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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0章 談筆生意,爺沒出息

  從男人的角度來看,這無疑是個漂亮到讓人眼前一亮的女人。


  不僅是臉和身材,還有那種淡淡的氣質。


  卻又在莞爾一笑之間,多了幾分清麗,令原本偏於冷淡的五官驟然生動起來。


  沈婠。


  宋乾聽過這個名字。


  大約半年前才被沈家承認的私生女,因為明達酒會上權六爺主動邀舞而在寧城豪門交際圈中聲名大噪。


  那天,宋乾並不在場,所以沒能親眼目睹,只是後來聽人說起。


  聽完也就聽完了,並未放在心上。


  畢竟,像權捍霆那樣的人何止是「高不可攀」,一個沈家的私生女,想來也不會例外。


  這樣的想法一直持續到楚遇江因為宋凜的事主動找上門。


  他是怎麼說的?


  「……宋凜有今天,完全是他自己不長眼,出來混,總要還的。」


  彼時,宋乾不明所以,試探道:「阿凜得罪了六爺?」


  楚遇江笑而不語。


  之後,宋乾曾無數次揣摩過那個笑容,帶著一絲高深,隱藏著幾許詭秘,好像說中了,卻又不那麼準確。


  得罪是肯定得罪了。


  可宋凜不會傻到明目張胆與權捍霆為敵,那麼就只有一種可能——


  宋凜得罪的是權捍霆身邊的人。


  而這個人,很大可能是個女的。


  再聯想明達周年酒會上發生的事,那個藏在六爺背後的嬌客,便不難猜了。


  如今,沈婠站在這裡,就是最好的證明。


  一個為眾女之所不為、能眾人之所不能,將詭秘莫測的權六爺收於石榴裙下的女人,有意思!

  太有意思了!


  「沈小姐大駕光臨,不知有何貴幹?」


  「想跟宋總談筆生意。」


  「坐下說。」男人微微欠身,抬手做請。


  這時,秘書進來,將茶水放到二人面前:「請慢用。」


  然後,躬身退出會議室,不忘帶上門。


  沈婠也不拐彎抹角,直接開口:「我聽說宋凜死後,他在飛揚娛樂的股份將作為遺產交予宋家?」


  男人聽到「飛揚娛樂」四個字,面上並不意外,心下卻陡然一沉。


  他就知道,會是這樣!


  對方費盡心機下了這麼大一盤棋,將宋凜困死局中,必有所圖。


  拿走一條命還不夠,竟然連骨頭渣子都想啃得一乾二淨!

  「沈小姐未免欺人太甚。」


  「不過是以牙還牙。」


  「就非得要他的命嗎?!」宋乾低聲咆哮,額頭青筋乍起。


  沈婠笑容不變,迎上男人不善的目光,小山眉輕輕上挑:「現在是當哥哥的要幫弟弟討回公道?」


  宋乾一噎,還有種說不出的難堪。


  畢竟,他也是幫凶。


  如今又有什麼立場去指責沈婠?


  沉默蔓延,氣氛逐漸僵硬。


  半晌,「我今天來不是為了與你爭論是非對錯,或者討論宋凜究竟該不該死,」說到這裡,沈婠頓了頓,「大家心裡都有桿秤,再說無益。摺合市價把飛揚的股份賣給我,你輕鬆,我也如願,皆大歡喜不好嗎?」


  「抱歉,遺產沒有經過公證,暫時還不屬於宋家。我可能沒辦法答應你的要求。」


  「不急,我等得起。」


  「……」


  沈婠目光微閃,「看宋總的樣子,好像還有其他顧慮?」


  男人眉頭驟緊,眼前劃過一張倔強不服輸的臉,醺染了醉意,可那雙眼睛卻無比明亮,像燃燒的兩簇火焰。


  宋乾沉吟一瞬,「我需要時間考慮。」


  「一個星期夠嗎?」


  「可以。」


  「這段時間我會讓公證處儘快把流程走完。」


  言罷,作勢離開。


  剛巧這時秘書推門進來,兩人擦肩而過,沈婠未做停留。


  田慧望著她離開的方向,忍不住皺眉,小聲嘀咕:「這年頭的小女生都這麼高傲嗎?」


  讓公證處儘快?


  嘖,口氣還不小!

  「她可不是你口中的『小女生』。」不知何時,宋乾走到她身旁,對著沈婠離開的方向,語帶深意。


  田慧挑眉:「您的意思是……」


  宋乾幽幽一嘆:「有靠山的女人,惹不起。你找我什麼事?」


  「剛才保姆打電話說曉樂有點低燒,問您怎麼辦?要不要送醫院?」


  「低燒?怎麼搞的?」男人面色微沉。


  「具體情況我也不……」


  沒等她把話說完,宋乾丟下一句:「我回去看看,有事打電話。」就一陣風似的離開。


  步伐匆匆,神情凝重。


  田慧見狀,不由失笑。


  這天底下就沒有不愛孩子的父母,哪怕是半路出家的新手,一旦孩子有事,不也照樣急紅了眼?


  這就是血緣,剪不斷,切不爛。


  ……


  沈婠離開MT大廈后,又趕在下午上課之前返回學校。


  時間剛剛好。


  「沈總,談成了嗎?」


  「暫時沒有。」


  苗苗微愣:「宋乾拒絕了?」心道:這人膽兒還挺肥。


  沈婠搖頭:「他說,需要時間考慮。」


  「緩兵之計?」


  「你都看出來了,說明這招真的不太高明。」可宋乾這個聰明人卻偏偏這麼做了!


  苗苗:「那您為什麼還要答應?」


  「我就是好奇,他會把股份賣給我,還是魏宛央。」


  「魏宛央?」苗苗擰眉,「這怎麼可能?沒道理使壞的人是他,伸出援手的人也是他。」


  「那可不一定。」沈婠輕笑,眼底泛起一絲愉悅。


  苗苗撇嘴,天才的世界,她不懂。


  還是吃瓜群眾的身份比較適合她……


  「蔣碩凱?!人呢?!」張凡站在講台上,手裡拿著花名冊進行抽點,某人不幸中招。


  「蔣碩凱!」


  「……」


  張凡抬眼掃過眾人,嘴角掛起一抹冷笑:「沒來?行,直接記曠課!」


  「到——」前面話音剛落,後腳就響起一道洪亮的應答聲。


  蔣碩凱從後門進來,坐到最後一排。


  雖然他全程低頭看地板,但高高瘦瘦的個子還是分外惹眼。


  張凡當即批評了他,語氣不怎麼好,話也不中聽。


  可蔣碩凱全程低頭,不回嘴,不反駁,由著對方教訓。


  「唉,真可憐!」苗苗托著下巴,不由感嘆,


  沈婠挑眉,如果她沒看錯,蔣碩凱顴骨的位置青了一大片,否則,也不會始終低著頭。可昨天把他從那群人手裡救下來的時候,臉明明沒有受傷。


  所以——


  「他怎麼又挨打了?」苗苗嘖嘖稱奇。


  沈婠若有所思。


  「我都懷疑,他是不是欠了地下賭場高利貸。如果不是債主,誰會下手這麼狠?」


  沈婠失笑:「你覺得哪家地下賭場能夠隨意出入起航校區?」


  苗苗愣住。


  是啊,別說賭場打手,就是普通人都很難在沒有通行證的前提下隨意進出。要知道,起航的前後校門,都運用了目前最先進的虹膜識別技術,更何況,還有值班的保安輪流守著。


  那些人是怎麼進來的?

  「沈總……」


  「你看我做什麼?」


  苗苗蹭上去,笑得一臉討好,「嘿嘿,您肯定知道,提示一下唄!」


  「好奇心害死貓,聽過沒?」


  「可我不是貓,我是人啊!」


  沈婠:「……」


  能在學校對蔣碩凱動手,除非,那些本來就是學校里的人!

  「怎麼可能?」苗苗驚訝地瞪大眼,「那群人一看就是不入流的小混混,沒有一點學生的樣子。」


  「誰說一定就是學生?」


  「不然還能是校領導啊?」苗苗樂了。


  「說不定還真是。」


  「!」


  ……


  下課鈴響,為三節枯燥的《投資學》畫上句號。


  眾人魚貫而出。


  沈婠和苗苗落在後面,不緊不慢地走著。


  忽然,一陣疾風自耳畔刮過,伴隨著一聲沉悶的「謝謝」,再抬頭,卻見蔣碩凱已經走出一大段距離。


  沈婠輕笑,看著男人遠去的背影,目光變得意味深長。


  打人的三緘其口無可厚非,但蔣碩凱這個受害者又為什麼絕口不提?

  ……


  出了校門,熟悉的黑色賓士停在路邊。


  沈婠走過去。


  車窗降下,露出男人那張精緻好看的臉。


  「什麼時候來的?」


  「上車。」


  沈婠坐進副駕駛,系好安全帶,扭頭,直勾勾盯著權捍霆——


  「先說好,今天不打太極!」


  原本她以為只是說說而已,沒想到這傢伙昨天還真的教她練了兩個小時,不摻水分的那種。


  「咳,做事不能半途而廢。」


  「我就廢了,怎麼著?」女人淺笑盈盈,眼中閃過一抹挑釁。


  權捍霆伸手扣住她後頸,往面前一帶,鼻尖對著鼻尖,呼吸近在咫尺。


  「膽兒肥了?」


  沈婠不退反進,一口咬在男人鼻樑上,成功令某人一愣。


  「說,還要不要教太極?嗯?」尾音上揚,流媚婉轉。


  男人喉結輕滾,眸色漸暗:「教如何,不教又如何?」


  「那就咬到你不教為止。」


  「哦,那還是教吧,你……」音色微啞,「儘管咬。」


  說著,還主動把脖子露出來。


  沈婠:「……」


  「不咬了?」


  「……」


  「其實太極也就那樣,該教的昨天也教得差不多了。」


  女人眼前一亮。


  「可是俗話說得好,學無止境,這裡面還有很多值得鑽研的地方。」


  「你到底想怎樣?」


  權捍霆:「其實,你可以換種方式。」


  「比如?」


  「親到我不教為止。」


  沈婠氣笑了:「敢情鬧了半天,打的是這個主意呢?」


  「如何?」


  「堂堂六爺,就這點兒出息?」


  權捍霆一本正經:「爺在你面前就壓根兒沒出息。」


  「噗——你還挺誠實。不嫌丟臉啊?」沈婠伸出一根手指戳他胸口。


  「有什麼可丟臉的?」


  「……」不以為恥,反以為榮。


  沈婠抬手捧住男人下巴,笑著在他唇上落下一吻,停頓良久,方才退開:「這樣總行了吧?」


  「不行。要濕的,濕吻。」


  「……愛要不要,不要拉倒。」


  權捍霆把頭埋到她脖頸處,呼吸滾燙:「你仔細算算,我們有多久沒親熱了?」語氣透著一股幽怨。


  「昨天親過,前天吻過,還有剛才,」沈婠正兒八經數給他聽,「怎麼,你想抵賴?」


  「狡猾的小東西!你明明知道我說親熱是……」剩下的話,幾乎是咬著她耳朵說出來的。


  只見女人雙頰逐漸泛起紅暈,比天邊的晚霞還要絢爛幾分。


  「……臭流氓!」沈婠推開他,靠到椅背上。


  權捍霆:「再親一口,濕的,今天就不學太極了,如何?」


  「一而再,再而三,誰知道是真是假?我才不上當。」


  「爺一言九鼎!」


  沈婠堅決搖頭,「不……唔!」


  下一秒,就被撲上來的某匹狼堵住嘴巴。


  唇齒相貼,輾轉糾纏。


  男人的吻綿綿密密,泛著一絲潮氣,箍在她後頸的手也愈發用力。


  沈婠被迫仰頭,承受著他的熱情和狂放。


  不知過了多久,兩人才分開。


  一個黑眸湛亮,暗藏火星,一個氣喘吁吁,嬌軟無力。


  權捍霆:「這才叫吻,以後就照著這個標準,別給錯了。」


  沈婠:「……」


  兩人回到東籬山莊,Lolita已經做好晚餐,「六爺回來了!夫人回來了!可以吃飯飯啦~」


  Lolita對沈婠的稱呼經歷了「沈小姐」,到「女主人」,再到現在的「夫人」,以後還不知會怎麼變化。


  不是刻意設定的程序,而是完全靠著感性系統傳送信息,再根據各種嚴密的分析和篩查,機器人自身進行的選擇。


  飯後,權捍霆陪沈婠到花園散步。


  陸深坐在沙發上,幽怨地朝落地窗外看了一眼,「六哥什麼時候也過上老年人的日子,還散步呢!怎麼不跳廣場舞?!」


  Lolita:「經過心理辨別系統的分析,這叫反叛型心理,用俗話說,就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建議調整心態,注意鍛煉。」


  「去去去!你才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連個機器人都欺負我!」


  Lolita兩隻電子眼像真的眼睛那樣眨巴兩下,嬌哼道:「機器人也是有人權的!人家才沒有欺負你,是你寄幾不相信科學!」


  陸深咬牙,pia的一下打在Lolita手臂上:「你個小東西——」


  「嗚嗚嗚——你打我!我要告訴主人!」


  恰好這時邵安珩從飯廳出來,抬眼就撞上直往他懷裡撲過來的Lolita,「怎麼了,寶寶?」


  「他,」轉向陸深,指了指,「欺負人家!」


  邵安珩眼中流露出不贊同的神色:「小七,你怎麼能欺負女孩子?更何況,還是這麼可愛的女孩子?」


  Lolita桃心眼:「我愛主人~啵唧~」


  陸深一臉幽怨:「五哥,你跟六哥一樣都不愛我了,都是大豬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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