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三十章 儀式
林楠冷笑，想也不想，一劍劈爛那隻天蟲。
他以回光返照的代價，讓身體重回巔峰狀態，豈是一隻天蟲想攔就攔？
綠色的血噴湧而出，那個天蟲直接和木柴似的，從腦袋裂成兩半。
更多的蟲族發出吱吱叫聲，把林楠包圍起來。
但林楠眼裏，根本沒有這些蟲子。
他死死盯著冰椅上的古怪紋路，以及沉睡的林十三，不管怎麽看，這一幕都像極了在東京時，睡在石頭小船裏，當做祭品的小巫女！
在很久很久以前，還沒有‘婚禮’這麽一說。
追溯這個儀式真正的原型，是獻祭，某種交換的儀式。
為了獲取什麽，向更高的存在獻上祭品。
顯而易見，這次的祭品，是冰椅上的林十三。
林楠胸口的怒火越發旺盛，他決不允許這種事第二次發生，湖光劍和草薙劍飛出，像死神一樣肆意收割著蟲族生命。
短短數息後，林楠周身，竟是隻站立他一個，蟲屍成堆！
這一舉動讓風清劍仙等人震驚，如果林楠不在，光這些手下蟲族，就足夠眾人一場血戰！
但林楠的精神，卻更加緊張。
他隻看見，天黎一步步走向林十三，天黎身上仿佛帶著什麽東西，一點點將林十三吞食，每靠近一分，林十三臉上的血色就會減少。
她無意識的呢喃著什麽，林楠豎起耳朵，總算是聽清了。
“林楠…”
這丫頭在喊他的名字。
林楠心中一痛，還好自己回來了，否則，豈不變成背信棄義的小人！
在林楠斬殺一眾蟲族後，走向林十三的天黎停下腳步。
他轉過身，意外的看著林楠，說：“居然又回來了？勇氣可嘉。”
“你想對她做什麽？”林楠沉聲問。
天黎笑了笑，“貌似與死人沒有關係。”
言語落下的瞬間，一片雪白的刀光，在林楠眼前閃過。
“禦空盤，萬象星羅！”
林楠接連使用兩大仙法，鱗化神通附加，一下就進入最強狀態。
可他愣了愣，發現那些刀光，並不是衝自己來的。
刀光掠過林楠臉頰，將他臉上的鱗片割破，然後穿了過去。
噗嗤噗嗤！
連續幾道殘酷的聲響。
那是刀光切入肉體，奪走生命的聲音。
林楠怔怔的扭頭，看了眼，一片人間慘劇。
徐虹等人保持著怒目圓睜的樣子，根本沒意識到刀光劈了過去，但他們大部分人的腦袋，已經伴隨著血柱，衝天而起！
築基全死。
少數幾個金丹也受了重傷，風清劍仙命保住，卻丟掉一條右手。這對劍修來說無異於致命傷。
一位活下來的佛門羅漢，難以置信的看著天黎，聲音都有些發顫：“這是小乘境？不，小乘境不可能這麽強，我連他的攻擊都看不清！”
“我也是。”風清劍仙惡狠狠的握著劍。
“滾吧。”
這時候，天黎表情平淡的說道。“你們還不夠資格站在我麵前。”
風清劍仙氣急，正要怒罵，但林楠搶先，低喝一聲：“你們走，這裏交給我。”
佛門羅漢深深看了他一眼，拉著風清劍仙離開。
他們都沒想到天黎強到這種程度，一群築基金丹，竟是連插手的餘地都沒有。
…
伊爾庫茨克城下，一片冰原奇景。
在這冰原之上，林楠隔五十米與天黎遙遙對視。
其中一人如臨大敵的持劍，另一人則背負雙手，麵無表情，眼睛裏甚至有些不耐。
天黎異常討厭那些不到黃河心不死的人，早點放棄，看清自己，才是正道。一味的逞強和倔強，是愚昧，那種人十之八九都死在修煉路上。
而林楠這種，則是天黎最討厭的一種人。
他看著林楠那雙閃爍金光的眼睛，就覺得可笑，虛偽，如同看著一個拿水槍的小孩，說我要打爛坦克的夢話。
林楠深吸一口氣，他知道自己不能拖下去，身體已是強弩之末，每一秒的流逝都會減弱他的力量。
緩緩把劍提起，這次，林楠沒有使用他最擅長的禦劍術，甚至連星羅仙法也放棄了。
他重拾劍徒本心，決定以最樸素，最簡單的一劍，攻向天黎。
林楠如箭矢一般竄出，他感受著迎麵吹來的冷風，雙眸之中漸漸別無他物，隻剩下淡然站立的天黎。
這一劍，是樸實無華的劍。
林楠第一次放棄了他無往不利的星羅仙法，而是以自己對劍道的領悟，斬出這一劍！
林楠完全不顧自己的力量，是否會影響到空間破碎，或是被天道察覺，他進入渾然忘我的境界，隻想著以最強的實力，讓這一劍做到完美。
空間好似被拉近了。
林楠如一條流線，梭魚，他穿過的地方，空間轟隆隆破碎，就如同鏡麵一樣，玻璃掉下來，露出後邊五顏六色扭曲的混沌。
一旦被吸進去，那裏就是空間亂流，帝境修士也吃不消。
看著林楠如此瘋狂的做法，天黎臉上出現一抹認真之色。
哢嚓。
兩根白皙的手指，夾住了林楠的劍。
林楠這一擊終究是沒有奏效，最多在天黎的皮膚上，劃開一條小口，溢出些許金色的血。
林楠眼中並沒多少失望，能傷到天黎，他已經滿足了。
看了看腳下，林楠心想，這條路，似乎走到盡頭了。
最後看一眼冰椅上的林十三，他禁不住露出一抹苦笑。命，也算還回去了。
這時，天黎意味猶盡的說：“還不錯，能傷到我，你很了不起了。”天黎還有空閑，伸出手拍了拍林楠肩膀，“再見。”
一把白色的小刃，從天黎身上飛出。
對準林楠的心髒，刺了過去！
當林楠閉上眼睛，等待死亡將臨時，他卻詫異的發現，時間怎麽過的這麽慢？
數秒過去，他仍完好無損。
林楠不由迷茫的張開眼。
首先看見的，是天黎微微變化的臉色。
有些焦急，氣惱。
這種負麵情緒，還是第一次出現在天黎臉上，他總顯得從容不迫，遊刃有餘，好像把所有人都玩弄在鼓掌間。
這種人，也會氣急敗壞啊。想到這，林楠心情有些舒暢。
再看兩眼，林楠才驚訝的挑了挑眉，知道天黎為什麽會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