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氣勢萬鈞

  兩人牽著手,門口有人立刻打開了門。


  刷的一聲,整齊劃一的跪地聲。


  周越微微一笑,讚賞的目光落在在場的玄衣侍衛身上。不發一言,但不怒自威。完全無法讓人將方才在白錦跟前軟萌撒嬌的人,和此刻氣勢萬鈞的他聯繫起來。


  「他們,都是最好的。」周越趁機邀功。


  「不,你才是最好的。」白錦低聲,用只有他們兩人聽見的聲音說道。


  「不然,怎麼配得上你?」


  白錦眼角微挑,毫不謙虛地接受了這份誇獎,她才不是那樣矯情的人。


  說話間,除了就近擔當守衛的幾個侍衛,其餘的人已經著手清洗現場,不過是他們說話的功夫,這個屋子周圍便嶄然一新,彷彿方才那場殊死搏鬥並未發生過。


  「郡主真是好心情啊……」


  白錦聞聲駐足,朝著階梯口望去,臉色不復平淡。


  這聲音,讓她心頭頓時籠上一層陰霾。這人,不就是大皇子身邊最為親近的宦官方公公。


  白錦下意識地上前一步,站在了周越面前。對著對面的方公公,嘲弄道:「大皇子在京都調兵遣將,經過陛下的口諭了嗎?」


  後者冷冷一笑,目光中儘是冷意,道「大皇子乃是陛下長子,奉陛下口諭,捉拿反賊。」


  反賊?


  白錦回頭看向了身後,「噢,我倒是不知道,這反賊指的是何人?難不成是是本郡主?」


  方公公立即諂笑,「郡主說笑,您是陛下親封的長郡主。誰是反賊,您也不可能是反賊啊。只不過,方才這反賊襲擊了這裡,大概是打擾到了您。所以,還請您勞累,和奴才走一趟,給皇子殿下說明情況則個,也方便奴才派人保護您。」


  白錦垂下了眼帘,方公公這番話含沙射影地,幾乎就差明說她身後的周越是反賊了。她還沒來得及說話,耳邊突然響起一道輕柔的聲音,「嘖嘖嘖,這是打算趁機帶走我們。說是去說明情況,估計去了就回不來了。」


  白錦瞪他一眼,「廢話,誰看不出來。誰家請人的時候,會出動上千人的架勢。這宣武街都要被他們的人堵滿了吧。」


  周越清朗一笑,臉色頗為輕鬆愉悅,「怎麼辦,早知道就不讓手下的人先離開了。暖兒說,我們要不要乖乖跟著他們走?」


  「跟他走?他算什麼東西,一個走狗也配?!」白錦滿臉的倨傲,自小養尊處優才有的上位者的風範此刻揮灑地淋漓盡致。「一個奴才,狐假虎威狗仗人勢罷了。」


  「暖兒說的有道理。」


  「我也覺得我說的有道理。」


  兩人竊竊私語沒有停斷,恍然將周圍圍著的京師衛的人當做了空氣一般忽視。尤其,越王殿下在不知不覺中已經環上了長郡主的腰,舒適平淡的態度倒像是這黑壓壓的京師衛是過來給他們演戲唱曲似的。


  「是我大意了。明擺著,方才不過是調虎離山,真正的後手在這裡呢。」


  白錦輕笑一聲,閑散地像是躺在自家的軟榻上,對周越的話置若罔聞。她抬手拂上周越的臉,「乖,別怕,我會帶你走出去的。」


  說著,白錦牽起了周越的手,一副保護者的姿態站在了周越面前。


  「狗東西,本郡主要走,你也敢攔著?」


  方公公在白錦含著笑意卻冰冷的目光中退了一步,但一碰到身後環繞著的京師衛,他佝僂的腰板頓時挺直。


  「郡主不要讓奴才為難,奴才也是奉了皇長子的命令。」


  白錦輕笑一聲,緩緩從衣袖中露出了手腕。


  周越立刻將手邊放置的精美瓷器奉上。


  白錦瞧了瞧,還好,價值不過千金,她賠得起。


  「哐。」的一聲,瓷瓶落地,不過眨眼間,瓷瓶已然成了碎片四濺。


  「現在,還不讓路?還是,有人想像方才的瓷瓶一樣。」


  登時,方公公的身後一空,一條足夠兩個人通過的小道在人群中開闢了出來。


  白錦拉著周越的手,笑的自在地彷彿是在大殿之上接受眾人的朝拜。


  「暖兒,身後這些人就不管了?」


  白錦朝著他努了努鼻子,「別開玩笑了,京師衛是舅舅的親信。方公公能調動京師衛,說明他手上必然有舅舅的聖旨。我方才那一下不過是仗著以往的威信鎮住他們片刻。過一會方公公回過神來,瓮中之鱉可就是我們了。」


  說著,白錦不覺加開了腳步,但身側周越的腳步卻是慢慢慢了下來。


  「那就不用走了,誰是瓮中之鱉還不一定呢。」周越對著白錦眨眼,繼而從懷中掏出一個方巾來。


  輕車熟路地蒙在了她的眼睛上,「知道你不害怕,但這種血腥的事,還是少看的好。」


  「阿越!」白錦死死地拉住了周越的衣袖。他們身邊只有四個護衛,即便是周越武功蓋世也抵不過成千的京師衛,她不能讓他以身涉險。


  「別怕,我不會打沒有把握的仗。尤其是你在身邊的時候。」


  眼前一片黑暗,只有手中的溫熱真實可現。


  這時候,只聽見方公公一聲厲喝,聲音中滿是興奮地喊道:「越王意圖不軌,與反賊勾結,意圖綁架長郡主。陛下有旨,捉拿歸案者重重有賞。」


  頓時兵器交接的聲音和京師衛挪動的聲音在白錦耳邊清晰可辨。即使對他的信心告訴她,不必擔憂。但不知不覺中,她的雙手早已交握成拳。


  「丁公公真的是奉陛下的旨意?聖旨何在。」


  「陛下口諭,老奴身為大周子民還能假傳聖旨不成。」


  周越一甩手,嘲諷道:「聒噪。」


  此時任誰都聽出來越王殿下問話是假,故意嘲諷方公公才是真。方公公身殘,最是難以容忍旁人抓住他的弱點不放,如今周越竟在上千人之前嘲笑與他。


  是可忍孰不可忍。


  只見方公公大喝一聲,「拿下。」


  黑沉沉的士兵立刻手持利劍朝著兩人走過來,腳步聲之近已讓白錦感知愈發清晰。


  「真是孺子不可教也。本王本想留你一條狗命,現下看來,倒是不必了。」周越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慢慢活動著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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