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番外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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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鳥兒!看這裡看這裡!」


  「宋飛鳥,我喜歡你!」


  「若魚!魚醬!」


  …


  兩人才走了沒幾步,就被四面八方湧上來的長/槍短炮堵住了去路。來接機的一個個脖子里都掛著相機, 還有人手裡揮舞著Feeyu的各種周邊以及應援道具。


  宋飛鳥和姚若魚素養良好, 一邊朝著他們輕輕揮手, 一邊朝著鏡頭笑得標準, 頓時引起現場一片咔嚓咔嚓的快門聲, 動靜之大使得大半個機場的人都看了過去。一些旅客見狀還以為是什麼巨星來了, 但見被團團圍住的是兩個小姑娘,頓時有些費解。


  說實話宋飛鳥和姚若魚接機場面的確一向有些誇張,倒不是說兩人有多紅, 而是她們的偶像定位決定了這樣的應援是一種常態。


  就比如公司雖然沒有明確表示過,但她二人都被或多或少地告知,出現在機場時最好不要戴口罩墨鏡。會被認出來?沒關係,那就認出來好了。


  十六七歲的年紀,像枝頭水嫩的花骨朵一般觀之可愛可親,他們想要營造的就是這種不經意間流露出來的、最為自然的親和力。


  定位如此, 所以兩人必須配合粉絲做出些互動,而粉絲也熟知飯圈各種定律, 一旦入坑即粘附力極強, 各種行程跟得一個不落。


  兩人一前一後, 宋飛鳥顯然比姚若魚更有經驗應對這種場面。她微笑著, 看似眼波流轉顧盼生輝, 腳下卻毫不含糊, 一路走得飛快。


  姚若魚卻還有些拘謹和不好意思,被幾個男粉絲攔下來索要簽名合照。


  雖說人氣很高她的確很高興,但十三個小時的飛機坐下來她現在只想去補妝!更鬱悶的是她還穿了條行動不便的牛仔包臀裙,只好眼睜睜地看著宋飛鳥躲閃技能滿分,先行脫身。


  宋飛鳥被助理帶著直奔路邊等候多時的黑色保姆車。


  她鑽進車裡,「砰」得關上車門,然後身子一卡,卡進了駕駛室與副駕駛間的空隙,一刻不停道:「卧槽托哥我跟你講,之前在飛機上簡直見鬼了,嚇死爸爸了!」


  話才起了個頭,就見自己數日不見的經紀人猛得發出一連串做作無比的咳嗽聲。


  宋飛鳥一頓:「你得肺癆了?」


  托尼眼部抽筋一樣地示意她往旁邊看。


  宋飛鳥不明所以,回過頭往副駕駛一瞧,登時閉了嘴。


  正才這時,耳邊又傳來「砰」得一下關門聲,是姚若魚坐了進來,「沃日宋飛鳥你這個小妖精,你跑這麼快乾什麼,就不能等等我么?」


  托尼已經絕望了,一張口就是草啊日的,真他媽是他帶得兩個好偶像。


  後座,姚若魚被宋飛鳥托著下巴轉了轉方向,在茫然一瞬后,狠抽一口冷氣,「景…景老師,您好…好巧。」


  沒人說話,車廂里的氣氛一時有些凝滯。


  副駕駛位上的男人一身西裝筆挺,五官如刀刻斧鑿,黑眸深邃清冷,只是坐著,便已氣勢盛極。


  他正低頭看著手裡的文件,大概是什麼劇本,骨節分明的手指一頁一頁滑過紙張,簡簡單單的動作都好看的像是在拍電影。


  也難怪姚若魚看見他短短一句話裂成幾段了,對於她這樣的小新人來說,這位絕對是天王級別的前輩。


  景遲,一個屢屢斬下票房之最,各種大獎拿到手軟,在娛樂圈就好比是站在食物鏈頂端的男人。不光如此,這位天王級別的前輩如今還擁有天凰娛樂20%股份,所以同時也算是她們兩個人的…上司。


  宋飛鳥透過後視鏡對上托尼的視線,神情閃爍:他怎麼在這裡!!?


  托尼用口型表明:一言難盡。


  「言語不當,月度考核一人扣十分。」 男人低沉磁性的聲音從前邊響起,無波無瀾,十分冷淡。


  上司要扣分,沒人敢說話。


  「宋飛鳥。」扣完分的領導看了過來,目光泠泠。


  宋飛鳥默默坐直了身子。


  「明天下午兩點聲樂課,遲到寫檢查。」


  「…」


  「托尼,幫她把這部電影推了。」景遲說著把手裡的劇本遞還給他。


  「這就推了?」托尼驚訝,大製作電影,您老剛剛瞄了沒幾眼這就推了?


  「她一個未成年,不演早戀墮胎。」


  什麼鬼?托尼開始顛過來倒過去地翻劇本,哪裡來的墮胎!充其量只有早戀啊!

  又和托尼說了幾句工作上的事情,景遲這才推門下車。


  身姿挺拔的男人站在車邊,眉眼間隱隱有一種威壓感,似沉浮過後才有的積澱。


  宋飛鳥摁下車窗,露出了半張小巧精緻的臉,朝他揮了揮手:「景叔叔再見。」前面三個字咬得尤重。


  景遲聞言側過頭瞥了宋飛鳥一眼,然後朝她走近了些。


  宋飛鳥:「…?」


  他忽得抬了抬手,揉上她的腦袋,「不懷好意的小傢伙。」


  *


  托尼若有所思地目送景遲走遠,半晌,才回過頭朝後座兩人飛了一個精神頭十足的媚眼:「怎麼樣,影帝來給你們接機,驚不驚喜,意不意外?!哈哈哈…哈。」


  沉默。


  「好吧。」見沒人理他,托尼只好自己繼續解釋:「景神他下午有個行程要飛香港,我正好要來接你們,順路給他當司機。」


  宋飛鳥問:「他的助理呢?」


  「在裡面接應他,不然他就這麼進去,不得被暴動的粉絲撕了?」


  話音才落,突然從航站樓裡面發出一陣驚天動地的尖叫聲,簡直把頂都要掀飛了!就連他們離得這麼遠的距離都能聽到。


  宋飛鳥:「啊哈。」


  「我的親娘。」姚若魚頁終於回過神來,發自內心地感慨:「為什麼影帝都這麼高冷?我真的可怕看見景老師了。」


  「因為高冷帝。」宋飛鳥一言不合就開始講冷笑話。


  「….對了,」姚若魚突然問她:「你為什麼叫他叔叔?」好像兩人的年紀也就差了一輪吧,雖然也不少了,但人看上去年輕啊。


  「因為有代溝。你想卧槽那是髒話么,那是表驚嘆,怎麼就言語不當了?」


  托尼:…快閉嘴吧!

  又等了一會兒,墊后的丁喆也提著兩人的行李上來了。托尼跟他打了聲招呼,邊發動車子邊問:「回宿舍?」


  天凰為了培養宋飛鳥和姚若魚作為組合的默契度,在她倆學校附近租了一所公寓作為宿舍,除周末外平時兩人都住在一起。


  姚若魚搖搖頭:「我有好幾周沒有回家了。」


  宋飛鳥也道:「那我也回家吧。」


  「宋老師和師母都出門了,不在家。他們沒告訴你?」托尼驚訝之餘脫口而出,下一刻又後悔了。


  「哦。」宋飛鳥卻不以為意:「他們可能忘跟我說了,那就回宿舍吧。」


  車子行駛了大半個小時,在一處地下車庫停下。


  「我走啦。」姚若魚背起包包,下車之前跟小流氓似的勾了勾宋飛鳥的下巴,神采飛揚地笑著:「等著,回來給你帶我媽做的蝦仁餛飩吃。」


  「嗯嗯,要醋。」


  「知道了,給你帶一瓶。」


  車門關上,丁喆也陪著姚若魚一起走了,車廂只剩下宋飛鳥和托尼兩人。


  靜了一會兒,托尼突然開口:「你跟她的關係倒是越來越好了,可見當初有些決定還是對的。」


  宋飛鳥不說話,神色冷淡。


  托尼打了圈方向盤,長長嘆了口氣:「飛鳥,有的時候我寧願你任性些,同我們發發火,鬧鬧脾氣。你現在這樣,倒像是什麼都不在乎一樣。」


  「托哥,你這個思想很抖M很危險啊。」


  「抖什麼?」


  宋飛鳥沒接話,從包里掏出一個信封往副駕駛座位上一扔:「美金。」


  托尼被她的財大氣粗悚然一驚,聲音都破調了:「你要包養我?這錢哪兒來的!?」


  「對啊包養你。」宋飛鳥把加州的事情大概跟他說了說,聽得托尼沉了臉色。


  「托哥,差不多就行了,我不想讓有些人看笑話。」


  「嗯,這事你別管,我會來處理,這些錢就用來做公益。」


  宋飛鳥點點頭,又聽他突然問道:「對了,你剛剛火急火燎地要跟我說什麼?」


  「哦,那個啊。」


  宋飛鳥這才又想起來飛機上的試卷靈異事件。她拖著下巴看向窗外,聲音低得像是在自言自語:「這幾天老是有一種被盯上的感覺。」


  不要覺得她不去學校的時候日子過得很瀟洒,到處趕通告拍外景跟旅遊似的,16歲的藝人,也是有各種專業課要上的。


  比如今天上午安排的就是表演課,還是景遲親自教學的表演課。


  宋飛鳥突然有點緊張。她現在一想到景遲,就會條件反射地想起下周的試戲…前不久她還立了個flag,說是一定會拿出有質量的作品來,要是這次沒被選上可就打臉了。


  正胡思亂想著推開練習室的門,景遲卻不在裡面。宋飛鳥心下疑惑,一轉身看見公司的前台姐姐趕了過來,朝她笑道:「景總這會兒在會議室裡面試新人,讓我帶你過去。」


  宋飛鳥驚訝:「景老師親自面試?」


  「是啊!」前台很八卦地湊在她耳邊小聲說:「一個身材巨好的美女,拿著路董的名片來的,據說上面還有路董親筆寫下的私人號碼!她還說是路董讓她直接來找景總的,你懂的哇.……景總那臉色,當場就黑了!」


  公司每一層都有會議室,幾步路就到了。室內捲簾並沒有拉上,宋飛鳥透過落地玻璃能清清楚楚看到景遲眉頭緊皺的模樣。


  「進去吧。」前台輕手輕腳替她拉開門。


  「進去?」宋飛鳥愣住,面試呢,她進去幹嘛?


  但景遲已經看到了她,對她招了招手:「進來,坐我旁邊。」然後又對前台姑娘說:「再過半小時,幫我把路董請過來。」


  前台應聲退下了,宋飛鳥只好頂著一腦袋問號落座,聽著景遲不太有耐性地告訴對面的人:「蘇小姐,這是我第二遍說了,你的各方面條件還達不到與天凰簽約的標準,請回吧。」


  那蘇小姐哪那麼容易打發走,惱羞成怒之下居然把炮火對準了亂入的宋飛鳥,質問道:「那這樣的就符合你們的標準了!?我的演技總比一個小孩兒好吧!」


  景遲笑了起來。影帝的笑容殺傷力巨大,電得人暈頭轉向。


  「行吧,讓我們小孩兒來給你示範下。宋飛鳥。」


  宋飛鳥挺不在狀態的,被這連名帶姓的一喊這才回神。


  景遲挑眉看了她一眼,兩人對視,宋飛鳥隨即領會他的意思,點點頭站了起來。


  景遲抬指敲敲桌面,念出了一段台詞:「傳說中繁華的溪洲城,竟是在一片斷壁殘垣里伏屍百萬。」


  靜默一瞬,宋飛鳥很快進入了狀態。她緩緩抬眸,眼底迅速匯聚起一層水光:「爾等這般欺上瞞下,弄虛作假,是在欺孤年少么!?」


  她一字一句擲地有聲,那雙清亮逼人的眼眸中迅速迸出幾點火星子:「若非孤親眼所見,又如何知曉我大梁竟是建立在這一片廢墟之上?!」


  「給孤十年!」少女挺直的脊背崩得幾近要斷裂,她攥緊垂在身側的拳頭,像是要把風雨飄搖的舊山河緊緊握在手中一樣,用幾近偏執又桀驁的語氣承諾:「你們都給孤睜大眼睛看著,十年,十年之後,孤定當幡然振興,再現我大梁之百年盛世!」


  宋飛鳥演完這一小段利落收回所有情緒,在蘇小姐目瞪口呆的神情中面癱臉坐回了位子上。


  三句話三種不同情緒,切換自如,可以說是戲精本人了,但又不得不說…親眼看到這樣的表演,可以用驚艷來形容。


  景遲一句話都沒說,看著蘇小姐指了指門口,那意思顯而易見。


  蘇小姐仍舊垂死掙扎:「我是路董介紹來簽約的,他在床上的時候明明說了…」


  景遲眉心一跳,沉了語氣:「夠了,這話你留著對路霄說去吧,我這兒還有小朋友,你再多說一個字別怪我沒風度。」


  蘇小姐什麼時候走的宋飛鳥沒留意,她還被那句小朋友給震得回不過神來,直到景遲連名帶姓地喊了聲她的名字,問道:「緊張嗎?下周的試戲。」


  宋飛鳥一個激靈,小聲否認:「沒有。」


  「你進來之前臉色不太好看。」


  宋飛鳥不說話了,景遲卻換了個話題:「剛剛表現得不錯,那麼久過去了,台詞倒是沒忘。」


  方才正是《故人山河》里的一個片段,宋飛鳥被景遲欽點飾演了他少年時代的角色。


  「剛剛那段是我的戲份,「宋飛鳥慢吞吞地開口:「那麼久過去了,您居然還背的出我的台詞。」簡直喪心病狂,宋飛鳥那會兒老是懷疑景遲能背出所有人的台詞來。


  景遲笑了笑,繼續說:「你試鏡小太子的時候11歲,拿到劇本才看了沒多久,但你所表達出來的情緒卻能與我們想要的不差分毫。」


  宋飛鳥抬頭靜靜地看著他。


  「很多人都說過你在表演上頗有靈氣吧?事實上確實如此。」景遲說:「你的天賦要比你自己以為的更為優越。」


  他拍拍宋飛鳥的頭:「壓力不要太大了,你向來很優秀。」


  宋飛鳥過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景遲…這是看她狀態不太對在給她鼓勁減壓么?


  實在是太過意外了,宋飛鳥有點想笑,然而這些話又像是讓她吃了顆定心丸一樣,把那些猶豫的、茫然的負面情緒一刀斬斷,一身輕鬆。


  這個時候,會議室的門突然被人推開,路霄步步生風地進來了。


  「路董好。」宋飛鳥站起來打招呼。


  「哎呀小飛鳥也在這兒!」路霄眼睛一亮,隨即擺擺手道:「又沒外人,叫什麼路董,叫叔叔。」


  旁邊景遲沒起身也沒說話,就跟沒看見路霄這個人一樣。


  未免冷場,宋飛鳥只好重新叫一遍:「路叔叔。」


  「欸,真乖。」路霄雙手插兜回過身往會議桌上一靠,隔著景遲繼續笑眯眯地關心她:「最近學校里過得怎麼樣啊?有沒有遇上什麼鬧心的事?」


  宋飛鳥被他問的一頭霧水,她該有什麼鬧心的事嗎?於是搖搖頭說:「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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