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0章 掩護與建議
“什麽?主動出擊?”
詹森上尉等幾個營部成員還以為自己聽錯了:“你瘋了嗎?你真的知道外麵有多少蘇聯人坦克嗎?它們的後麵更是有一個師的步兵。”
詹森上尉說的沒錯,張銘的想法在這一刻真的跟個瘋子差不多,麵對擁有數量眾多坦克的蘇聯人進攻部隊,己方目前連防守都快做不到了,而張銘居然還異想天開的想讓己方主動出擊?
“正因為蘇聯人現在步兵和坦克失去協同我們才要趁機衝上去!”張銘並沒有因為對方的質疑所退縮:“沒了步兵掩護的坦克隻是一個視野狹隘的鐵盒子,隻要我們碉堡上的機槍連能夠繼續壓住後麵的蘇聯步兵,不讓他們靠近蘇聯人坦克給我們造成麻煩,那麽這一群被我們步兵靠近了的鐵盒子就隻是一批待宰的羔羊。”
張銘的言語錚錚有聲,甚至在碉堡空間內蕩起了回音。
張銘的說法其實很簡單,在麵對這種部分陣地被敵人一點或多點突入的緊張局麵時,擁有良好的陣地條件作為依托的芬蘭守軍,本就應該及時的抓住蘇軍坦克群充分暴露、相對孤立冒進、協同失調等這些有利時機,圍繞著如何將蘇聯步兵擋在戰壕陣地之外、困住蘇軍坦克群,粉碎敵人行動企圖的戰鬥意圖,從而確保防禦態勢的穩定。
而其中的重要關鍵點就在於如何封堵住蘇聯人突入己方前沿陣地造成的缺口問題,這也是抗擊敵人突入行動的重要行動方法。
以這個思路為基本條件,有著地利的芬蘭守軍完全可以仗著碉堡工事與蘇軍進攻部隊保持火力接觸,頑強堅守所占陣地的同時,運用部署在碉堡內的機槍2連火力、班組機槍、迫擊炮部隊等阻擊手段,首先釘住沒協同好的蘇聯步兵的擴張勢頭,逐步壓縮蘇聯步兵所擁有的行動空間,限製其行動範圍。
待壓製蘇軍步兵的這個條件成熟之時,同時派出組建的突擊爆破部隊,針對突入戰壕內的蘇聯坦克群施以猛攻,隻要大量殲滅掉這夥蘇軍坦克,那麽別說取得防禦勝利了,還能順勢恢複剛剛失去的前沿戰壕陣地。
“營長!”還是剛才那個芬蘭軍少尉,此刻的他心情跌宕起伏的對詹森上尉說道:“我想我們確實應該試試弗洛朗中尉的這個建議,因為這樣下去我們肯定堅持不到支援了。反正是死路一條,我們還不如拚命一次。”
“對!衝上去吧,營長!比起被那群該死的入侵者折磨致死,還不如我們現在來一次反攻,讓那群該死的蘇聯人看看屬於我們芬蘭的勇氣。”
“可是……我們這麽短的時間裏應該怎麽做呢?”巴澤爾說:“弗洛朗中尉,方案是你給的,你有什麽建議嗎?”
聞言營部幾人就再次把目光投向了被英魂安排化名為弗洛朗·沃思庫爾的張銘。
“那個……所有的步驟我其實都安排好了,就等營長你這位主官下達反攻指令了。”這一刻的張銘卻有些尷尬的摸了摸頭,畢竟他這種先斬後奏的方式實屬有些越權。
“……”
楊鬆上尉和營部幾個人當場也是愣了一下,不過他們想的卻不是張銘越權於否,而是腦中不約而同的在想這個弗洛朗中尉的動作之快。
“那太好了!”楊鬆上尉臉色漲紅的說道:“全營都有,即刻起聽從弗洛朗中尉的一切指派。反擊!向我們的敵人反擊!!芬蘭萬歲!!!”
“芬蘭萬歲!”
16號碉堡裏的呐喊響徹周遭。
挺直了腰板子走到碉堡觀察口處的張銘見到蘇軍坦克群大多已經越過戰壕繼續前進時,嘴角不由得勾勒了起來,形成了一抹淡淡的自信之色:
“嘿~找死!”
————
很快,隨著一片迫擊炮的炮彈落在重新爬起衝鋒的蘇軍步兵隊伍裏,將其又一次按在地裏過後,這些來自蘇維埃的小夥子們就看到了一支芬蘭守軍步兵居然借著煙霧和塵土越過掩體,朝己方的坦克群隊列中發起了衝鋒。
喔~這些芬蘭佬是瘋了嗎?這種情況下居然會放棄防禦轉而選擇反衝鋒,真是一種奇怪且又愚蠢的選擇呢。
但還沒等這些被迫擊炮擊壓的死死的蘇軍步兵們思緒結束,隨後出現的一幕就讓他們發現了問題,己方的坦克群似乎對那些從掩體裏往外衝鋒的芬蘭步兵沒有反應……不,準確的來說應該是有少部分反應,而且有反應的坦克動作速度還非常之慢。
蘇軍坦克當然不會產生什麽太大的反應啦,就像張銘之前說的,蘇軍坦克主要目標其實一直都是壓製碉堡群的火力點,所以它們的射界在越過地麵戰壕之後大多都是已經開始朝上調轉了,除了坦克駕駛員和車長還能憑借小得可憐的觀察窗恰巧看到以外,加之沒有足夠的無線電等有效聯係方式,其他還在拚命攻擊碉堡火力點的蘇軍坦克們根本沒有發現自己已經在不知不覺中被一群芬蘭突擊步兵給近身了。
這一刻,就算是再傻的蘇軍步兵部隊也知道事情大條了,在一聲聲來自長官們的支援命令中,哪怕是有著迫擊炮擊威脅的他們也迫不得已的向前奔跑。
可得到張銘事先指令的芬蘭守軍卻對蘇聯人的反應早有所料,原本熄了火為了躲避坦克炮擊的芬蘭機槍連火力點在這一刻徹徹底底的爆發了。
在冬季戰爭中, 芬蘭軍每個步兵排有兩個機槍小隊, 為兩個十人步槍小隊提供火力掩護。
在每個小隊, 就有一個使用芬蘭製7.62毫米拉緹26輕機槍的主射手和一名助手(副射手),其餘的人攜帶著步槍。
加上重機槍數量不少的直屬機槍2連,以及幾百名步槍兵組成的強大彈幕,再一次的把剛剛起身的蘇軍步兵們給狠狠的釘回了地上。
然而就算是這樣,蘇軍步兵們救援坦克的著急心情依舊也沒有隨之放棄,既然人上不去,那就在後麵拿己方的機槍來替坦克們掃除威脅,坦克因為視野盲區問題看不見就算了,他們這些步兵還會看不全嗎?
於是,位於戰壕陣線另一邊的多處蘇軍機槍陣地開火了,一副誓要為友軍坦克打開一片天的架勢。
然而……
嗖~哐——噗呲!
一聲彈頭突破鋼盔的金屬碰撞聲響起,正在操作一架M1910型馬克沁重機槍的機槍手被不知道哪來的子彈被給打爆了腦袋。
副射手一看這情況,沒有想太多就上前一把推開了戰友的屍體,自己抄起重機槍繼續掃射,然而還不等他打出五秒呢,又是一聲噗呲聲響起,這位副射手便在周圍其他戰友的驚駭眼神下再次被爆了頭,甚至副射手的爆頭位置和先前的那位主射手的命中位置一模一樣。
“кукушка!”
一聲充滿恐懼的大喊在蘇軍步兵隊列裏傳出。
相信經過芬蘭滑雪隊洗禮過的蘇聯士兵們沒有一個人是不對“布穀鳥”這個名詞感到害怕的,一直認為這些芬蘭狙擊手都是躲在樹木裏的蘇聯人,現在最怕的就是自己路過的大樹和雪地會發出奇怪的聲音了,這種體驗感覺簡直堪稱夢魘。
在明白了對麵有芬蘭狙擊手在特意攻擊重機槍之後,原本這些勇猛的蘇聯士兵一時間竟然都不敢上前接替重機槍手位置了。
死,不可怕。
可怕的是死之前的那個恐懼過程,在這一刻求生的本能甚至短時間內壓製住了這些蘇聯紅軍們的偉大信仰。
(該死的,頂上去,你們這群懦夫!!)“Черт,навершине,вы,трусы!”
一個蘇軍軍官罵罵咧咧的推著一個個士兵上前接管,但不管他怎麽罵都沒法驅散士兵們嚴重的恐懼,沒辦法下,這位軍官隻能身先士卒的頂上去,架起重機槍就要掃射……
嗖~噗呲!
軍官……倒下了,在眾多的部下麵前死不瞑目的化成一具開始發冷的屍體。
而此時在遠處,“哢嚓!”一聲槍栓推膛動作被趙曼做出,手拿那把獎勵而來的莫辛納甘M39型狙擊步槍的她正和希爾、埃伊諾三人組成狙殺隊伍,專門攻擊毛子的自動火力和可見的迫擊炮手,給正在突襲蘇聯坦克的周辰、趙政涵等人提供掩護。
沒了來自身後的蘇軍步兵火力點掩護,反應奇慢無比的蘇聯坦克們終究還是被芬蘭突擊隊近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