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金蓮受辱(一)
將才外麵是爭論不休的,紅梅見慕貞來了,就使了個眼色,讓金蓮先回屋裏去。
畢竟這個姨娘也不是啥善茬,為了自家的利益,估計啥話都說的出來。
紅梅想著,自家小姑子在這件事上本來就吃虧。哪個姑娘家家的不愛惜自己的名聲?
但是明顯的,大何氏兩口子在可不管這些,啥子說的順口就說啥子。
紅梅怕那兩口子嘴裏老是說些難聽的話,不說自己小姑子聽了心裏難受,就是旁的外人聽了,見正主在這裏,肯定也會指指點點的。
要是金蓮不在這兒,說不定他們是談論不到金蓮身上來。
雖說小姑子和自個兒說過了,她有心儀的人了,但是哪曉得這是不是氣話呢?畢竟她和水生從小的情分,大家都看著呢。
挑個頭說,就算是有人看重了小姑子,要是曉得小姑子的名聲給敗壞了,哪曉得還會不會說金蓮會去?
金蓮是不曉得自家嫂子在想啥子,不然她一定會說自家嫂子想多了。
用慕貞的話來說,這個時代讓她覺得唯一舒服一點的地方,就是思想沒有保守的太過變態。
雖說男友有別,但是不先前世的古代,不管是出嫁還是沒有出嫁的女子,出個門都受限製。
這個時代吧,雖說也是女子的地位不如男子,但是女子還是相對自由的。隻要男子不進女子閨房,大路上大家見個麵,說句話,是很正常的事情。
畢竟這個時代的生產力十分落後,人是主要生產力,農忙的時候,女子照樣要去坡上做活,男女見麵是避免不了的事情。
有了這個時代背景,那麽這個時代的婚姻也要相對自由一點。
雖說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是至少不是盲婚啞嫁。
男女在成親之前見個麵是很正常的,就算是兩人相互看對眼了,隻要不做什麽出格的事情,回家告知父母上門說親,這都是可以的。
而金蓮說要嫁的那個人,就是自己相中的。
咱先說金蓮和水生的事。
水生和金蓮雖然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但是金蓮對水生的感情隻是順從,也就是她或許並不是男女之間的那種喜歡。
為什麽呢?前麵說過,大何氏見金蓮長的水靈,又十分能幹,想著這是自己的侄女,說給自己的兒子當媳婦也不錯。
關鍵是這兩口子貪財,說別的家姑娘,說不定聘禮什麽的就要不少,而說自己的侄女,自己到時候打個馬虎眼,肯定就糊弄過去了。
抱著這種目的,大何氏在金蓮懂事起,就給金蓮灌輸:以後要嫁給水生表哥當媳婦的觀念。
而這種觀念就會讓金蓮形成一個自然接受的習慣,覺得這是本應該的事,因此也就忽視了自己內心的想法,或者說忽視了她應該要喜歡水生這件事。
因為以後就是要嫁給水生,所有是否喜歡水生,在金蓮的思維裏,也就變得不那麽重要了。
這也就導致了,金蓮在發現水生是這副德行的時候,為什麽會那麽快的放下。
因為不喜歡,所以不在乎啊。
紅梅示意金蓮出來之後,還是不放心,趕在金蓮後麵跟了出來,“大妹,我和你說,你今兒就在個人屋裏待著,莫出來了,還有你說你和福安的事兒,沒定下來之前,還是不要說出來了,要是最後還是每次,不是白白的讓人家笑話嗎?畢竟是姑娘家家的,還是要矜持一點好,咋女人,就是名聲最重要。”
雖說曉得嫂子是為自己的,但是金蓮還是忍不住的辯駁起來,“這事兒又不是我的錯,他們還能把我咋的?再說了,別人有看中的對象就可以說出來,憑啥我金蓮不行?而且,我相信福安也不是那種偽君子。”
紅梅曉得自家小姑子心氣兒高,語重心長道:“我曉得這件事不是你的錯,但是咱女人無論做啥子,還是被男人給壓一頭的,嫂子不說你啥,你哥不說你啥,旁的外人呢?而且,你要真的想嫁給福安,那就更要把這些想法壓在心底了。別的不說,福安以後肯定是個有造化的,你想給他拖後腿?”
聽嫂子這麽一說,金蓮不做聲了。
雖然她覺得嫂子有時候做事總是太小心了,瞻前顧後的,但是不得不說,嫂子到底是長輩,很多事情還是比她考慮的要全麵。
在說說金蓮要嫁的這個人的情況。
那天金蓮在發現了水生的本來麵目後,就覺得難以接受,匆忙往回跑的時候崴了腳,是一個路過的書生把她送了回來。
父母雙親的早逝,導致了金蓮是一個很獨立,很有思想的女性。這點,從前麵慕貞給錦山家送豬下水,錦山兩口子都猶豫不決,不知道吃不吃,而金蓮卻很談然的接受,並拿起筷子就嚐,就可以看出她的性子。
而她本來的性子,在看到與眾不同的慕貞之後,內心裏的那種本性,更是被慕貞給誘發了出來。
所以,在這個書生把她送回家的時候,她就敢一邊哭,一邊和這書生埋怨。
要是一般的女子,想的可能是自己的名聲,想的是自己以後還怎麽嫁人,而她卻敢責怪水生,這份清明坦然和豁達,可能是很多女子都不及的。
這緣分吧,有時候說來真是很奇妙。
送金蓮回家的這名書生啊,和金蓮是同村的。金蓮腳崴了走不了路,他就把金蓮背在背上走。
雖說是讀書人,但也是寒門的,從小做農活長大的,背金蓮這一小姑娘,還是很輕鬆的。
金蓮一邊哭一邊說,他也不搭腔,悶著頭往前走。
金蓮哭著哭著,也不是那麽傷心了,但是心裏不痛快啊。
於是就和這書生杠上了,“喂,你這人咋這樣?看我汪的這麽傷心,你也不曉得勸勸我?”
書生對於金蓮的胡攪蠻纏也沒有覺得不耐煩,思索了片刻,道:“我覺得你現在不應該哭,應該笑。”
金蓮被水生那貨刺激的心裏本來就憋著火,現在聽這書生說的有些幸災樂禍的感覺,心裏更是不舒服了起來。
也顧不得腳上還有傷了,“你放開我,我要下來,放開我,我不稀奇你背著。”說著,掙紮著就要從書生身上下來。
金蓮畢竟也是常年做農活的,力氣自然也不小,書生一個不注意,就被她別的一個跟頭,而金蓮自己也從書生的肩上摔了下來。
“你好不得的咋了?亂晃啥子?沒得事吧?趕緊讓我看看,摔傷沒?”雖說別金蓮弄了個措手不及,但是書生還是第一時間爬起來看金蓮有沒有受傷。
金蓮一把推開書生,怒氣衝衝道:“誰稀罕你假好心?你將才不是還在嘲笑我嗎?這會兒裝啥子假好人?”
書生一聽,這才曉得是自己的話讓金蓮誤會了,“我說的是實話,沒有嘲諷你的意思,你想啊,你現在發現他不是良配,總比成了親之後發現要好吧?這麽說來,你是該哭還是該笑?”
書生這麽一說,金蓮才曉得是自己誤會人家了,但是潑已經撒了,現在要咋辦?
書生仿佛毫不在意的樣子,繼續道:“我們是一個村的,雖說不是一起長大,但是我還是經常看見你的,你是一個好姑娘,卻是不該被那種人給糟蹋了,世上良配千千萬,為啥要為不值得的人傷神呢?”
“我們是一個村的?我咋不曉得。”
似乎早料到金蓮是如此反應,那書生也不在意,笑笑道:“我大部分的時候都是在私塾讀書,隻有農忙的時候才會回來,每次從你們家田經過的時候,你都在幹活,所以不曾打招呼。我娘每次從你家經過,都會誇讚說,‘錦山的妹子是個好姑娘,二回哪個說了她,哪個有福’”
金蓮性子所說潑辣,但到底是沒成親的,叫一個男子這麽誇讚,也是不好意思的。
但這姑娘也不是扭捏的人,問道:“你娘是哪個?”
“我娘就是五裏的黃娘,我是她兒子何福安。”
這個時代的裏是長度單位,一裏為一個小隊,十裏為一個村。
“哦,你就是咱上河鎮大名鼎鼎的才子啊?了不起啊。不過我覺得黃娘更是了不起,一個人把你供出來了。”
一說五裏的黃娘,莫說一個村的,就是整個上河鎮,估計都知道。
沒別的,就應為人家一個寡婦,不僅供兒子讀書,關鍵是人家兒子的功課,還是整個上河鎮最好的。
就算是何福臨,見了何福安,那也隻有仰人鼻息的分兒。
不得不說,福安畢竟是上河鎮的才子,不僅功課好,頭腦也清晰。幾句話就把金蓮安慰好了,還成功的解開了金蓮的心結。
就這樣,兩個人慢慢的熟悉起來。
恰好就如何福安所說,他家的地每次都要從金蓮屋裏經過,以前不認識的時候不覺得,現在認識了,到是經常會見到。
慢慢的,兩個情竇初開的年輕人,就漸漸對彼此有了好感。
說起何福安,金蓮就情不自禁的想起來,福安說今兒要帶著他娘來提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