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老先生
帳房帳房帳房……帳房在哪兒啊？！她完全不知道！本來想抓一個人來問問看的，誰知道那些人一見到她就果斷繞道，好像是見了什麽牛鬼蛇神一樣，她有那麽可怕嗎有那麽可怕嗎？
她這才走了多久啊？他們就不記得了？還是說自己莫名其妙毀容了啊？她寧可沒一個人記得她也不要毀容！
好吧，這當然是開玩笑的說法了……這些應該是古旻吩咐的吧？免得把她給氣走了的話沒人嫁了。
現在倒好了，一個人也不理她，想找個人來問問帳房的位置都不行！古旻那個該死的，也不考慮一下特殊情況的嗎？弄得她現在腳都走酸了，還累得要命！
雖然心妍常常做出一些驚人的動作，也因為學武身手都好了許多，可是這古心妍可是標準的“林妹妹體質”呢，怎麽去鍛煉都是老樣子，而且要是一過了量就要喘上半天！所以心妍也懶得動了——那不是自虐麽？
對於心妍來說，古心妍的體力是個很致命的問題，有內力可以強身健體所以身體狀況也比較樂觀，可是體力就是不行了。如果哪天她正“辦正事”的時候體力透支的話可不是鬧著玩的！雖然暫時還沒出現這樣的情況。
看來完全改善古心妍的狀況的辦法還真的沒有，心妍時時刻刻都在受著她的牽製。唉……真懷念以前的那具身體了……為什麽她要莫名其妙的穿越？真是討厭啊……
再逛了一會兒，在心妍完全崩潰之前，她終於是找到了帳房。真不容易，要不是這帳房，她就差點因為一時衝動把古府的房頂給掀了呢……看來古旻要好好感謝這個帳房！
帳房的夥計正在埋頭算賬，完全沒有留意到心妍的到來。已經是個老夥計了，頭發花白，滿麵的皺紋和老年斑，胡子也是一片花白色，看上去大概五六十左右。他的眼睛有些微眯，然而眸中卻是一片清明！
“這裏錯了。”心妍饒有興趣地看著他手中的工作，指著一處說道。
“這裏？有什麽地方不對？”蒼老的聲音中也能充分體現出老年人的特點來。
突然意識到了不對，老人抬起了頭來，盯著心妍看了半晌：“姑娘，還請原諒我這人年紀大了，眼睛也不怎麽好使了，敢問姑娘您是……”
“古家四小姐古心妍，將來的四王妃。”心妍皺了下眉，有些不怎麽情願地說道。
老人猛地怔住，似乎是經曆了好一段思想的掙紮鬥爭，有些顫顫巍巍地準備起來給心妍行禮。
“算了，你就這樣坐著吧，不用那麽拘束……反正我做完事情就走。”心妍有些無奈地看著老人。
唉……現在這什麽世道啊？居然連那麽個老人家也會演戲了？行什麽禮？估計現在心裏正在鄙視她呢。
而且——算了算了，沒什麽了……
“四小姐有什麽事情可以讓老奴幫忙嗎？”老人也不客氣地就這樣坐著，抬起頭問心妍。
“你覺得來帳房能做什麽？當然是幫爹爹取錢咯！喏，牌子給你。嗯……十萬兩銀子謝謝。”心妍也不清楚這古時候銀子的價格，她說這些應該不算獅子大開口吧？額……應該……
老人頓了頓，大概是沒有想到心妍居然一開口就是這個數字，還是找出了銀票遞給心妍。
“嗯……這樣就好了。”心妍點了點數量，點了點頭，“謝謝老先生了。”
“四小姐，您這可是折煞了老奴了！”老人一愣，嚇了一跳，連忙起身準備跪下。
心妍卻是淡淡嗤笑了一聲：“好了好了，別裝了，我說老先生啊，你當真以為我看不出來嗎？我隻是跟你開個玩笑，沒想到你居然還相信了。真不知道是該說您老眼神真的不好呢？還是該說你對於自己的偽裝太過自信呢？”
老人這下子可是真的愣住了，他很是驚訝地看著心妍，直到看見了心妍眼底的戲謔時才歎了口氣，再次坐了下來。低著頭似乎是在琢磨著現在說些什麽才好。
“唉……”心妍也歎了口氣，坐在了老人的對麵，直直地看著他的眼睛。她貌似很是喜歡這老人家的這雙清明的眼睛。
“我說老先生啊，”心妍看著老人沉思半晌卻仍然沒有答案，隻好搶先開口了，“你的賬好像又算錯了呢。”
老人有些疑惑地抬起了頭，沒等他說話，心妍便指著賬本的某一處，略一挑眉道：“你看看，這裏不就是錯了嗎？”
“四小姐說得是了，唉，看來老奴的眼睛還真的不行了。”老人衝著心妍微微一笑，開始修改自己出錯的地方。
老人見心妍並不點破，自己便也不說出來了，某件事情，兩人皆是心照不宣。
心妍靜靜地看著老人手上的工作，時不時地指出一兩個錯誤的地方，老人也專心工作，對於心妍的批評亦是虛心接受了下來。兩人現在的關係到也比較融洽了些。
“四小姐好像對算賬很擅長？就是老奴這個做了那麽就奴才的人都比不上呢。”老人算完了賬，將心中的疑惑道出。
心妍自然發覺了老人話語中某個別扭的地方，不過也懶得挑破了，既然他想要掩飾，她又幹嘛苦苦糾纏？隻是希望自己現在的這個決定不要給自己惹禍上身才好呢……
配上完美無瑕的笑容，心妍以一副無懈可擊的乖乖女形象說道：“老先生您過獎了，心妍哪裏有那麽厲害呢？隻是平時觀察比較細心罷了！”所以也發現了你的一個小秘密呢！
老人看著心妍的笑容不覺得有些失神。好嘛，這還真的是老少通吃了這都！他回過神來，捋了捋有些花白的胡須，並不說話，清明毫無一點渾濁的眼睛似好奇似探視地盯在了心妍身上。
心妍也任由他看，反正看看又不會少那麽塊肉！雖然吧，對著一個臉如此蒼老而眼眸卻那麽清明的人的感覺是不怎麽好啦，不過也沒什麽大不了的了……
“老先生。”心妍被看了許久，都有些不自在了，而那老人卻始終不移開視線。怎麽好像是看得入了迷一樣？心妍沒辦法隻好出生提醒，“老先生，您別老這樣盯著心妍看了，心妍該回房去了……”
老人向心妍一笑：“嗯，四小姐慢走。”
心妍回以一個笑容，起身離開了帳房。
說起來，他們兩個，一個叫對方“四小姐”，一個稱對方“老人家”。而且用的還都是敬稱，可真別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