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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八章:何福臨的恨(一)

  此時已是臘月初了,距宋氏“賣兒”,已過去了個把月的時間。


  有些事怎麽說呢,都是命。


  要是上房一家,不在那個時候作死,要是何福臨不在那個時候出門,一切的一切,或許就不是現在這個樣子。


  說來啊,何福臨也是個了不起的。


  要說宋氏兩口子,這輩子做的最成功的一件事是啥?無疑就是送何福臨念書。


  今年秋試的時候,何福臨縣試得了個第三名,照這個水平,來麵上京趕考,何福臨一準能榜上有名。


  不過,就是因為宋氏的不安分,生生的親生推開了這份兒富貴。


  縣試成績出來之後,也是要放榜的。


  這是喜事,一般官府會專門派衙役上門送信。


  何福臨的成績這麽好,別人一早就摸清了他的底細。曉得他是上河鎮大財主的女婿之後直接把信送到了趙府。


  通過這大半年的考驗,趙家的家業,是不可能傳到女婿的手裏的,但是,趙世文至少是把何福臨當作自己兒子的得力助手來培養的。


  就算大恒的民風比較開放,但是,商人的地位還是比不得讀書人。同樣,儒商的地位比一般的商人也是要高一些的。


  現在,衙役把信送到了趙府,外人都曉得,趙財主對這個女婿十分的看中。


  不管是為了何福臨以後要走上仕途的身份,還是為了把何福臨培養成趙家忠實的住手,趙世文都大張旗鼓的宴請了一眾名流,熱熱鬧鬧的為何福臨慶祝了一番。


  幾天賓客宴請下來,趙世文剛好要出門談一筆生意,本著培養何福臨的意思,自然是要把何福臨帶一起了。


  而有時候,事情就是那麽的不湊巧,何福臨和趙財主前腳才出門,後腳宋氏就來了。


  俗話說,百善孝為先,何福臨對自己的父母,雖說算不得多麽的親熱,但是,基本的孝心他還是有的。


  這一出去就是個把月,眼見年關了,半年來,除了五月端陽回去過,何福臨就沒見著家門兒是啥樣的。


  回來才歇了一日,何福臨就和趙寶霞提了自己的打算,“娘子,你我夫妻二人,自從端陽之後,就沒進過家門了,媳婦本就該在家孝敬公婆,我念及你平時也做不慣這樣的事,在加上家裏有個拎不清的大嫂,怕你受了委屈,也就是由著你待在娘家,不過,這眼見這快要過年了,我們咋法兒也要回去了。估計家裏頭還不曉得,我縣試得了第三名吧。你抽空了去給爹說一聲,咋收拾收拾回家過年。”


  趙寶霞曉得何福臨肯定會提回何家的事,沒想到才回來第二天,他就耐不住了,看來,還是低估了何家在他心裏頭的位置啊。


  不過,這點小失誤對於趙寶霞來說,根本就不算什麽,事情都已經做了,覆水難收,她並打算改變自己的想法。


  一邊小意的給何福臨穿著衣裳,一邊答非所問道:“相公,我這兩天不曉得咋了,渾身沒得力氣,吃啥都覺得惡心,昨天還吐了好幾回,今兒早上要不是想要親自伺候你,估計這會兒子咋都醒不了呢。”


  說著,舉起嫩白的小手,秀氣的打了個哈欠。


  何福臨開著趙寶霞淚眼朦朧的樣子,覺得好不委屈的樣子,心下也對她憐惜了幾分,大手握住她的小手,看似責怪,實則關心道:“該罰,既是貪睡,何不睡夠了再起來?離我年初開學,還有一兩個月的時間,想要伺候為夫,多的是時候,何苦在自己不舒服的時候勉強自個兒?”


  一邊說著,一邊神色溫柔的替她把搭在額前的一縷發絲綰到了耳後,接著問道:“既是不美事(難過,不舒服的意思),可有看過大夫?”


  趙寶霞和何福臨算是兩廂情悅,再加上趙寶霞聰明,在何福臨的麵前又足夠的體貼溫柔,何福臨對這個媳婦,還是很滿意的。


  這會兒聽她說不舒服,這些關心也都是真的。


  何福臨毫不掩飾的關心,聽的趙寶霞很是開心,手下的動作也不自覺的輕柔了幾分,甜甜的衝何福臨一笑,道:“多謝相公關心,請過大夫了。”


  雖說生病了,但是,看趙寶霞的樣子,麵色紅潤,並無什麽不妥,接著問道:“那大夫是怎麽說的?”


  趙寶霞鬆開提何福臨穿衣的手,向後退了半步,笑意盈盈的衝何福臨拜了拜,“妾身給相公道喜了。”


  雖說沒經曆過,但是何福臨聰明,趙寶霞本來是說自己不舒服的,現在又道起了喜,自然就隻有那一個結果了。


  不由心下大喜,連忙托起了趙寶霞,眼神越發溫柔,小心翼翼的問道:“幾個月了?”


  何福臨的這番動作,著實取悅到了趙寶霞,嬌笑道:“相公,你這副模樣,分明就像是那呆瓜一樣,那裏還有才子的玲瓏剔透?”


  被趙寶霞取笑了,何福臨也不惱,雖說他才十六七歲,但是,村裏和他同齡的,孩子都滿地跑了。


  “再是才子,也是常人啊,是常人就不能免俗,既是有了自己的骨肉,哪裏能不高興呢?快快告訴為夫,到底多大了?”


  趙寶霞伸出中指,輕輕的戳了一下何福臨的額頭,嬌嗔道:“才一個月多一點,堪堪把出脈呢。瞧你高興的這幅模樣,莫不是有了兒子就忘了兒子他娘?”


  年輕的夫妻,對這種閨房樂趣,自然是樂此不疲的,“娘子竟會冤枉為夫,隻是問了一句就不許?那為夫要是不問,肯定又會怪為夫冷血,自己的骨肉都不關心。你說,你這般無賴,到底想要為夫如何?”


  趙寶霞假裝惱怒道:“人家現在是孕婦,是你孩子他娘,撒撒嬌都不行嗎?你非得一句話把我堵死,讓讓人家都不行嗎?”


  許是心情好,何福臨今兒看趙寶霞,怎麽看怎麽覺得滿意,也多了些許的耐心,哄道:“好了,為夫同你開玩笑的呢,莫惱。”


  親了親趙寶霞那粉撲撲的臉蛋兒,接著道:“這等好事,要盡早告訴的爹娘,再加上我縣試放榜一事,能叫他們好生高興一陣兒了,這也不枉他們含辛茹苦的把我養大。


  何福臨的話音剛落,趙寶霞就輕輕的推開了何福臨,從他的懷抱退了出來。


  看著趙寶霞突然變了的臉色,何福臨關切的問道:“怎麽了?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趙寶霞抬著杏子般的水眸,似難過似糾結的看著何福臨,輕輕的搖了搖頭。


  何福臨雙手攔著趙寶霞的腰,看了她一會兒,輕歎道:“我知曉你在我家過不慣,但是,他們始終是我的家人,不管怎麽說,那裏是我的根,你既然嫁給了我,自然也要接受我的家人。我也曉得平日裏你受了諸多委屈,平時就算了,哪怕你生產,隻要合適,你願意在娘家都行,但是,過年,無論如何,我都是要陪著他們的。”


  趙寶霞就那樣看著何福臨不做聲,隻是聽著他說,看著看著,眼圈就紅了。


  何福臨看著她那委屈的模樣,心裏化成了一灘水,正打算接著開口勸慰呢,趙寶霞的淚水就落了下來。


  然後一頭紮在了何福臨的懷裏,死死的抱住她,抽噎道:“相公,不是的,不是因為我,我心悅你,自從我打算嫁給你的時候,就做好了接受你家人的準備,不管他們怎麽對我,我是你的妻子,我甘之如飴。”


  說著,哭聲漸漸大了起來。


  雖說趙寶霞哭的傷心,也說了一大通,但是,何福臨還是沒聽出來,她是為了啥傷心,隻好繼續安慰。


  一邊輕輕的拍著趙寶霞,一邊柔聲的安慰道:“我知曉,我都曉得,委屈娘子了,不要哭了,你吃的哭受的罪,為夫都看在眼裏呢。懷著孩子呢,不要難過了。”


  許是何福臨的安慰起了作用,趙寶霞漸漸止住了哭聲,斷斷續續接著道:“相公,我哭……哭,不是……是為我自己,是為了……為了你。”


  雖說這話說的不連貫,但是屋裏就他們兩個人,何福臨還是聽清楚了。


  不由得感到莫名其妙,“娘子心疼為夫,為夫曉得了。但是,爹娘給了我身子,還供我讀書,不管在別人眼裏,他們是什麽樣的,至少在為夫心裏,為夫還是十分感激他們的,你這心疼,好沒道理。莫不是懷孕的女子,都像你這般喜歡胡思亂想?”


  “不是的,相公,不是的。”趙寶霞漸漸止住了哭聲,從何福臨的懷裏退了出來,道:“你走的第二天,你娘找上門來,姨兩千兩銀子把你賣給了趙家,現在,不是我是何家的媳婦,而是你是趙家的上門女婿。”


  看著趙寶霞神色認真的臉,何福臨心裏“咚嗤”一跳,下意識的反駁道:“娘子,莫要和我開這樣的玩笑。”


  趙寶霞從懷來掏出繡帕,擦了擦淚水,一臉不忍的看著何福臨,“相公,我知曉你是一個孝子,平白的和你說這樣大逆不道的笑話幹啥,你要是不信,我且取了入贅文書給你看。”


  說著,就從自己梳妝盒的最底層,翻出了蓋得有衙門公章和宋氏手印的入贅文書。


  當趙寶霞把這張薄薄的紙遞到何福臨的麵前時,何福臨突然有點不敢接。


  可是,趙寶霞遞給他的時候,是攤開了的,文書上的內容,全都一字不落的進了趙明哲的眼睛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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