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朝堂爭鋒
白錦奉旨侍奉御前,每隔五天隨帝上朝,其餘日子則是大多幫忙處理奏章。
八月十日這天,依照慣例,白錦立與殿旁。此刻距離早朝開始還有小半個時辰,官員已經陸陸續續到達華陽殿。一切彷彿與往常相同。
只是有一個人的出現,引起了一陣議論喧鬧。身穿郡王朝服的周越從大殿門口走進來,沿途也只是向各位官員點頭示意,不卑不亢,溫和有禮,端的是一副皇家風範。
這人,明明是第一次上朝,怎的自然地如同走在自家的後花園······
雖然眾人都知道了越郡王殿下前些日子從江州回來,還和長郡主定了婚約。但卻是真真正正第一次見到他本人。還以為在江州那種小地方長大的人,難免會有一點小家子氣,沒想到竟是完全想錯了。
眼前這氣質高貴丰神俊朗的貴公子,一點都不輸給那些個京都里長大的少爺們。就是皇宮裡的皇子們也不見得比得過他。只是這身份,著實是有點尷尬······
周越本也不願大早上跑這麼遠過來上朝,只是聽說逢五逢十的日子,長郡主都是隨帝入朝,才不情不願的過來了。至於他對這些官員的態度——他周越又不貪戀官位權勢,何必要和他們虛與委蛇,點個頭已經是給了面子了。
其實一進入大殿他就在搜尋白錦的蹤跡,雖然大殿上這麼多人,但他還是一眼就看到了她。
她今日穿著碧硃色的八尾風裙,長長的擺尾盤旋在她的身後,讓她看起來像站在雲端的仙子,如果不是嘴邊掛著的笑意,他幾乎要覺得她就要飛走了。
——宛若九天神女才會有的高貴冷艷!
周越的眼神牢牢地鎖在白錦身上,她自然是注意到了。而白錦看得到,下面的眾人也不是傻子。一時間大殿上竟是一片寂靜。
——看來,這婚事倒是兩廂情願······
白錦彎起了嘴角,眼睛一眨,周越心領神會。淡淡移開了視線,然後低下頭,以手掩唇,也笑了。現在他覺得欣賞之外,他有點喜歡她了。怪不得皇帝喜歡她隨侍在側,有這樣一個聰明人幫忙,做什麼都會輕鬆許多吧。
「陛下駕到」尖銳的聲音響起,百官皆拜。高呼「陛下萬歲。」
「免禮平身。」頭頂傳來一道威嚴的聲音,周越微微抬起頭,看了一眼高高在上的皇帝。
「眾卿家有事啟奏。」
「臣有罪。」
「齊國公何罪之有?」
「臣之逆子,昨日縱火與玄武街,雖沒有造成人事傷亡,但此舉依然妨礙了京都的治安。臣以將他逮捕,請陛下降罪。」這就是屹立兩朝不到的齊國公,他很清楚地知道,昨日的一切必不能瞞過陛下的耳目。在他人發難前,先自己請罪。主動攔下一切責任,又點明了沒有造成命案,自然是希望皇帝能夠輕點處罰。
「成何體統,青天白日,天子腳下,他就敢這樣做,還有沒有將朕放在眼裡。這次燒街,下次是不是就打算一把火燒了皇宮!」
齊山被這雷霆之怒驚倒,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好。這陛下怎麼會這麼大反應,以前那臭小子不是沒有干過這樣的事,陛下都是一笑而過,高高拿起輕輕放下的啊。
陛下一發怒,齊山二話不說,也顧不得自己的身份,撲通一聲跪了個結結實實。高呼道「陛下息怒,陛下息怒。都是臣管教不嚴,請陛下降罪。」
皇帝周乾瞥了一眼丁全,丁公公趕忙附在皇帝耳邊說了幾句話。待到丁公公退在一邊的時候,皇帝的臉上已經不再帶有怒容了,反倒是填上了一絲笑意。
這下,不只是齊國公。在場的其他人也開始忐忑不安了。他們恨不得現在抓住丁公公問個清楚:你到底給陛下說什麼了,他這樣笑起來,我們很害怕的好吧,搞不好丟的就不是這身官服,而是我的腦袋啊!
齊山眼睜睜的看著陛下眼裡的笑意越來越深,他心裡的恐懼也越來越深。——這事,不至於要以命賠償啊······
而此時,能保持著淡然姿態也只有三人。——一臉無奈的白錦,神思飛遠的周越以及洞若觀火的白潤。
皇帝笑意盈盈的瞧了一眼白錦和周越,笑的更開心了。這簡直是一掃他這幾天來的不爽。事實上,如果可以,皇帝不介意立刻傳喚齊家那壞小子過來嘉獎一番,好好鼓勵下,他可是做了自己想做但礙於身份不能做的事。
果然是有了對比,齊瑞銳那個混小子也變得可愛起來了。
「齊國公,起來吧。」
「臣惶恐。」這那裡敢起來,他跪一會能換的兒子的性命,那可值大發了。
「不過是小公子頑皮,你這做爹的好好給人家賠禮道歉。再回去好好管教管教就好了。」皇帝覺著,他現在的心情簡直是要飛起來了,給他出了口惡氣的人,怎麼能罰呢。該得是好好獎勵才行。
「多謝陛下,臣定當不負聖恩。」虛驚一場,雖然他不知道到底是什麼讓陛下的態度有了這樣大的轉變,這一顆心總算是落到了肚子里。畢竟,他就是再怎麼處罰小兒子,都會顧忌著不傷了他,但陛下出手就不一樣了。
天子一怒,伏屍百萬從來就不是一句玩笑話。不管你是誰,不管你的官職爵位有多高,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可還有事啟奏?既然無事,那就退朝吧。」皇帝從龍椅上站起來,用手指向白錦,悠悠然說道「尋暖隨駕清心殿。」說完就帶著人浩浩蕩蕩的走了。
陛下有命,白錦自然是得遵旨。她朝哥哥白潤瞥了下嘴,有轉頭瞧了周越一眼,無聲的說了一句話,看到周越點了頭才帶著木丹離開。
白潤與身邊的官員寒暄了幾句,就脫身來到周越的身邊,拍了下他的肩頭,說道「小七也有無奈,她已經在儘力了。作為哥哥,我希望她幸福。而她也值得最好的幸福。」
白潤的意思周越怎麼可能不知道。白錦對他的利用也是無奈,所以試圖在其他方面讓他舒服,不得不說,作為一個女人。不,一個女孩,她承擔的已經遠遠超與一般人。
至於今天的齊國公,純粹是遭受了無妄之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