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奇怪的夢境
接下來，和皇帝隨便寒暄了幾句，墨子軒便帶著心妍準備回王府去了。心妍對於這一點也很感無奈，那麽跑來跑去的就為了說那麽幾句沒意義沒營養的話而已……真搞不懂這些人……
她是覺得無聊，入了趟宮，隨便寒暄幾句就回來，而且還讓自己想起了那麽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不過自己倒是賺了一個好處——讓皇帝大叔答應了自己的一個要求。其實她早也沒打算再找他算賬了，不過就這樣撈到一個好處，何樂而不為？
雖然還沒有想好問那皇帝大叔要寫什麽，不過皇帝也沒有說過這要求過期作廢。如果到時候他不認賬的話，自己還有這個憑證來耍賴呢！
所以要求可以先存著，以後若是有用再拿出來，沒準以後的哪一天還可以當個免死金牌用呢。
就算，自己這輩子犯不了什麽事情，有這個做保證，也放心多了！免得自己哪天怎麽死的都不知道！雖然，要她死似乎有些難度……
當然了，現在的心妍是無論如何也不會知道的，她的這個絕對做得到底有多麽對。即使，會讓自己的眼淚忍不住往下掉，可是，她做得真的沒有錯……她也絕對不會後悔……
回府的馬車中，兩人很意外地沉默著。心妍半垂著腦袋，看上去有些昏昏欲睡的模樣，眼中卻一片清亮。
“娘子，在想什麽？”墨子軒依舊是一成不變的妖孽笑容。
心妍努力抬起頭看了他一眼，最終，淡淡地歎了口氣，垂著眼簾說道：“沒什麽，有些累了……”
“累了嗎？”墨子軒將心妍摟在了懷裏麵，“要不然，就在為夫懷裏麵休息一會兒吧？”
“……嗯。”心妍很難得地沒有反駁，找了個舒服點的位置靠著，磕上了眼皮。
墨子軒，其實從見麵的那一開始，你就一直是在演戲吧……從來都沒有間斷過……一直如此，真的不累嗎？
“你還是叫我名字吧，你老叫我娘子，真的不習慣……”心妍悶悶地說了一句。
“什麽？”墨子軒先是愣了一下，隨而問心妍道。
“沒什麽……”心妍也不想再重複了，既然他想叫娘子，就讓他叫好了，反正又不會少塊肉。
墨子軒也不再問，就在這迷迷糊糊之中，心妍居然真的睡著了，當她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在自己房間的床上了。身上蓋著錦被，隻是身上的衣服倒是沒被動過依舊如初。
“王妃您醒了？”靈兒坐在一邊的椅子上，問道。
“嗯……對了靈兒，鏡花水月她們呢？”心妍支撐著坐了起來，突然覺得腦袋有些昏昏沉沉的，還有一些脹痛。
大概是睡得太多了點吧？心妍揉了揉太陽穴，以此舒緩疼痛。
靈兒站起了身，走到心妍床邊坐下，由於心妍的改造，她也沒有多大忌諱了：“回王妃的話，鏡花和水月還有事情要做就先去忙了，所以隻有靈兒一個人陪著王妃。王妃您怎麽了？頭疼嗎？”
心妍點了點頭：“嗯，還有些昏，大概是睡太久了吧？”
靈兒似懂非懂地“唔”了一聲，從懷裏拿出了一塊粉色的帕子在心妍額頭上擦了擦：“王妃，您是做噩夢了吧？臉色那麽難看，而且還滿頭大汗的！”
汗？心妍伸手摸了摸額頭，才發覺上麵一片濕潤。她皺了皺眉，都可以想象自己的臉色有多難看了……心妍揉了揉腦袋，開始回想記憶中已經開始有些模糊了的夢境……
那個夢，很奇怪……真的很奇怪……仿佛是在暗示著什麽，又仿佛什麽都不是……仔細去回想，也隻能想起點點片段，就好像小說電視劇裏麵，那些失憶的人一樣。不管怎麽努力，都隻是片段，而且還有些頭疼。
而且，那個夢的大概就好像是一件什麽事情一樣，可是卻不知道到底怎麽回事，讓心妍不明所以。
首先出現在夢中的是古心妍的哥哥古易彥，他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腦袋，低聲歎氣，並沒有說話。
然後，是許久不見的上官逸軒，他的情緒顯得有些莫名的激動，他推開古易彥，然後一把抓住自己的手腕，沒有絲毫挽留餘地地說了一句什麽，可惜自己聽不見。
再然後，出現的那個人是蕭默，蕭默拉下了上官逸軒的手，同樣態度不怎麽好地說了什麽。
緊接著，那個隻有一麵之緣的嫡仙墨子宸也出現了，他依舊優雅地拿著折扇，他不靠近自己，隻是遠遠地看著，對自己似水一般溫柔地笑。心妍可以看見他嘴唇的張合，可是就是什麽也聽不見。
還有幾個自己素未謀麵的人出現，對自己說些什麽，隻是自己依舊什麽都聽不見……不，準確來說，不是聽見不，是自己已經想不起他們說過的話語了。
而且竟然連那公主墨芷雅也出現了！她淚光閃閃地看著自己，張了張嘴隻說了僅僅兩字。
夢中的自己冷冷的，什麽都沒有說，雙手環著胸，淡淡地看著眼前的一切變化，就像是看一場鬧劇。
“娘子。”突然所有的人都消失了，身後傳來了墨子軒的聲音，她回過頭去。
還沒有看見任何東西，就被抱了個滿懷！自己沒有掙紮，任由他抱著，而眼睛早就失去了聚焦點，顯得有些無神。
“心妍……”墨子軒突然換了稱呼，略拉開她一點，抬起她的下巴，強迫她與他對視著。
墨子軒的神色不知為何有些憤怒，霸道地忽然吻住了她的唇。在那之前，她隻聽見了四個字：“你是我的。”
一把將墨子軒推開，毫不留情……自己不知道說了句什麽，墨子軒怔住，半晌都沒有說話。
而自己轉身就走，沒有半點的遲疑，走了不知道已經過了多久，才停下了腳步。
一滴眼淚從眼眶中流出，順著臉頰滑落而下，滴落在衣襟中，留下了一滴淡淡的水痕……
“古心妍……”她突然開了口，聲音有些明顯的無法控製地顫抖著，她繼續說道，“你回來，我來替你下黃泉！”
她曾經說過這句話——古心妍，你回來，我來替你下黃泉！然而那一次的情緒卻不及現在，如此的悲傷，讓一股濃濃的悲涼在人心中化開，久久不散……
“古心妍！你回來！你回來啊！我來替你下黃泉！我來替你下黃泉！我來替你……下黃泉啊……”到最後，已經是泣不成聲……
心妍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她同樣也不想要知道，可是自己因為那個夢而產生的悲涼，卻怎麽也抹不去。在心中打成了一個結，一個死死的，緊緊的，無論如何都解不開的解……
心妍起身，將櫃子上的檀香取下，在旁邊熄掉了。靈兒有些疑惑地開口：“王妃？怎麽了？”
“現在是冬季了，又沒有蚊蟲，點這個做什麽？熏衣服嗎？好好的衣服熏它幹什麽？”心妍淡淡地解釋道，其實她隻是看著這香不知道為什麽心情不好罷了。
“是，下次不會點了。”靈兒乖巧地答應了下來。
“是啊，等到夏天的時候再點好了……不過，也不知道，明天的夏天，能不能點燃這東西呢……”心妍歎了口氣，將燃了一半的檀香放在手中有意無意地把玩著。
“明年夏天？隻要王妃想點就可以點啊？有什麽能不能點的？”靈兒聽不明白心妍的話。
心妍搖了搖頭，將檀香丟在了一旁，揉了揉還有些隱隱作痛的腦袋：“沒什麽，隻是開個玩笑罷了。也對，等夏天的時候，再把它點起來吧，現在就先熄掉。”
“是！那麽就等夏天的時候靈兒在給王妃把檀香點上好了！冬天的檀香，就先收起了！”靈兒一笑，將那支檀香撿起，拿在手中。
“好，那就等到夏天的時候，再說吧……”心妍也不知道為什麽，心中總是有一塊地方有些隱隱地不安。就好像，要發生什麽事情一樣！可是有沒有那樣的緊張感，心裏麵除了不安，還有些空落落的，感覺好像錯失了什麽東西一樣。而且心口還有些微微的疼痛。大概是她太敏感了吧？
靈兒盯著這支隻燃道了一半的檀香，沒有說話，很安靜地盯著。然而心妍卻在她的臉上捕捉到了一絲一閃而過的陰霾……心妍的臉上沉了下來，靈兒到底是個怎麽樣的人？
她平時認為靈兒的心思簡單易懂，現在卻被難住了，似乎，她對於靈兒這個丫頭的了解真的太少了！甚至是少到了，簡直就是，一無所知……
“古心妍……你回來……我來替你，下黃泉……”心妍無意識地喃喃著這句夢中一直被反複的話。
“什麽？”靈兒似乎聽到了心妍再嘀咕什麽，卻聽不清楚，隻聽到什麽古心妍，黃泉什麽的。
心妍這次反應過來靈兒還在身邊，連忙回過神來，搖了搖頭：“沒什麽，反正我隻是說著玩玩的，嗯……就是鼓勵一下自己什麽的一樣……”
“原來是這樣啊！”靈兒卻信以為真，也不多做糾纏了。
心妍真的不知道，有一日，她真的期望古心妍的魂魄能夠回來，而她，寧願代替古心妍下黃泉……被這剪不斷的絲絲縷縷的關係所糾纏著，無論再如何好的心理，都是會有崩潰的那一天的……
那個時候，她會不止一次地思考，如果當時自己沒有喝那杯水，是不是，什麽事情都沒有了？但是，如果不喝，那麽自己又會是什麽樣的？
她對於自己身上將要發生的任何事情都是一無所知，以至於，造成了那樣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