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十章
第十章
下午考完試就放學了，宋飛鳥回到宿舍的時候才剛過四點。她一進門，就聞到了從廚房裡飄來的陣陣香氣。
「你回來啦。」姚若魚聽到動靜，聲音隔得遠遠地招呼她。
宋飛鳥嗯了一聲，把手上的東西隨便找地一擱，換了拖鞋踢踢踏踏地去洗手。
姚若魚探出半個頭來：「托尼哥呢？不上來嗎？」
「跟女朋友約會去了，油門踩得要起飛了。」
宋飛鳥洗完手往廚房走了兩步，下一秒整個人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蔫了下去。前方流理台上，滿滿一桌全是素的，放眼望去簡直綠成了一片草原。
她看了一會兒，可憐巴巴地開口：「小姐姐，行行好，給點肉吃吧。」
「叫爺爺都沒用。」姚若魚無情拒絕。她是屬於那種喝水都要胖的人，必須控制吃進嘴巴里的東西，就是可憐了宋飛鳥天天陪她吃草。
她又切了幾刀洋蔥，大概是良心發現，說：「桌上有我媽拌好的餛飩，你要是饞就先去吃幾個。」
宋飛鳥撒嬌不成，認命地開始洗菜。
兩人分工明確，在家開火一般都是姚若魚做飯，宋飛鳥洗碗。其實宋飛鳥也會做飯，畢竟從小就自己做，做得還不錯，只要她放學要比姚若魚晚很多，要是等她回來弄七點都吃不上，所以漸漸地就變成了這種固定模式。
宋飛鳥洗了半天發現手邊居然還有好多菜在排隊，猶豫了一下問：「我們兩個吃這麼多？」
她指了指旁邊一排配料，黃油奶油黑胡椒粒什麼都有，跟個要做法國大餐似的，又補充：「還吃這麼複雜？」
姚若魚正拿了個平板一步一步跟著菜譜學得認真，就差沒給手裡的蘿蔔雕花了。
她抽空說：「你不知道嗎？公司給我接了一檔美食類型的綜藝，我得練練廚藝，以免到露一手的時候丟人，再說吃不下又沒關係，你明天正好帶去當中飯。」
「我明天中午就回來了。」宋飛鳥真誠地建議她：「我覺得你可以開發一下葷菜，制霸全場。」
姚若魚笑了半天：「你呢？公司什麼安排？」
宋飛鳥撈出水池裡飄著的幾片菜葉子：「不知道，還沒跟我說呢。」語氣聽著很無所謂。
姚若魚動作停了停，看了她幾秒，到底沒說話。
兩人動作很快，沒一會兒就弄好了三菜一湯。
宋飛鳥拿好了碗筷坐在桌邊，一邊等姚若魚拍完照，一邊低頭看著手機。
幾分鐘后，姚若魚挺滿意地把手機收了起來，對宋飛鳥道：「誒，吃飯了，不要玩手機了。」
「嗯。」宋飛鳥還在看。
姚若魚見她這麼專心，忍不住湊過去瞄了眼，撲哧一聲笑了：「宋飛鳥，看不出來你挺自戀啊，居然在網上搜自己的詞條！」
宋飛鳥抬起頭：「我就是看看上面有沒有寫我喜歡吃什麼。」
姚若魚莫名其妙：「你不知道自己喜歡吃什麼嗎？」
宋飛鳥給了她一個關愛智障的眼神，然後從她背後拎出來個袋子，正是她帶回來的那個。
「什麼東西？」姚若魚打開來一看：「你偷偷買零食了？」
「什麼偷偷，」宋飛鳥表示：「不是我買的。」
「騙誰呢，看看，哪個不是你愛吃的！」
袋子里一盒海鮮味泡麵、一袋真空包裝的醬香鳳爪、一瓶楊枝甘露、一根可樂味的棒棒糖。
哦，原本還有一個鰻魚飯糰，宋飛鳥中午那會兒看了半天，最終還是把它挑出來吃了。別的還能放時間長點，飯糰這東西放久了會餿，她總不能把放餿了的東西還給人家再說謝謝。
總之投這一袋子東西投放無比精準，每一樣都投她所好，尤其是那雞爪，估計連她媽都沒這麼清楚她的口味。
那個轉學生……路炎川說裡面都是你喜歡的，還就真的全是她喜歡的。可是一個才見面的同學，又是怎麼知道的？
宋飛鳥當時整個人都震驚了，簡直懷疑自己的人生愛好是不是全給貼網上了，剛剛實在忍不住搜了一搜。
真的是.……太神奇了。
然而更神奇是下午的數學測驗。
讓2班學生又雙叒一次驚掉下巴的是，路炎川不僅在開考十分鐘后才到場，竟然還只做了半個小時不到就交卷了！等於說宋飛鳥還在算填空題的時候，他已經整張卷子翻面了。
眾人在目送他離開教室的時候，表情個個都變幻莫測，估計是心態有點崩了。
宋飛鳥現在想起來那場面還有些好笑，心道語文交白卷，數學分分鐘了事，莫不是來了個學渣？
姚若魚在她耳邊奇怪地問：「什麼學渣？」
宋飛鳥回過神，這才意識到自己說出了聲。她組織了一下語言：「我們班今天來了個轉學生，就坐我後面。」
「長得帥嗎？」姚若魚的重點永遠只有一個。
宋飛鳥咬著筷子，幾乎想都沒想就說：「那個楊陵還記的嗎？轉學生.……嗯，甩了他十條八條街不止。」
楊陵是最近很紅的一個小鮮肉，圈了很多顏粉。兩人之前跟他有過合作，皆認為少年那張在屏幕前看著還不錯的五官近距離看實在有點捉急，尤其搞笑的是，他賣人設用的腹肌都是畫出來的。
「那應該來我們學校啊！」姚若魚頓時唏噓不已，她指指自己：「長得好看的，學渣。」
宋飛鳥端著飯碗笑了半天，笑完她又忍不住看了眼那袋零食，路炎川這一天遲到早退的，她都沒找著時間跟他說話，只好把這些都給帶了回來。
還是想想明天怎麼謝謝人家吧。
＊
兩人吃好晚飯收拾完東西，已經差不多快七點了。宋飛鳥照例回房間練琴，姚若魚則是去練習室里練形體。
公寓的隔音效果很好，更何況這層只有她們一家住戶。
宋飛鳥做事情向來專註而有效率，一旦全身心投入某件事情時可以完全屏蔽外界的干擾。此時鋼琴旁邊架著一部攝像機，角度向下只把手指的翻飛跳躍拍攝了進去。
一首曲子不知彈了幾遍，正當宋飛鳥鬆懈下來之際，聽見外面有人敲門：「飛鳥，我洗好澡了，該你了。」
宋飛鳥起身開門，看著敷著面膜的姚若魚驚訝道：「你今天這麼早就洗好了？」
「不早了，都已經快十點了！」
宋飛鳥哦了一聲，突然猛地反應過來，拔高了嗓音：「今天周幾？」
「周……五？」被她這麼一嚇，姚若魚都有些不確定了。
話才說完，宋飛鳥就噠噠噠地跑到客廳里，拽過遙控器啪得打開了電視調好了台，整個動作一氣呵成。
姚若魚一頭霧水地跟在她後面出來，正好看到屏幕里閃過金光燦燦的《尋音》兩個字，畫面精美且震撼，音樂更是氣勢磅礴。
她咦了一聲：「這周開始播了啊。」
《尋音》是今年最受矚目一檔音樂類節目，開播之前就引發無數話題熱度。它是選秀，卻要比一般的選秀遠高了幾個檔次。
參加這檔節目的選手並不是通過海選選拔/出來的，而是由業內各家娛樂公司推舉進來的，也就是說，是已經簽約了經紀公司的藝人在節目里進行角逐。所以這檔節目有兩個鮮明特點，一是選手自身素質很高，二是顏值非常矚目。
姚若魚從沒見過宋飛鳥這麼火急火燎的樣子，坐到她身旁吐槽：「你的粉絲知道你每天沉迷於別的小哥哥么？」
宋飛鳥沒說話，摟著抱枕緊盯屏幕，眼裡映出深深淺淺的光。
姚若魚突然想起來：「對了，我記得我們公司好像也推舉了一個人，叫江…江…」
正好屏幕對準一張臉拍了個特寫，姚若魚一拍大腿：「江嶼前輩！」
這可真是個氣質斐然的人，他與一排人站在一起，毫無疑問是最出挑的，看過來的時候眼裡更似有潺潺春水，透過屏幕都能感受到他溫潤的氣息。
姚若魚莫名覺得他跟宋飛鳥的氣質有點像，都帶著淡淡的古典氣息。她遲疑片刻，後知後覺地問：「飛鳥，你認識他吧？」
「嗯。」宋飛鳥點了下頭：「他是我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