉也是心情舒暢,埋首下去惡意的咬了一口她的唇瓣,磨蹭著道:“既然呈了朕的情,就想想一會兒回去要怎麽報答朕吧!”
對上他眼中戲謔的神采,展歡顏的臉就驀然一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