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唯一的親人
周深聽到林然的話,忽然伸手搭在了林然的肩膀上,「林然,我認識你的一些朋友,但是你是一個孤兒,沒有親人。」
「孤兒?」
林然微微擰著眉梢,顯然有些不敢相信。
「是啊,之前你還帶我去過收養你的孤兒院,但是聽聞那孤兒院被合併了,之前那些院長和老師如今也沒了聯繫方式。」
周深知道,自從在安笙的面前撒下第一個謊話-告訴她是林然而非安笙之後,他便需要不斷地用一個接一個的謊言來彌補。
「那我在Z城還有其他的朋友嗎?」
林然緩緩地抬起頭來,望著周深,清醒這段時間以來,她的身邊似乎只有周深一人。
「當然有,有你的室友還有朋友,只是你那最要好的朋友前幾天去了法國,要過段時間才能回來,至於你的室友,因為我沒有她的聯繫方式,所以也沒辦法通知她你出事的事情,等到他們把補辦好的手機卡拿回來,你親自打電話告訴她,免得她著急。」
從周深決定撒謊的那一刻,他便早已準備好了一切。
室友,朋友,甚至是曾經生活過的痕迹,無一不可以偽造,而更關鍵的是,要想讓林然徹底的相信他,那麼必須存在那麼一個和他周深無關的人,來證明周深所說的話是真的,所以,周深安排了林然室友的這個角色。
「嗯,好。」
林然見周深的臉上並無異色,便點了點頭,輕聲說道。
到了傍晚的時候,周深便將新手機交給了林然,只是在把手機給林然之前,周深稍稍猶豫了一下,「林然,其實我有些害怕。」
「怎麼了?」林然的唇角揚起,看向周深的眼中帶著疑惑。
周深嘆了口氣,「醫生告訴我,猛然間讓你接觸太多過去的東西,或許會影響到你的健康。」
「沒事的,我現在只是給室友打一個電話而已。」
周深將手機交給了林然,在一旁坐下。
他剛剛之所以這樣做,無非是進一步打消林然對自己的懷疑。
畢竟在林然住院的這段時間裡,他之前可從未主動提出過這手機的事。
林然打開手機,絲毫沒有察覺此時周深的心理變化。
她點開通訊錄,果然如周深所說,她的朋友並不算多,來往最多的無非兩個號碼,一個是周深,而另外一個,應該就是室友。
「Mike是那個去了法國的朋友,他幾天後回來Z城看你。」
「嗯。」
打電話之前,周深大概告訴了一些林然關於她室友的情況,對方也是留學生,和林然是同校的同學。
電話撥通,對方很快將電話接了起來,聽聲音,倒是一個活潑的女生。
「然然,你最近究竟去哪兒了啊?我都已經在留學生論壇上登尋人啟事了,怎麼一點消息都沒有。」
「對不起啊,我出了一點事故,最近才醒過來。」
第一次接觸,林然的聲音有些靦腆,她的目光時不時的看向周深,似乎是在從對方的身上尋找幫助。
「事故?林然,你究竟怎麼了?」
「說來話長,就是我那天和朋友見面,不小心被車撞到了,不過你不用擔心,我現在已經差不多好了,因為我那朋友沒你的聯繫方式,所以直到今天我才會聯繫你。」
林然思來想去,還是沒有將自己失憶的消息告訴對方。
「朋友?哦?」對面之人的聲音忽然透露著那麼一股八卦的味道,這讓林然愈發不好意思,「我知道你這朋友是誰,你跟我提過,叫什麼來著,周深是吧?」
「嗯,就是他。」
林然點了點頭,看向周深的時候發現對方此時也正看著他,「那個,清清,過幾天我就出院了,到時候我們再聊。」
掛斷電話的林然終於鬆了一口氣,而對面的人見她那如釋重負的樣子卻忽然笑了出來,「怎麼這麼緊張?而且你怎麼不把你失憶的事情告訴她 ?」
「我,」林然放下手機,嘆了一口氣,良久之後咬著唇角說道,「連我自己都覺得這件事荒誕,所以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乾脆還是別說了吧,只希望以後不要露餡。」
「放心,我會全力配合好你的。」
周深眼底的笑意漸深,他抬眼看著林然,輕聲說道。
C城
處理完父親的後事,靳北便辭去了在航空公司的職務,準備重新回到Z城尋找安笙的下落。
他原本是希望阿信能夠待在國內的,可沒想到這小孩子的脾氣和自己一樣的執拗,叫嚷著要跟著他一起來Z城,靳北也沒有辦法,只好也捎帶上了他。
只是靳北沒想到,這航班剛在機場落地,他的手機信號也剛剛恢復,鄭旭便告訴了他一個噩耗。
「安家在Z城西郊的別墅昨晚突遭大火,只是發現時已經太晚了,火勢沒有控制住,不僅如此,在火災發生之前,有鄰居看到一個長相酷似安笙的人進入了那房子,卻沒見她再出來過。」
「爸……」
靳北恍惚地聽著這消息,若不是阿信在這時候扯了扯他的衣角,他恐怕很難回到現實。
「靳總,現在警方正在處理清查工作,我在現場,一旦有什麼發現,我一定會在第一時間通知您的。」
電話里傳來了一陣雜音,靳北垂眸看著站在腳邊的小人,說了一句『好』,便將電話掛斷了。
「走吧。」
靳北握緊了阿信的手,若是這次再失去安笙,那他的身邊,就只剩下了阿信這一個親人。
「鄭先生,我們的人發現了疑似骸骨。」
鄭旭這邊剛剛掛斷電話,正祈禱著消防員這邊不要有任何發現,可沒想到,這消息竟然來的如此之快。
「初步斷定這是一具女人的骸骨,但是因為骨骼高度碳化,需要進一步的檢測,才能確定能否進行DNA鑒定比對。」
鄭旭站在原地,久久沒有反應過來。
兩個小時之後,靳北到達了現場,他剛從車上跳下來,便看到了蹲坐在草坪邊上的鄭旭,正低垂著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