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驚變03
這早就已經不是她第一次殺人了，無論是在原來的時間，還是在這個世界都一樣的。自己殺人的次數就是自己都數不清了。就像是沒有感情的殺人工具一樣，殺死了無數的人，踏著那些人的屍體所建造的階梯，一步一步地向前。
這樣的事情，重複了無數次之後，早就麻木了。一點都沒有了第一次時候的反感，現在已經沒有了任何感覺，感覺就好像是一件不得不完成的事情一樣了。早就已經無所謂了。
不過，這樣想要殺人的欲望……到底是多久沒有出現了呢？似乎，已經過了很久了呢……這樣急切的，想要殺人的衝動以及欲望……好像自己都已經忘記了呢，上一次這樣的殺念的出現。
對了，緋卿，你還想要看我跳舞嗎？跳一曲隻送給你的舞蹈。雖然沾染了血腥，但是這卻是我所能夠想到的，唯一可以送給你的東西了。我能送給你的，也隻有這個東西了。
沒有優美的舞姿，沒有華麗的舞步，也沒有專屬的節奏，似乎亂無章法的舞動著，隨心而舞。她是給拿著巨大鐮刀的死神伴舞的蝴蝶，她的舞，所過之處，將熄滅一朵朵生命的火苗。
那鮮紅的液體似乎是給這隻蝴蝶的洗禮一般，將這隻蝴蝶浸得血紅。染了血的蝴蝶，卻是那麽的美麗。
“這劍還真是不好用啊。”在最後一個傀儡倒下的時候，心妍看著手中的長劍，像是自言自語一般的喃喃道。
這用不慣的武器，差點把自己都給誤傷到了，這是心妍因為唯一覺得犯難的地方了。她一下子丟掉了那柄長劍，四周全都是不會動的屍體依舊鮮紅的液體，帶著刺鼻的血腥味。一波一波地襲來，一次又一次地衝擊著心妍的嗅覺。
然而，心妍的眼前卻是越來越清亮了起來，仿佛吸收了死人的靈魂一般，一眼望去，便叫人移不開視線。
“這位姑娘還真是厲害呢。居然將我這些兄弟殺得一個都不留了。”七殺的聲音中似乎帶著許些讚賞的味道，讓心妍聽了之後，有那麽一瞬間的反胃感。
她不想聽到這個叫做七殺的男人的聲音，也不想看到這個叫做七殺的男人的模樣。這隻會讓她覺得惡心作嘔。她才不想知道，關於這個變態的一切事情。
“姑娘怎麽不說話呢？”那聲音突然大了一些，仿佛是從更近的地方傳來的一樣，突然感覺到身後傳來了人體的溫度，有些驚訝地回過頭去，“姑娘怎麽了嗎？莫不是我突然過來，嚇著了姑娘了。”
“閉嘴。”心妍輕輕地皺了皺眉，不著痕跡地拉開了兩個人的距離。不過她沒有想到的是，這個變態的長相倒是挺好看的呢。隻是，無論他的容貌如何，心妍現在都無心去欣賞了。
“姑娘的身手還真是厲害呢，似乎並沒有用出全部的功力，便將我這幾個弟兄都給殺死了。那麽接下來我可是要小心一點才行了呢。”七殺嘴角揚起的笑容幅度是那麽的完美，可是心妍卻覺得是一種諷刺。
心妍抿了抿嘴唇，並沒有說話，猛的一個閃身便遠離了七殺至少半米遠，還有些戒備地看著她，嘴角同樣勾起了一抹笑容：“公子剛才，打算做些什麽呢？公子的兄弟不會憐香惜玉，連公子你也不會嗎？”
七殺的笑容多了幾分讚許，他點了點頭，似乎饒有興趣地看著心妍：“嗬嗬，看來姑娘的警惕性和靈敏度都是很高的呢，若是就這樣殺掉的，還真是有些可惜了啊……”
“你，到底是在為柳青報仇還是在一意孤行？你確定柳青需要你的報仇嗎？你確實殺了柳青的那個人是我嗎？你還怎麽都不知道就這樣妄下斷語地覺得柳青是被我所殺的，要殺了我為他報仇？嗬……說來說去，你不也是個白癡嗎？一個什麽都不知道白癡。”心妍向七殺冷笑著，有些譏諷地開了口。
七殺的表情沒有一點變化，眼中也沒有半分遲疑，他淺笑著看著心妍，並沒有做出任何動靜來。
“你自以為很了解柳青那個人嗎？你錯了，柳青是我相處了近17年都未曾真正了解過的人，你又算什麽？”心妍似乎發覺了，一但說道柳青，七殺的表情就會有那麽一瞬間的變化，“他的願望？嗬，你知道他的願望是什麽嗎？你明白他想要的是什麽嗎？你對於他，根本就是什麽都不知道。”
七殺收起了笑容，仔細地打量了心妍一會兒，輕輕地嗤笑了出來：“姑娘是不是弄成什麽了？我看姑娘至多也就二八年齡，如何能與柳青相處近17年呢？說謊，也要說的貼合實際一些哦。”
心妍有些驚訝，原來柳青什麽都沒有告訴他嗎？還真是……那麽，這個人倒是真的有些可悲了啊：“哎呀，原來你真的什麽都不知道啊？我還以為柳青都把他的秘密告訴過你了呢。”
七殺有些不解地看著心妍，柳青的秘密？關於柳青，他怎麽可能會有不知道的事情？可是看心妍的模樣卻完全不像是說謊了，她說他們相處了17年的這件事情會是真的嗎？那麽自己不知道的到底是什麽東西？
原來柳青還是有瞞著自己的事情的？原來自己並不是真正的了解柳青這個人嗎？明明自以為很了解他，卻完全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是對他一無所知……可，若是她說的話並不是真的呢？
“你知道嗎？在這個現實而殘忍的世界上，就是慢了任何一步，有了一丁點的遲疑，都是會慘敗的。”心妍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繞道了七殺的身後，那本應該早就已經丟棄的長劍，正好從背部刺穿了他的胸口。
正正地刺穿了心髒，讓七殺隻是震驚地看了她一眼之後便是倒了下去，心妍放開了握住劍柄的手，看著七殺的身體倒在自己的前麵，嘴角揚起一個冰冷的笑意。
“緋卿他就是這樣被殺死的呢，你知道嗎？”心妍有些厭惡地看了看身上所染上的鮮紅，轉身離去。鞋子踏在血液上，帶出了淡淡的聲響，不過心妍似乎毫不在意的模樣。
使用輕功翻身躍起，跳過了城牆，一頭栽在了護城河中。冰涼的河水浸透著肌體，刺骨的寒冷。無論天氣多麽的寒冷，護城河的水是絕對不會結冰的。但是那刺骨的寒，直接讓人窒息。
心妍的整個身體都浸沒在了水中，似乎是在享受一般地，感受著這河水的冰冷，與其說是享受的話，倒不如說是對於自己的一個懲罰。
自己還真是個災星呢，給身邊的人帶來了這樣的命運，如果不是因為自己的到來的話，他們，又怎麽會發生這些事情呢？雪影也是，緋卿也是……不，已經不僅僅是他們兩個那麽簡單了。自己給帶去了災難和不幸的人，實在是太多了呢……自己所傷害的人，也是許多呢……
自己為什麽會來到這個世界呢？難道就是因為給這個世界帶來災難和不幸，然後被當作魔女給處置掉了嗎？嗬……那樣狗血的劇情啊，還真是不值得一提呢。可是，這樣狗血的劇情，在自己身上發生了多少了？
這樣狗血老套卻永遠也無法忽視的劇情……即使出現了多次，也依舊每一次都直撞入人的心底去，帶來一陣陣難以忍受的抽痛。這，也許就是會常常出現，卻每一次都足以讓人崩潰的原因吧？
心妍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上岸的，隻好像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夠到岸邊，然後竭力爬上去。趴在了岸上的時候，自己已經體力透支到無法動彈了。隻是在趴在岸邊大口地喘著氣，似乎失去了言語和行動的能力。
自己還真是狼狽啊……心妍想要努力地彎起嘴角，可是卻發現自己完全笑不出來了。是啊，這樣的事情，讓她怎麽笑出來呢？怎麽可能笑得出來呢？雖然是隻見過三次麵的人，但是自己依舊會覺得難受啊。
自己還真是多愁善感啊，明明是一個殺手來著，為什麽會有這樣的想法？當一個殺手有了感情的時候，就已經不能稱之為殺手了……是嗎？那麽，現在的自己到底算是一個什麽呢？
也許，什麽都不是吧？自己從一開始以來，就僅僅隻是一個殺手而已，現在，就連殺手這個身份也丟掉了。所以，自己能是個什麽呢？其實自己什麽都不是！
一般的殺手，都是冰冷得像是一塊冷冰冰的木頭，完全的一個殺人工具而已，為什麽自己卻是那樣的呢？懶惰，瘋癲，愛財，不著調……這些真的是一個真正的殺手可以擁有的情緒嗎？
殺手不配擁有任何的情緒，自己卻是這幅模樣……看來從一開始，自己就已經什麽都不是了。隻是因為不甘心被當初工具來利用，所以為自己戴上那樣的麵具，戴久了麵具，等到自己將麵具摘下來以後，才發覺自己的臉已經變得和麵具完全一樣了。
眼前開始有些發黑了，是又要暈過去了吧？自己現在，還有什麽力氣去在意這些呢？反正都是自找的。
好像有人來了，正站在自己的身邊呢……該死的，自己現在的這幅狼狽樣又要被別人給看見了啊！到時候不知道別人會怎麽想呢？算了……反正現在的自己，早就已經沒有權利去管這些了。
感覺到了那個人半跪地蹲了下來，雙手扶著自己的肩膀，根據手的大小來看，應該會是個女人呢。那麽，自己是把人家姑娘加給嚇到了吧？嗬，自己還真是不道德啊。
“你是……心妍？！你怎麽會在這裏？！”等等，這個聲音好像是……墨芷雅？她怎麽會在這裏呢？
心妍想要努力的抬起頭，卻發覺自己已經完全沒有了那個力氣，最終，眼前的景物一片漆黑，閉上了眼睛。
最後傳入耳中的，隻有墨芷雅略到焦急的幾聲呼喊，不停地叫著自己的名字，一遍又一遍。隻是最後，自己已經什麽都沒有聽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