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滿身傷痕
「我叫你放開我!」白錦突然有些委屈,她辛辛苦苦做了這麼多,不就是為了和他好好的在一起嗎?為什麼他什麼都不說就這樣對待自己,他把她白錦當成什麼了,泄,欲的工具了嗎?
還是那些下賤的風塵女子,只要有錢,人盡可夫?
也許是白錦的聲音太過凄厲,也許是她不斷掉下的淚水太過滾燙,周越傻傻的立在一旁,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他的手張開又握成拳頭,就是伸不出來去擦乾她臉上的淚痕。
淚水的宣洩讓她心頭的疼痛稍減,也因此她身上的疼痛愈發明顯起來。白錦垂著頭,用手去撫摸膝蓋上的淤痕。可她不知,就是這個動作,讓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周越眼中再次燃起怒火。他沒有辦法忽視方才白錦面對他是臉上的嫌惡和她抗拒的動作。
白錦艱難的解開方才兩人「爭鬥」中纏在自己手腕上的布條,狠狠的摔在地上,轉身就要向外走去。
「你去哪!」
「要你管。」白錦腳步不停。
「我是你丈夫!是你的天!」
周越話音未落,白錦突然頓住了腳步,立在他面前,表情堅毅不容否定:「對,你是我的夫君,但是越郡王殿下,你記好了,沒有人是我白錦的天。」她的人生,只能由她自己做主。
說完,白錦轉身就要離開。
郡王兩字就像是一根淬了毒的針,快准穩的扎在了周越的心頭。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著他,他的身份不如她。
「不許去。」周越紅著眼睛,攔住白錦的面前。
白錦仰著頭,用一種淡漠的眼光打量著他。彷彿在嘲笑他是一個不自量力的蠢貨一樣。「我要去哪,輪得到你來做決定嗎?」
周越抬手狠狠的掐住了白錦的脖子,想要堵住從她柔軟的櫻唇中吐出的種種傷人的話,可他堵不住自己口中那些混賬的話:「是,輪不到我來做決定,你是長郡主,是皇帝的心頭肉。你就喜歡他給你做決定是不是?!」
白錦腦中一道光亮閃過,她隱隱約約發覺到周越不正常的原因了。但是不斷減少的空氣讓她的腦中一片的混亂,她的手腳已經開始無意識的掙扎了。額前也滲出密密麻麻的細汗,和她蒼白的臉映在一起格外的恐怖。
她太弱小了,哪怕周越只是用了極小的力氣,但是與她而言,已經足夠奪走她的生命了。
他真的想殺死她?
這樣的恐懼讓白錦的心越來越冷,她的四肢也像是被浸在寒冰中,無法動彈。可是這些都沒有換來周越的絲毫憐惜,他一直纖長溫暖的手青筋暴起。白錦凝視著他,聲音如蚊蠅:「阿……阿越。」
周越腦中猛地一振,他不可置信的鬆開了自己的手。
——他在幹什麼,他剛在真的,差點親手掐死他愛的人……
白錦墜落在地上,她大口的呼吸這來之不易的空氣。就在剛剛她真的在鬼門關轉了一圈。
周越眼中的怒氣消散,取而代之的是驚惶無措。他蹲下身子,想要看看白錦傷在了那裡,手還沒有觸碰到她,一個耳光便打在了自己臉上。
「你離我遠點。」劫后重生帶給白錦的不是喜悅而是憤怒,她無法置信,眼前這個曾經將自己捧在手心的人會親手要斷送她的生命。她身上的衣裙已經徹底的碎裂,膝蓋上的還未消散淤青就這樣裸露在空氣中。
周越的目光落在白錦的雙腿膝蓋上,冷嘲一聲:「是,我應該理你遠一點。可是白錦,混蛋的那個人是你。」
啪的一聲,周越的另一側臉上又是一個巴掌。
「周越,你抽什麼風。我怎麼混蛋了,剛才不可理喻要殺人的人是你。」
「呵……是,我混蛋。所以皇帝讓我在生和死之間,我選了死。所以我不顧一切不顧身份的娶了你,所以我明知道你和他的苟且,還願意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摟著你睡。我周越,就是這麼下賤。」
「苟且?!周越你說清楚,我和誰的苟且。」白錦指著周越的臉,氣憤的說道。
周越的表情變得陰鷙,他上前一步,不容分說的撕扯掉白錦僅有的里褲,指著她腿上的傷,聲音中滿是嘲諷:「還要我說的更清楚嗎?長郡主?真是笑話了,我看皇帝想要冊封你的,根本就是宮妃吧。只有我,還傻傻的等在王府,拿著你留下來的絕交信,等著你!」
最後一句,周越幾乎是吼出來的。他的臉上滿是被欺騙,被玩弄的憤怒。
「我守著這個院子,固執的相信著你。可是你幹了什麼,足足十六天啊,日日召見寵幸,你還真是衝冠後宮的天之驕女啊。」
白錦的臉色隨著周越不斷地嘶吼越來越白,等到他說完的時候已經變成了慘白。她的雙手發抖,眼睛通紅,「你調查我?」
周越咬著牙,垂頭冷笑。而這次,他是在笑他自己啊,他周越需要一個女人出賣身軀婉轉承歡與帝王之塌才能仰人鼻息苟且存活。其實他最想殺掉的人,正是他自己啊。
「所以,這幾天你一直躲著我,避著我,是嫌我臟?」
「是又如何。」不,不是這樣的,周越的內心不斷的否定著。他從來都沒有嫌過她,他所憤恨的是他自己啊。他不敢抱她,不敢去想象那些她受的委屈。一個女人要有多大的勇氣,才能用自己瘦小的身軀去換取另一個人的生命。
雖然,即使沒有她的幫助他也可以安然無恙。
所以他不敢問,他不敢和她說話,他敢做的只是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偷偷的抱一抱她。也只是今日被灌多了酒,在酒水的刺激下他才敢在白日里見到她。
「呵呵……呵呵呵。」白錦的眼中嗆出了淚水,她掙扎著起身,眼中沒有任何的光芒。她的身上已經滿是傷痕,尤其是脖子上,淤痕遍布的有些怖人。她艱難的扯出一件披風裹在自己身上。
她不能允許自己這樣狼狽,她是當朝的長郡主,是白家的驕傲,是舅舅的驕傲。她不能讓一個男人這樣侮辱,不能這樣不堪的被人看見。
可是,她臉上的淚水是怎麼回事,怎麼就是不聽話一直要往外冒呢。
噢,對了,一定是疼的。
她最怕疼了不是。
和傷心沒有任何的關係,沒有!
梳妝台上,那支紫玉色的簪子在一堆金黃的首飾中格外的扎眼,白錦伸手拿起那支簪子,笑了笑。她的手已經舉了起來,可腦海中的回憶卻像潮水一樣洶湧而至。她慘笑一聲:舅舅,你看,我多沒用啊。我連他送我的簪子都捨不得摔。你會不會笑話我,會不會敲著我的腦袋說我沒用?
舅舅,我好累啊。
我不想清醒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