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十六章
這不是蘇夏歡第一次看到有異性向蘇澈明確表達出好感，人對美好的事物都有趨近的本能，放在男女之間，便是女生喜歡關注長相俊俏的男生，男生喜歡關注漂亮的女生。於是乎從小學的時候開始，就有小女生刻意接近蘇澈，問他借筆借尺子借墨水，蘇夏歡似乎還能夠記得有一個胖胖的小女生在找蘇澈借了尺子后，立即滿臉通紅的樣子，並害羞的問蘇澈，他和自己是什麼關係。
至於初中的時候，他們在不同班級，蘇夏歡也老是被班上的女生問，她和蘇澈是什麼關係。那時候蘇澈總是能夠收到女生寫的信，信紙上有漂亮的圖案，女生在寫了信之後，把信折成漂亮的形狀。蘇夏歡特別喜歡一封被折成樹葉子圖案的信，她反反覆復拆開再疊回去，都不得其理，最後還是蘇澈看不下去信紙被繼續折騰，摺疊了一番，找到了竅門。
「以後我給別人寫情書時，就疊成這個樣子。」蘇夏歡興緻勃勃的看著她自己疊成的樹葉狀的信。
「你打算給誰寫？」
「現在還不知道呢！」
「哦，但你不覺得折騰這些東西沒有意義？」
「啊？」
「如果那個男生喜歡你，看到你寫的信后，一定希望馬上能看到，而不是因為這些摺疊的圖案小心翼翼拆開，說不定還會撕壞。如果那個男生不喜歡你，你折得再漂亮也沒用，不是嗎？」
聽起來好像很有道理。
「這就是你連信都不看的原因？」
「不是。是因為每封信都大同小異，看也不看沒區別。」
「才不是。寫信的人名字不同啊，這就是最大的區別。」
……
至於高中的時候，大家的心思在學習上，向蘇澈表白的或許有，但蘇夏歡不知道，只知道有時候蘇澈走過時，隔壁班的某個女生神色會有些異常，至於班上的女生，則會偶爾看向蘇澈的方向，然後在高三的時候打聽蘇澈要考的大學。
如此算起來，蘇澈不受女色困擾竟然是在高中的時候，明明那個時候蘇夏歡沒有和他形影不離，是談戀愛最好的時機。
……
不過那年夏天，校園的楊樹下，蘇澈將她攔下。
他問她：「為什麼要說我纏著你？」
「因為嫌你煩，多管閑事。我做什麼是我的事，你憑什麼來管我？我們之間說好聽點也不過是隔壁鄰居的關係罷了，比陌生人多了那麼點熟悉，真算起來就是沒有關係。」
「這是你真實的想法？」
「你覺得一個沒有關係的人和我現在交往的男朋友在我心中孰輕孰重？我那麼說，自然是不想他們誤會了。」
「好，我明白了。」
……
他明白了，明白了什麼呢！離她遠一點，不再親密，不再形影不離，也不再讓人懷疑他們之間的關係。
所以她連他高中時期有沒有女生向他表白都不清楚。
這時候看到趙紅對他的示好，讓她竟然生出了幾分懷念的情緒。
一群人吃過飯，便去KTV唱歌，蘇夏歡唱歌不怎麼樣，難聽點就是五音不全，一首歌不走音簡直就是奇迹，還能把一首歌唱了后讓別人以為和原作是兩首歌，所以她極不喜歡去KTV，簡直是自曝其短。
只是走得早的人多半是家裡有孩子需要照顧，或者有急事需要處理，她連個像話的借口都沒有。
還好沒有人逼她唱歌，人太多，麥霸們搶都搶不贏，哪裡會關注誰沒有點歌？蘇夏歡樂得坐在沙發上吃零食水果，這KTV的食物超級貴，吃著總有一種滿足感。
蘇夏歡吃了幾口水果拼盤裡的水果，手機就響了，幸好她的包就放在背後，能感覺到其震動，否則同事正賣弄高音，她還真沒有辦法察覺到手機在響。
她站起身，挎了包，邊走邊拿出手機。
一直走到KTV接待大廳，她才按下了接聽鍵。
是她母親大人的來電，囑咐她最近要降溫了，讓她把厚衣服準備好，沒有想穿的衣服就提前去買，別等溫度突然降下來后發現自己沒有衣服可以穿。
蘇夏歡連連稱是。
在她想像平時那般掛電話的前一秒，她突然想起了什麼：「媽媽，你最近沒和唐阿姨一起打牌嗎？」
「打了啊，昨天都在一起打牌，今天酒樓忙她才沒有去麻將館。」
「那她就沒有和你說蘇澈的事？」
「她和阿澈正冷戰呢！說阿澈回B市都不知道打個電話回來，正生氣呢！」
蘇夏歡懵了一下，他們不知道蘇澈回煙川了？
「你想知道什麼，可以直接問我。」蘇澈站在蘇夏歡身後，單手插在褲袋，正微笑的看著他。
今天的他彷彿一個發光體一般，站在哪裡，哪裡就是中心，幾個穿著制服的服務員都看了他好幾眼，如果不是發現他們認識，大概就直接上前問蘇澈需要什麼幫助了，以此和他說說話。
蘇夏歡又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自己正和母親打電話，看了看手機，發現手機已經被掛斷了。應該是母親發現她沒有回答，乾脆就掛了，也不怕她是出了什麼事才沒有回復的。
電視上上演的打電話出事，被手機另一端的人發現挽救當事人的故事，一定不可能發生在她身上了。
蘇夏歡放好手機，乾脆的靠在牆上：「你怎麼回來了？」
回來了也不通知一聲，嚇了她一跳，而且怎麼就恰好進了她所在的公司？
「我以為你知道原因。」蘇澈聲音懶懶的。
蘇夏歡撇撇嘴，換了一身衣服后，形象氣質也差別太大了，這還是幫她守著超市的鎮上一支草蘇澈嗎！
「我怎麼可能知道？」
「我再不回來，我媽大概就真不得認我了。」
蘇夏歡狐疑的看著他，怎麼說呢，這大概是最說得通的理由了，但她就是覺得不大可能，如果他真的那麼在乎叔叔阿姨的想法，當初就不會留在B市了，並且一待就是好幾年，他的行事就可以看出他這個人做事很有原則，一旦他認定的事，誰都別想改變，哪怕是他的父母，所以在他父母那般表現時，他才一副聽之任之的態度。此刻他說他是因為他父母的原因才回來，她怎麼都覺得不對勁兒，雖然叔叔阿姨態度強硬，卻也是在做著某種掙扎罷了。說難聽一點，就沒有父母扭得過自己孩子的，只要他堅持留在B市，叔叔阿姨再不願意，最終還是會妥協。
他卻在這個時候妥協回了煙川，怎麼都覺得不太對勁。
「蘇澈，你實話告訴我，你是不是在工作中出現了很大的紕漏，不得不被逼辭職？」
蘇澈笑了一下，沒有回答，反而是把自己手機拿出來，在屏幕上點了幾下，隨即把手機遞給她。
蘇夏歡皺皺眉頭，在他的示意下拿過手機，他剛才打開的是微信，聊天窗口沒有關閉，可以看到兩人的對話。
蘇夏歡看了幾秒，才看明白，聊天的另一方應該是蘇澈的直系領導，正在孜孜不倦的勸蘇澈做事不要衝動，不要一時意氣之下就辭職，現在位置還給他留著，如果他哪天想回去，隨時就能夠回去。蘇澈的回復只有一句：這是我深思熟慮的結果，所以把那個位置留給更適合它的人……
蘇夏歡抬頭看他，更加不解了：「那你是得罪了了不得的人，所以才逃回來的？」
他嘴角動了動，蘇夏歡竟然有一種直覺，他想要說的是——你電視劇看多了。
蘇澈沉默了一下，彷彿對她有點無語和無奈：「現在是法治社會。」
「那你怎麼就突然回來了？」
「這個問題我剛已經回答過了。」蘇澈顯然不太想繼續糾纏這個話題，「如果你不信。那我是為了將我所學的知識和技術都拿回來獻給我的家鄉，因為我非常愛煙川。或者是因為受不了原公司的競爭壓力，灰溜溜的回來了。也或許是覺得自己在瓶頸，無法獲得進一步發展，心情不爽乾脆辭職離開。這麼些理由，你覺得哪個好，你隨便找一個給我安上吧！」
蘇夏歡被他說得有點不好意思了，撓撓自己的頭：「那你回來了怎麼不告訴叔叔阿姨？」
「我想給他們一個驚喜。」
的確是驚喜，還是個叔叔阿姨不會相信的驚喜。
如果不是她看到他本人，有人告訴她蘇澈回來了，還在她所工作的地方工作，她一定會覺得對方是在開玩笑。
「那希望你能儘快度過痛苦的適應期，你原公司和我們公司的差別有點大，你心裡落差不要太強烈了。」
至少那些大公司不會連部門都不分，也不會一個人干各種各樣的事，就是因為如此，才不好劃分具體事務，基本上就是什麼問題來了，解決什麼，所有人都一起處理，而不是各司其職。
「你都能適應，為什麼我不能？」蘇澈似乎不以為然。
蘇夏歡翻了一個白眼，她好心勸告他，竟然還不領情。
就在這時候，林涵走了出來，她一眼就看到了蘇夏歡和蘇澈，先是愣了一下，隨即眼珠子轉了轉，微笑的和他們打了一聲招呼：「蘇總，總監，我家裡有事先走了，你們玩好。」
林涵深深的看了蘇夏歡一眼，嘴角揚了揚，似乎沒有想到蘇夏歡的動作竟然這麼快，才第一天，就決定出手把這位總監勾到手，恐怕很多人都還沒有反應過來呢！不過大家看到趙紅對蘇澈的態度，又有幾個人敢賭上失去工作的代價去勾引這位？蘇夏歡倒是不管不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