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哄騙喝葯

  白錦的呼吸平穩而綿長,鼻息間是濕漉漉的氣息,乖巧的不成樣子。


  周越站在月光下,就這麼看著她,眼中是微微震蕩的水光。


  她不是不想找一個情誼想通的人,只是不想受傷害罷了。所以裝作什麼都不在意的模樣,所以將利益得失放在檯面上當成保護自己的武器。


  一顆曾破碎過的心,要聚齊多大的勇氣才會決定相信一個人。要賭上多大的決心,才敢將下半輩子和另一個人捆綁在一起。


  我的暖兒啊。


  你無法想象,我有多心疼,在你傷心欲絕的過去只是淡然的安慰,卻沒有主動將你抱在懷裡。我有多後悔,因為我的不謹慎讓你失去依賴和信任。


  以後都不會了,再也不會了,我會陪著你,將你曾經缺少的愛,你生命中坍塌和顛覆的一切,十倍百倍的補回來。


  我以我全部的生命和過世的娘親保證。


  白三將白錦用的葯換了,效果會更好。但問題出現了,新的藥方加了一味苦的要人命的草藥。白錦死活都不願意張嘴,一到了要喝葯的時辰,不是裝睡就是兩眼水光閃盪,反正就是想盡了辦法不張嘴。


  周越已經坐在白錦眼前整整一炷香的時辰了。


  威逼,他不敢。


  利誘,無濟於事。


  「暖兒,聽話,喝了葯身體才會好。」


  白錦防備的眼神盯著周越修長好看的手,牙關緊咬,偶爾指縫間隱隱約約傳出來的也只是堅定的不。


  周越真是哭笑不得,他簡直像個壞人,逼迫一個純潔如玉蘭花的小姑娘飲下致命的毒藥。


  周越盯著白錦的唇,嘆了口氣,一仰頭將手裡黑乎乎的湯藥一飲而盡。


  白錦難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痴痴的喚了一聲,「小哥哥?」然後便爬上前在他的嘴邊上下打量。


  周越心道,機會來了!

  一俯身,精準的找到白錦的櫻唇,捧著她的臉就將苦的讓他腮幫子都要澀掉的葯往白錦嘴裡渡。


  白錦秀氣的眉頭緊緊的蹙了起來,嗚咽的想要躲開。


  但周越哪能讓她這麼輕易的推開,明明白錦已經咽下去了葯,他還貼著她的紅唇,忘我的親吻著。


  「阿越欺負人!」白錦氣呼呼地指控著周越的惡行。


  周越討好的笑著,循循善誘道:「暖兒覺得苦嗎?」


  白錦眨著眼睛,舔了舔舌頭感受,好像確實不怎麼苦了,便搖了搖頭示意自己並不覺得苦。


  周越笑的更得意了,「養身體的葯也喝下去了對不對?」


  白錦看了一眼空空如也的葯碗,點了點頭。


  「那我有沒有欺負暖兒?」


  白錦好像有些糊塗了,對啊,自己又不用被苦到,又能把葯給喝下去。


  「阿越真聰明。」


  白錦摟著周越,笑的歡快。


  周越被白錦摟著,笑的狡詐。


  白潤知道這件事,先是狠狠了罵了周越趁虛而入占他們家小七的便宜,但轉念一想,這種方式的確最好的讓小七乖乖喝葯的方式,也就說不什麼否定的話來了。


  畢竟若是沒有周越盯著,小七多的是辦法在他們看不見的情況下偷偷將湯藥「毀屍滅跡」。


  白溪也很困惑,怎麼搞得他們還得謝謝這位越王殿下了呢?!

  竹葉昏迷了這麼多日,終於醒了過來。木丹帶著她來閣樓見白錦,一路上再三囑咐她莫要心急。


  誰知竹葉快兩個月沒有見到白錦,一見面根本就控制不住自己,衝到白錦面前就高聲喊著主子。


  白錦本來好好的窩在周越懷裡聽故事,笑的正是開心,突然眼前就出現了一顆腦袋,立刻就被嚇得往周越身上貼。


  「你叫竹葉,對嗎?」白錦聲音小小的,聽在竹葉耳中卻已經是天籟之音了。


  「是,主子記得我了嗎?」竹葉眼中淚花佔滿了眼眶。


  白錦眨著眼睛看了一眼身後的周越,卻緩緩的搖了搖頭。


  竹葉臉色一下子就落了下來。


  白錦連忙解釋道:「對不起啊,阿越說我好像生了病,所以好多事都不記得了。但是木丹有給我說過,你是我的侍女,所以……你快起來吧。」


  竹葉聽了這話,哪裡還控制得住,哽噎著道:「竹葉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主子了。」


  「怎麼會呢,你看我們不都是好好的嗎?所以,你趕快起來吧。跪著疼。」


  周越用眼神看了一眼木丹,示意她將竹葉拖起來。


  「暖兒很懂事。」周越在白錦額前落下一個淺淺的吻,以示獎勵。白錦笑的更燦爛了。


  「謝謝阿越,可以接著講故事嗎?」白錦學著周越正經的樣子,正經的問著。


  周越攬著她,換了一個讓她舒服的姿勢,接著念手裡的話本子書。


  竹葉簡直都要傻眼了,繼而就被木丹拉了出去。


  屋子裡不時傳出兩人爽朗的笑聲,而每次都是白錦先樂不可支,然後周越就會陪著她笑。明明就是爛俗的民間故事,但白錦就是聽得比誰都開心。


  木丹暗嘆一聲,歲月靜好,情深意重,大概就是這樣了吧。


  只是不知道,若是有一天主子清醒過來,這樣的日子是否還可以繼續。


  她第一次產生了想要逃避未知的想法。


  ……


  周越一臉戾氣,他緊握的雙拳證明了他有多生氣。


  「杜叔!您怎麼可以!」


  杜二痞痞的笑著,反問道:「怎麼不可以?」


  「您明知道周婛做了什麼,卻還偷王府的金牌去救她。」


  「做了什麼?!做了什麼她也是你父王的血脈,那我就會保護她。」


  「您簡直就是是非不分!」周越簡直是要氣炸了,對於周婛他已經仁至義盡,若不是顧著她是父王的血脈,不等皇帝出手他早就自己動手了。


  「到底是誰是非不分?周越你捫心自問,若是今日被周婛小產的人只是一個毫無地位的小妾,你還會認為周婛犯了不可饒恕的罪過嗎?」


  周越語塞,因為他發現杜二說的對。他這麼生氣,並非因為周婛做出傷害別人的事情。而是因為受傷的人,是他的暖兒。


  「既然如此,你可以在乎你的王妃。為什麼就不許我去就我的侄女?!」


  「您這是強詞奪理。」周越努力讓自己靜下來,杜叔是長輩,他不能太無禮。


  「有你這樣和長輩說話的嗎?!你不就是怕用金牌保下周婛后白家的人會對你有所責怪嗎?說到底,還不是你的私心作祟。」


  「杜叔,你錯了。人做錯了事情,就應該受到懲罰。」周越腦袋裡回蕩的是白錦義正言辭的聲音。


  「我答應過你父王,就一定會辦到。」說完,杜二就扔下一個小藥瓶,「若是你看不慣我,我回江州就是。」


  「杜叔,您是長輩,我不能責怪您。你是為了踐守對兄弟的約定,我更不能怪你。可是,」周越舉劍橫在自己脖頸上,「我不能讓她的苦難白受,必須有人為此付出代價。」


  杜二冷冷的看著他,眼如刀鋒:「你不會。」


  「我會。」


  周越的聲音冷的像寒冰,不帶一絲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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