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比如你
每個系都有好看的女生,自然也就有所謂的「系花」。在文學系,安萃就是這麼一個代表人物。
她長的甜,性格開朗,大一入學不到半年就和周圍同學打成一片,慢慢混進學長學姐的圈子。
單就臉這一方面來說,安萃絕不是最出眾的,放眼整個盛大,比她長得好的女生,每個系都有那麼一兩個,從悅就是其一。
不過她總是笑臉迎人,人緣好,人脈廣,提起她的名字幾乎沒有學生不知道。
花開一群,各表各枝。倒也沒誰無聊到非要拿這些系花們作比較分出個高下,只是安萃名聲在外,提起她的人格外多些。
而她之所以「名聲」大,全因和她有過傳聞的男生數量眾多,只要是盛大出名的,不管清秀學長、俊朗學弟,哪怕沒和她談過戀愛,或多或少也和她傳過緋聞。
就像江也,他不是安萃第一個看上的。大一那會兒,安萃在追江也的同時,也和其他系的男生走得近。
用林禧的話來說就是:這姑娘像是有集郵的愛好。
或許是越難啃的硬骨頭越招人惦記,在聽說江也常往美院跑以後,安萃一下子又想起了他。
她惦記江也,江也卻連她是誰都沒記清。聽林禧在身邊念叨了幾分鐘和她有關的事,江也終於不耐煩:「說完沒?你今天廢話怎麼這麼多。」
林禧一噎,而後噤聲,笑著搖了搖頭。
他們正坐在美院彙報演出的會堂現場,冗長的開場白乏味無趣,江也一向是最不喜歡這種場合的,林禧本想和他聊點別的解悶,不想他滿心都只有等的那個人,自落座起眼睛就一瞬不錯地盯著舞台。
最不喜陳規的江也,也有這種像個期待春遊的小學生一樣乖巧等候的時候。
會堂坐滿了人,最前一排是美院的老師與領導,這場彙報表演無愧於前兩個字,算是整個系交出的一份期中考成績單。
一陣掌聲后,表演開始。
江也面容沉靜,專註的眼中看不出情緒。林禧和他說話,他有一搭沒一搭應付,實在看不下去,林禧碰碰他的胳膊。
「幹嗎?」
又碰了碰,他才轉過頭來,林禧一笑,把手裡的節目表遞給他。
「別看了,從悅參與的節目在倒數第三個,早得很。」
江也的臉色登時不那麼愉快,「哪來的?」
林禧笑眯眯:「每個座位旁邊的袋子里都有一張,你自己沒注意看。」
「……」
之後的時間,總算不用看江也翹首以盼,一臉期待的模樣。
……
整場彙報表演臨近尾聲,排在倒數第三位的「足印繪舞」節目終於開始。
一群美院女生穿著紗質舞衣,妝容髮型偏向古式風格,不過沒有那麼繁複,改進后雖簡易但不失美感。
她們全都光著腳,踩在一張巨大的紙板上,而從悅站在圓形陣容的中央,身上是和其他人一樣的服裝,定點起了勢便站著一動不動。
江也的目光一直盤旋在她眉眼之間,粉紅的桃花妝襯得她嬌艷五官如桃似李,芳華灼灼,她低垂著眼,裊裊靜立,一不留神像是要鑽進仕女畫,成為最標緻的那一個。
在這樣的場景中,她明明和別人一樣,但又不太一樣,飄飄欲仙,近在眼前,卻又彷彿永遠觸不及摸不到。
視線再往下,江也的眸色一沉,微微抿唇。
從悅的服裝比起其他人,多了一些別出心裁的特殊設計。就比如裙子,她身上的那件內襯更短,外裙薄如蟬翼,她站著不動,一截白皙細嫩的小腿就露在外,待動起來,開叉的裙擺必定遮不住大半長腿。
音樂響起,舞蹈開始,會堂里安靜無聲,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都聚焦在燈光下。
林禧也愣了一會兒,過後不吝讚美:「這支舞排的真好。」他頓了頓,話題隨著視線集中在某處,「從悅的腿真的……」
剩下半句話還沒說,江也涼涼扔來一個眼刀。
林禧噎住,無奈:「別吧,我只是誇一下而已,這是藝術,讚美藝術懂不懂。」他不怕死地繼續,「而且從悅的腿是真的挺好看,又長又勻稱,那……」
江也直接抬手在他眼皮上一抹,合上了他的眼睛。
林禧:「……」
音樂還在繼續,林禧睜眼為自己抱不平:「這麼多人你倒是一個個去抹人家的眼睛。」
江也理由充足:「你離我最近。」
林禧這下徹底無言,又覺得好笑,連看都不能看了,這人真是霸道得不行。
正笑著,餘光瞥見一個人影,沒待林禧細看,那身影很快閃過。身旁的江也重新投入到表演中,他想了想,於是懶得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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綵排時卓書顏就在後台陪著從悅,等「足印繪舞」這個節目表演完,她當即拿著外套迎上去。
「趕緊披上,別著涼。」
「不冷,有暖氣。」從悅失笑,指著暖氣口給她看。
又是鞠躬又是擊掌,同合作的一眾人寒暄過後,從悅和卓書顏兩人一塊回了後台休息處。
表演開始前,卓書顏才發現江也和林禧來了,周嘉起有事,中午回了趟宿舍,一點不到又出了學校。
當下和從悅說起這事。
從悅沒她那麼大反應:「來就來嘛。」
卓書顏想說什麼又不知從何說起,最後乾脆道:「我就問你,你現在對江也什麼感覺?還……討厭他嗎?」
拆髮飾的動作停頓,從悅認真思考了一會兒,說:「也談不上討厭不討厭,還好。」
有這一句話,卓書顏明白已經不用再問。想想也是,換作幾個月前,連這個問題都不必問。
兩人正說著話,有個掛著牌子的女生跑進來,「從悅,有人找你。」
卓書顏還當是江也追到後台來了,扭頭一看,卻不見預料中的人。從悅也順著她的視線看去,看見來人,微微頓了頓。
安萃來找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