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第二十九章
阮棠睡醒, 揉了下眼睛從桌上爬起來。
她看著後座的人很意外。
學校參加競賽的集訓隊的人，周四周五都不來晚自習的。
今天周四，她又看了下, 周柏雪和陳曦都不在。
「喂, 你不用去……嗎？」阮棠轉過頭問。
「你已經睡了一個半小時了。」林奕忱平靜的道。
阮棠：「……」
現在是說我的問題嗎？大哥！
她看了下掛在牆上的表，伸手敲了下人的桌子。
「喂喂, 你再不去的話, 要遲到了。」
「不去了。」林奕忱垂下了視線。
「啊？」阮棠以為自己聽錯了，怔在那裡。
不去了……是什麼意思啊？
剛好上課鈴響了，阮棠暫時的壓下心裡的疑問, 今天這個人怎麼呢？
其實前幾天那件事後，她也覺得這個人在生氣，不過試卷還是一張沒少就是。
她搞不懂，這個人到底怎麼想的。
———
沈錦秋站在教室門口, 環視一圈，開口說：「林奕忱，你出來一下。」
所有人都看向了後面一排, 現在才發現今天晚自習林奕忱居然在。
不是應該去參加集訓了么？
阮棠看著走出去的人, 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
晚自習期間，各科老師都在辦公室。
沈錦秋覺得頭痛，林奕忱都答應參加集訓，怎麼沒多久又變卦了。
雖然說底子好, 但這也太肆意了。
這個學生成績沒得說, 就是性格方面有些……
林奕忱上周星期天就沒去, 然後校外培訓班那邊老師通知了學校。
學校帶隊教練問人的原因，林奕忱只是說覺得自己一個人更好。
後來再教練再三追尾下，才說了句『沒有師德不配教人』。
至於再詳細原因，卻再不願意開口。
這句話讓集訓隊的教練十分惱火，畢竟和一中合作的培訓班裡，很多老師都是他熟人。
兩個人理論后不歡而散，林奕忱雖然話少，但是戰鬥能力絕對不弱。
他曾經在辯論賽拿過最佳辯手。
然後到了今天，林奕忱連著平時學校的集訓都不去了。
沈錦秋看著人問：「你到底有什麼想法，可以和我說說。」
「老師我沒想法，就是單純不想去。」林奕忱波瀾不驚的回答。
「那你和我說下具體原因，培訓班的老師沒有師德？總該有個理由吧？」沈錦秋揉了揉太陽穴。
她知道這學生平時性格沉穩，絕對不上信口開河的類型，一定是有原因，可是這個指控太嚴重了。
主任和集訓隊的教練都很生氣，需要一個交代，不單單輕飄飄的一句話，要有能站住腳的根據。
林奕忱答應過阮棠，不告訴其他人，不準備開口。
只是心裡更加煩了。
後來他回家想了下，好像能明白為什麼阮棠不想讓人知道的理由，人言可畏。
林奕忱抬起頭，聲音淡淡的說：「沈老師，我不參加集訓應該沒有違反校規吧。」
對方油鹽不進的樣子，沈錦秋也無話可說，前幾天趙主任早就通知了家長，還把利弊在通話中詳細的給分析了。
沒想到到對方的父親說尊重兒子選擇，開明的態度讓主任噎了下。
趙主任也不可能一氣之下就讓他退出，以儆效尤。
畢竟林奕忱在沒有任何參加集訓的情況下，地區比賽拿了一年級最好的名次。
而且這競賽是個人意願，他們不能橫加干預。
林奕忱還在初中部的時候，他們這群高中老師就聽過對方名字。
初中連續三年第一，參加的比賽就能拿獎回來，上了高中也一直保持著漂亮的履歷。
沈錦秋有些頭痛。
「你不能一直搞個人主義，要有集體意識，不能由著自己喜好來。」這話已經苦口婆心了。
菲律賓恰好從外面進來，看家林奕忱火又上來了。
畢竟培訓班和學校已經合作了幾年，很多都是市裡面有名的老師，這話傳出去不好聽。
「林奕忱你不要以為成績好就能為所欲為，你回去給我寫三千字的檢討，明天交上來，你必須為你說得話道歉，你看看你哪裡有個學生樣子！」菲律賓拍著桌子說。
林奕忱依然不說話。
那個男人是培訓班的負責人之一，這讓他對整個機構都沒好感。
他本來就不想去，聽了幾天發現進度在他後面，意義不大。
「我不會去道歉。」林奕忱說。
「你不去是不是？那就八千字檢討！明天給我交上來！」
辦公室的老師對視了眼，很少見主任發這麼大脾氣，而且林奕忱居然要寫檢討？
不過這事也的確他不對。
沈錦秋站了起來：「林奕忱，你跟著我出來吧。」
晚自習的走廊很安靜。
沈錦秋停下來回頭看著：「我知道也許你心裡有把尺子，不過沒有師德師很嚴重的指控，如果沒有依據的話，或者你知道真相不說出來，換成是我也會很生氣。」
林奕忱不說話。
「讓你參加集訓，趙主任和負責的教練哪怕是語氣不好，但說到底也是為了你好明白嗎是希望你能考得更好。而且他們這麼做，也是身在其位，因為你說得話不負責任。」
林奕忱垂下了視線。
沈錦秋知道這學生聰明，有些話點到為止即可。
她揮了下手說：「你回教室吧」
「嗯，我知道了。」
———
恰好課間，阮棠看到進來的人問：「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沒事。」
林奕忱抽出了張空白的草稿紙。
「你要寫什麼啊？」阮棠湊上去。
林奕忱伸手擋住寫好的幾行字，問：「你的單詞背完？」
阮棠：……
她悻悻然坐了回去。
———
學校小道的丁香花，上周還有大半是花苞，這周全部綻放了。
香氣隨風飄散。
天氣熱了，商店飲料特別暢銷，午休人尤其多。
阮棠擰開了奶茶的瓶蓋，冰飲驅散了炎熱。
她深呼吸了口氣說：「你真的不喝？」
林桑伊搖了下頭：「太冰了。」
「那好吧。」
林桑伊身體不怎麼好，平時體育課的800米都得很慢，很多時候還站在原地看著不跑。
也不吃辛辣和冰冷的東西。
阮棠已經習慣了。
「那我去自修室了啊。」阮棠道。
「啊，好的，你其實很聰明，認真複習期末考試一定能考得很好。」
「你這話完全沒有信服力啊。」阮棠哈哈大笑。
往圖書館走得路上，阮棠又想到了林奕忱。
很多人都覺得她很有毅力，每天陪著人去圖書室，可其實坐在對方身邊，一個半小時特別快。
許植和黎陽都說她有毅力，可能是她一直覺得有天總會追到人，所有無所謂。
分鐘她也不可能再遇到這麼喜歡的人了，不用盡全力真的不甘心。
阮棠在圖書室門口遇到林奕忱。
他個子高，把校服穿的特別好看，所有讓她能一眼就看到。
圖書館朝南，夏天這棟樓比教室要涼快，所有最近來的學生有增多的趨勢。
他們進去的時候，教室已經坐著不少人了，有人在小聲的討論作業或者最近看的書。
阮棠朝著最裡面的位置走了過去。
她剛想坐下來，旁邊有個看書的女生抬起頭：「你們不能坐這裡，有人了。」
「哦，有人啊。」阮棠應了聲。
她笑了下，然後對空著的位置說了一聲：「滾。」
阮棠笑嘻嘻的看著女生，「好了，你朋友走了，現在我可以坐了。」
她坐了下來，真沒見過在自修室厚著臉皮佔座位。
你家開的啊？
林奕忱：「……」
女生怔了怔，今天想坐這兩個位置的幾波人，在她說有人都走開了。
她有些憋火，但是也自知理虧，所有什麼都沒說。
阮棠回頭看站在原地的林奕忱：「別站著啊，快坐啊。」
「馬上就是期末考，我會把重點都劃出來，這些要全部把背下來，並且你還要能理解。」林奕忱坐下來后后。
「所以你昨天寫了一個晚自習，就是在幫我划重點？」
林奕忱：「……」
那是在寫檢討書。
阮棠心累，其實你可以不要這麼積極的。
這個月七八號高考，一中是考點之一，全體學生放假兩天讓考場。
這兩天剛好是周五周六，學校出通知，星期天把周五的課補回來。
所有今天下午上完課就放假了
這學期六月二十號期末考，不過一中有假期補課的習慣，高中部要上到七月初才會放假，所以考完試還得繼續上一段時間課。
高二開學就會分出文理科，林奕忱自然會選理科。
這段時間班上也有人討論分科的事情，後來兩排基本會選文科，前面幾排成績好的傾向選理科。
涇渭分明
阮棠還沒有腦熱到，為愛選理科，當然有部分原因是她選了也沒什麼用。
林奕忱是一定會進火箭班，她攆不上。
她側過年看著身邊的人，真的很希望時間能慢一點。
兩個人一直到離開，也沒人讓他們讓座位。
人沒來就佔座理虧不說，來複習的看到了林奕忱，不好意思讓他讓座。
來避暑的看到了阮棠，也不會讓她站起來。
這就是名人效應。
———
「你不用每天晚上送我回去，這樣麻煩啊。」林桑伊說。
他每天送她回家，來去要花差不多兩個小時。
「不麻煩的，而且我很樂意。」 阮牧野說。
林桑伊上次偶爾提到想吃一家店的榴槤酥，他就記在心裡，今天得空，特意買來送給人的。
阮牧野看著人，伸手幫人擦了下嘴角，「那我走了啊，你快上課了，我們晚上見。」
「嗯。」
阮棠收拾好了東西，走到了自修室的窗邊。本來打算想看看遠處風景，放鬆下眼睛。
窗戶對著了校外的一條巷子，她也沒想到會看到這一幕。
她家的乖寶寶，和那個騎車走得男孩子什麼關係啊。
怎麼這麼親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