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九十七章 與天鬥
在場將近二十個國家的人,都驚訝的看著林楠。
他們有著不同的膚色,不同的樣貌特征,但隨著林楠輕鬆的掙脫手銬,這些人眼睛裏的輕視消失了。
他們原本以為這會是一場‘鬧劇’般的決鬥,但所有人都想錯了,強者就算死也會屹立在戰場上,凡人,隻配仰望那座不可逾越的高山!
英國BBC的記者對著攝像頭語速飛快的說著些什麽,他告訴大英的國民,這將會是‘王者之死’,他們將目睹人類戰爭以來最遺憾的一次隕落。
在無數各國政要、領導人、將軍,還有記者的目光下。
林楠從一個美國士兵那裏,取回了他的黑色劍鞘,林楠背負著它,仰著頭挺起胸膛,龍行闊步的向高台走去。
似乎他根本沒有受傷。
來這兒,隻不過是參加一場再尋常不過的宴會。
吳嚴鬆也站在兩側人群之中。
他麵色複雜的看著林楠從身邊走過,林楠目光直視前方,好像並沒看見吳嚴鬆。
“林楠,抱歉。”吳嚴鬆自責的說。這是軍方第三次拋棄林楠,日本一次,伊爾庫茨克一次,再加上這一次。
吳嚴鬆也爭取過力保林楠,可美國和梵蒂岡一同施加壓力,他們隻能妥協。
林楠頓了下腳步,他淡淡說:“吳將軍,您用不著道歉,我從一開始就沒有責怪國家的意思。”
一路往前,林楠沒發現千星劍他們,後來才知道美國人為了杜絕意外發生,禁止一切和林楠關係密切的人進島。
終於登上了那傷痕累累的高台。
林楠看見地麵到處都是龜裂,淺坑,想必不久前爆發了一場高強度的戰鬥。
在他麵前是一個帶著鐵盔的女人,從那柵格狀的鐵網後邊能看見菲奧蕾蔚藍色的眼睛。
她白金色的長馬尾隨著風舞動,雙手持劍佇立著,一直在等待林楠。
“你還是沒改變想法?現在還有機會。”菲奧蕾說。
林楠笑了笑,用手輕輕摩挲黑色劍鞘,“開始吧。”
“這是眾議會最後一場比賽。你們的風清仙人敗給卡莎,七刀仙人贏了戴克局長,雙方都是一輸一贏。”
菲奧蕾凝視著林楠的眼睛,“主導國的比賽,這是最後一局了。”
“嗯。”林楠不鹹不淡的回應一聲,“美國人以為我輸定了,你也這麽想的?”
菲奧蕾愣了愣,理所當然的說:“這還用問嗎,你那什麽贏?就算你沒有受傷,隻要我用出實力,也是可以打贏你的,更別說現在了。”
忽然,菲奧蕾臉色一變,她耳邊似乎聽到了一聲脆響,再看林楠時,他的氣勢仿佛上漲了些,體表溢出一層藍茵茵的光。
“你瘋了?將五行星辰破碎,壓榨內氣?”菲奧蕾倒吸一口涼氣,難以置信的看著林楠,“你的修為會廢掉的。”
林楠的做法讓所有人感到驚懼。
五行星辰是修士根本,以星辰為磁鐵,吸引天地間的靈氣入體。
可以說,隻要五行星辰破碎,之後將成為一個再也無法修煉的廢人!
“林七玄,果然是窮途末路。”
“他別無方法!破碎星辰固然凶險,但不這樣做,連一點贏的機會都沒有。”
“是啊,都死定了,誰還在乎以後能不能修煉?”
“但即便把丹田破碎,又能得到多少內氣?比起菲奧蕾,還是差太遠,反而要承受破碎五行星辰,帶來的巨大痛苦,弄不好,會直接疼的昏迷過去。”
“破碎五行星辰,就相當於用內氣把自己的內髒震成齏粉,這個黃種人也太狠了吧!”
林楠第一顆破碎的五行星辰,是水行!
他的臉色蒼白了些。
即便意誌再堅強,喉嚨中還是溢出一絲痛哼,林楠感到好像有一把電鋸在切割他的小腹。
他把水行星辰弄碎了,那顆藍盈盈的‘星球’變成光點在丹田中灑落,化作精純內氣,被其他行程瘋狂吸收。
這是最後的辦法了。
林楠唯一可以依靠的,就是他的五行化境體,以及沙行、鱗行、陽行…
共八枚星辰!
林楠攥了攥拳頭,閉上眼睛感受了一下充斥在體內的水行之力,大約有全盛時期的十分之一。
幹涸的丹田中,似有春雨灑下,內氣開始滋生,林楠與黑色劍鞘形成了神識共鳴,隻要他將八顆星辰全部破碎,就可以得到全盛時期的八成內氣。
但這樣做,有很多未知風險,林楠不確定自己這殘破的身體,能不能承受就連破碎星辰帶來的痛苦。
以及他的丹田,是否能支撐住五行星辰破碎帶來的狂暴能量!
這種內氣非比尋常,從天地間吸收而來的內氣,是溫順的綿羊。
而破碎五行星辰得到的內氣,卻堪比峽穀高空的罡風,比刀子還要鋒利。
這讓林楠的丹田壁障,被一絲絲削弱,變薄…
當崩塌的那一刻,狂暴能量會把林楠從體內肢解,他的髒器變成一堆破爛。
同樣的,狂暴能量帶來的益處,是比往常更強大的攻擊力。足以對菲奧蕾的仙器鎧甲,上帝之擁造成傷害!
破碎星辰,一柄極端的雙刃劍。
連劍柄都沒有。
還未動用,已經割的林楠滿手是血!
台下無數人都看呆了。
破碎星辰這種做法,一直是傳聞,禁忌,從沒人敢嚐試。
但一個活生生的例子就出現在眾人眼前。
林楠麵色煞白,胸膛劇烈起伏像是破風箱一般,他緊攥著黑色劍鞘的手微微顫抖,但眼睛,一直死死盯著菲奧蕾,絲毫沒有退讓。
眾人的目光變得肅然起敬。破碎五行星辰需要勇氣,而麵對羅馬教廷的首席騎士,還敢這般孤注一擲,放眼整個世界,怕是沒有第二個人可以做到。
“林七玄,我服了。”一個鷹鉤鼻子的德國人感歎。
“不愧是華國第一劍仙!”
“這樣的人如果不死,該多好?”
“林先生讓我發自內心感到敬佩。”
來自世界各地的武者,將軍,都看著台上的年輕人感慨萬千。
吳嚴鬆也越發愧疚的低下頭,輕歎一聲:“主席,我們是不是選錯了?這樣的人,不該保下來嗎?”
劉主席良久沒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