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樹上追蹤
兩塊石頭一個稍大,一個稍小,但不難看出屬於同一種黑玉石,更令我覺得難以置信的是我把兩塊黑頭放在一起比較,斷裂處竟然嚴絲合縫,換句話說,這兩塊石頭原本是一塊。
這一發現驚得我渾身打了個激靈,握著柳如煙腳腕的手,不自覺地使上了勁。
「你……你捏夠了沒有?流氓……」
柳如煙紅著臉小聲怒斥道,並不知道我為啥有如此反應。
「柳如煙,你真的不知道腳腕上的黑石頭是從哪來的?」說著我抬起頭看著她,都能感覺到自己臉上的表情僵硬。
「不……不知道啊!不是告訴過你……這石頭是我爹那次帶回來的——怎麼啦?」
我把兩塊石頭對齊了讓她看,她先是「啊」的一聲,然後一臉疑惑地問我脖子上的石頭是哪來的。我沒有心思回答柳如煙,那一刻腦子已經亂成了一團麻,想到奶奶當時把黑玉石掛到我脖子上時說的話,又想到柳如煙的話,我頓時猶如醍醐灌頂,既然兩個石頭原本是一個,那麼由此判斷,我奶奶和柳如煙的父親可能認識,甚至很有可能存在某種關係。
我奶奶是十年前第四次去了古墳村,從此再也沒有離開;柳如煙的父親也是十幾年前把黑玉石掛到他腳腕的,那麼這是不是可以說明,倆人交際的時間就在十幾年前呢!
看著柳如煙目瞪口呆看著我的樣子,應該心中的謎團並不比我少,我也懶得問她。
我又想到當時明月師伯和老黃師叔想帶柳如煙會羊角山時,倆人一唱一和很像是在默契地演一場戲,我頭皮一麻——難道倆人認識柳如煙,或者認出了她腳腕上的黑玉石?想想這極有可能啊!如果當今世上有兩個人知道奶奶的事,那麼肯定是明月師伯和老黃師叔。
我想回去之後,一定把這事問的清清楚楚,但是當務之急是趕緊救出王阡陌,然後挺過這五天。
「柳如煙,你爹沒有提過怎麼……怎麼消滅陰皮?」
一想到王阡陌,我頓時冷靜了些,自小跟著奶奶出門叫魂的經歷讓我知道,如果一個人長期被鬼上身,是會大傷元氣的,越是厲害的鬼壓身,其傷害程度越深。
陰皮非鬼非妖,但絕對不會比鬼和妖差,也就是說它壓在王阡陌身上,如果時間一久,一定會給王阡陌身體帶來極大傷害。
「我爹只是說幫著陰皮離開了古宅,並沒有消滅它。」
頓時我頭皮都大了,抬頭看了一下至少二十幾米高的大樹,樹頂上橫枝一片,早已看不到王阡陌的影子,這樣下去可不是辦法啊!
我腦中不自覺地浮現出了和王阡陌在一起的種種往事,暗罵了一聲,心一橫就問柳如煙:「你敢不敢跟著我爬樹救人?」
「哼!小瞧人了不是?我……我入這一行可比你早啊!」
「那你可會爬樹?」
「爬樹?你就學著點吧!」說著她毫不掩飾地緊了緊褲腰帶,重新紮了一下頭髮,朝我笑了笑后,就朝著那棵大樹走去。
還別說,只看了兩下子,我就知道這看著細皮嫩肉的像城市女孩的柳如煙,可不是一般的女孩。看她動作熟練地爬了五六米后,我也勒緊腰帶,撿起桃木劍別到了腰上,跟著爬了上去。
這個品種的榕樹雖然高,但表皮粗糙,並不難爬,我倆先後爬到了樹頂。
柳如煙畢竟是女兒身,剛爬到樹梢,整個人都趴到了一根成人腰粗細的橫枝上,全然不顧形象地喘著粗氣。
我倒是沒有感到累,而且一邊爬,一邊往樹上瞅,一直沒有發現王阡陌的身影,心裡難免有些著急。
在樹下看的時候,兩棵相鄰的大樹只見至少隔著七八米,可爬到樹頂上一看,幾乎所有的樹冠都連成了一片,不用說猴子,就是我這樣的伸手,也可以以樹枝為路,到另一個地方。
問題是三個方向,我不知道王阡陌去了哪個方向啊!
這時候一直嬌喘吁吁的柳如煙突然開口了:「你……你看那是什麼!」
尋聲望去,我看到她指著七八米外的一根樹枝,仔細看,我就看到樹枝上掛著一片手掌大小的白布。我靠!這布……這布不是王阡陌衣服上的么?
不用問啊!王阡陌一定是順著左側而去了。
「你咋樣?還能行么?」
王阡陌撅了一下嘴,怒聲道:「你不行了,我也行!」說完,不知道為啥,竟再次紅起了臉。
倆人忙手腳並用小心翼翼地踩著樹枝往左側而去。
說實話,當時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我心裡直打鼓,不知道這樣做能不能找到王阡陌,萬一徒勞的話,就耽誤了救人的黃金時期了……
倆人像猴子一樣,在樹冠上爬行了五六分鐘后,我憑藉著超常的視力,就看到了距離我們一百多米遠的樹杈上斜依著一個人,那不是王阡陌是誰啊!
此時的王阡陌背對著我們,一動也不動,因為距離遠,前面又有許多遮擋物,我無法看清她在幹什麼。
看不到王阡陌時,心裡十分著急,可此時看到了,又開始擔心起來,這可是二十幾米高,萬一她摔下去,不死也是殘廢啊!
我和柳如煙交流了幾句,讓她注意點,在不得已的情況下,一定別驚擾了她。
倆人躡手躡腳地又爬了幾十米,王阡陌的身影逐漸地清晰起來,我看到她雙腳只踩在一根胳膊粗細的橫枝上,手裡拿著幾片葉子,整個人始終背對著我們,而且這幾分鐘里沒有動一下。
這幾十米,我身上的冷汗都下來了,漸漸的心中的擔心逐漸變成了好奇——她到底在幹什麼?距離王阡陌不到二十米的時候,我已經屏住了呼吸,心裡十分猶豫,看著她整個人的重量都在一根胳膊粗細的樹枝上,十分料峭,萬一我和柳如煙驚嚇了她,她再失足跌下去……
我還在猶豫,就看到身後的柳如煙拉住了我的后衣襟。
我回過頭,就看到她滿臉蒼白,雙目發直地盯著樹下的一側,好像正是王阡陌這五六分里一動不動盯著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