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後繼有人
那國手嘆了一聲,心中暗道:年輕人吶……該是讓他們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
半個時辰過後,在場諸人的臉上無一不是換上了震驚的神情。就連早就知道白錦棋藝甚精的周越也是一臉的不可置信。
他知道他的暖兒棋藝好,但是萬萬沒想到會好到這種地步。
若是他最為尊重的師父是走一步便可以看到三步的話,那麼白錦便是傳說中的一步看十步!原來當初京都白家之時,白錦說是讓了自己的話一點都沒有誇張。
一直專心想要找到白錦下棋漏洞的朱歡臉上雖然波瀾不起,但是心中卻早就是驚濤駭浪。白錦棋風穩健,落子如風似乎根本沒有思考,但是卻處處天衣無縫,讓人找不到破綻。
這樣的能力別人也不是不能有,但是自己師父也是鑽研了小半輩子才能有此成就,可是白錦才多大,不到二九的年齡啊。
「師父,承讓了。」白錦放下自己手中的最後一顆棋子,淡淡的說道。
那國手先是一言不發,盯著已經遍布棋子的棋盤看了許久,這才突然間仰天大笑,「後繼有人,後繼有人吶!」
「是師父讓著白錦。」白錦對著周越眨了眨眼睛,這才恭敬的說道。
「看來,為師的禮物是拿不到了。」
周越看著自己樂呵呵的師父,開口道:「禮物是恭賀師父壽辰的,自然都是師父的。」
「你先說說,你這次是拿了什麼禮物來,讓為師思索一下是否值得豁出去這張老臉向你討要。」
周越拉起白錦的手,與有榮焉的說道:「這禮物是暖兒準備的,師父何不問問她?」
「小丫頭有心了,快告訴為師,是什麼?」大名鼎鼎的國手此刻卻像個討糖吃的下孩子,目光炯炯的盯著白錦。
「不過就是幾本棋譜,還希望師父笑納,不要嫌棄白錦眼光粗俗。」
「棋譜?」一時間,老翁爽朗的笑聲似乎是要傳遍整個宅子。他也顧不得禮節,對著白錦招手讓她帶他去看。笑話,這小丫頭隨隨便便拿出一具棋盤都是孤品,現在說是幾本棋譜,定然也都是不可多得孤本善本了。
「你們幾個好好敘敘舊,為師就先走了。」說著,便拉著白錦就往前院客廳走去。
周越看著白錦和自家棋痴師父,只能無奈的笑笑。他就說吧,若是師父見過了暖兒,那麼別人可就都沒有立足之地了。
「越王殿下,真是揚眉吐氣啊。」師父一走,朱歡連做戲的心情都沒了,他直直的走到周越面前,嗤笑道。
「師兄,這是我最後一次這樣叫你。」周越冷冷的看著自己眼前的朱歡,只覺得無限的悲涼,曾經一起把酒言歡,走雞逗狗的年華徹底不再了。便是連記憶,都被他朝著自己舉起的屠刀蒙上了鮮血的顏色。「若是往後你再為難她,我向你保證,我一定會將刀放在你的脖子上。你心悅誰,那是你的事情,從此以後你我恩斷義絕,再無瓜葛!」
說完,周越毫不留情的轉身離去。
「表哥,」劉頌蓉拉住要離開的周越,不甘心的呼喚道。她以為,只要再次回到師父周圍,表哥一定會想起當年他們一起嬉笑玩鬧的曾經。可為什麼,從頭到尾,表哥都無動於衷呢。
難道就是因為白錦那個女人嗎?
「劉小姐,你聽好了。我,周越,喜歡的人只有白錦一個。從前,我只是不喜歡你,可是現在,本王厭惡你。你自己做了什麼事情,自己心裡清楚。這輩子,我都不想看到你出現在我生命中。」
「表哥!」劉頌蓉的聲音在周越甩開她的手時,變得凄厲。
她做錯了什麼嗎,她只是想讓表哥多看她幾眼,她只是想和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難道這也有什麼錯嗎?她已經不奢望能嫁給他做正妻,哪怕是做妾她都願意啊,為什麼,他就是不要她呢?
朱歡笑的凄慘,他突然覺得累。他喜歡一個姑娘,喜歡了十幾年,甚至為了這個人和他曾經最為要好的兄弟翻了臉,絕了交。但是,他得到了什麼呢……他甚至不知道自己這樣的意義在哪裡?
可是,看到她哭的傷心,他還是捨不得,哪怕她的眼淚是為了另一個人而流,他仍舊是捨不得啊。那是他一直放在心頭的人兒啊,他如何捨得?
如何捨得!
朱歡走過去,想要抱住哭的已經接不上氣的劉頌蓉。但是卻被對方一把甩開。
「都怪你,你這個蠢貨,連這點事情都辦不好,為什麼不直接把她殺了,為什麼!」
朱歡垂著眼帘,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不是應該習慣了嗎?每次他不管做了什麼,即使他做的再好,可是她的眼裡永遠都沒有自己。他再才華橫溢,再被人稱讚為公子子歡,絕世無雙。在她的眼中,也只是幫她接近另一個人的工具罷了。
「你為什麼不說話,都怪你,都怪你,他不要我,他說他厭惡我……我要她去死,去死,去死。」劉頌蓉不斷的咒罵著,彷彿已經忘記了這裡並不是他劉家的後花園而是自己師父隱居的地方。
朱歡嘆氣,事到如今,他哪裡還有能力輕而易舉的對白錦動手呢。就算他拼勁全力真的殺掉了白錦,周越也不會和劉頌蓉在一起。甚至於他們漕幫所有人都有可能死在來自京都天子的盛怒之下。
若是他孑然一身,自然可以義無反顧的為了她而死,可是他卻不能拉上他們漕幫上下幾千人。就像此刻,他除了能給她一個肩膀,再無能為力。
自那日白錦和周越這位棋痴師父打成平手后,便硬是被老人家拖著在府上住了好幾日。直到周越守了好幾日的空房后終於忍不住裝了病才將嬌妻從自己師父手上搶回來。
搶到手后更是不敢再做任何的停留,片刻不停的帶著白錦離開了城西。
一番折騰,兩人終於是回到了越王府位於江州的主宅。
而白錦萬萬沒想到的是,自己第一次進入這座宅子竟然是被周越在眾目睽睽之下抱了進去。
其實也怪不得她,實在是被老人家拉著鑽研了好幾日的棋藝,白錦連一個懶覺都沒有辦法睡。一上馬車躺倒了周越的懷裡便失去意識沉沉的睡了過去。
周越看著她瘦了一圈的下巴也是心疼不已,那裡還捨得叫醒她,只好自己上陣將她抱回府里。
只是,也不知道誰將此事給流傳了出去,一時間兩人竟然成了江州百姓口中的模範夫妻。引得一群官家夫人小姐紛紛上門想要拜訪白錦,好請教如何將夫君拴在身邊。
不幸的是,自從白錦從城西師父的宅子里回來,便不知何時竟然感染和風寒,一下子變真的病倒了。周越特意從別院請了杜叔過來診治,得出了一個思慮過度鬱結於心的結論。
引得周越實在是哭笑不得,暗暗發誓以後看師父去決不能留下來住了。想起師父那句有空多來,周越就覺得頭皮發麻,還多去?多去幾次,累壞了他的暖兒,誰賠他啊!
不過,好早江州氣候濕潤,加上有著杜叔的醫術診治,過了三五日白錦身上的傷寒便消散的差不多了。這才讓周越等人放下心來。
「木丹,越王殿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