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九十五章 明悟
一派末日到來的景象，壓抑的人性爆發的淋漓盡致。
像這類人，是如此之多，多到了警視廳沒法管理的地步，而日國首相也顧不得這些，最緊要的，是阻止天空上的異變！
“就是這了。”黑木遲停下腳步。
林楠看向眼前，這裏是一棟公寓樓，門口站著幾個神情鎮定的黑衣人。
在這片亂土中，他們站在那就恍若鐵塔，使那些想趁機而入的人敗退。
在黑木遲的帶領下，他坐電梯來到七樓，在一扇房門前駐足。
一張房卡遞了過來，黑木遲笑著說：“不進去看看？”
林楠動作僵硬，似乎忘記了怎麽用房卡。不久前他問黑木遲，小巫女怎麽樣了？黑木遲沒有回答，隻是說，讓林楠過來。自己看看就知道了。
其實他早就猜到了答案，隻是不想麵對，昨天才和小巫女見過麵，他們在車上互發信息，小巫女說自己喜歡東京…深吸了口氣，林楠將房卡貼在門上輕輕一碰，隨著哢嚓一聲，門開了。
他走進去。
裏麵沒開燈，光線昏暗，能聞到被褥剛曬過太陽，那種慵懶舒適讓人發困的味道。林楠的視線緩緩移動，最後停留在整潔的大床上。
女孩安詳的閉著眼睛，像睡著了。
林楠一言不發，沉默的走過去，看著女孩的臉。
她沒有穿婚紗，換上一身祭祀用的巫女服，雖然也很漂亮，但臉色慘白的像紙，圓潤飽滿的雙頰也凹陷下去。
林楠掀開衣服看了眼，女孩瘦骨嶙峋，在短短一天內暴瘦幾十斤，如果抱在懷裏，輕飄飄的和蒲公英一樣，隻要撒手，就會被風吹走吧。
出奇的，林楠心裏沒多少悲傷的感情。
隻是有種：啊，原來是這樣。
這種使不上勁的無力感。
不覺得有多憤怒，也擠不出半點眼淚，說到底他和小巫女相處的時間不到一個月，他就是單純的有種什麽也不想幹，找地方睡一覺再說的感覺。
林楠懶洋洋的拉過一張板凳坐在床前，手托著腮，出神的看著女孩，似乎對方還活著，隻是睡了一樣。他點燃一根煙，慢悠悠尋思，屠神，太累了。
修煉也累，當仙帝不一定比搬磚工快活，純陽神體，也不一定比健健康康的普通人強。起碼普通人的世界裏，不會狗血到他的異性朋友被一群黑道還有蘇聯特工綁架，然後送到古神的台子上去當祭品。
“她怎麽死的？”林楠冷不丁的問。
黑木遲聳聳肩：“如你所見，很安詳，和睡著了一樣。”
“別騙我。”林楠突然扭過頭，眸子裏金光爆發，在昏暗的房間裏，和驟然亮起的太陽一般。
那裏麵蘊含的冷意讓黑木遲心底發寒，有種抱著炸彈跳舞的錯覺。
“好吧我說實話，她的死法並不好，幾十根管子抽空了所有血液，然後輸送到神代家主那個老混賬體內——要不是我極力勸阻，神代家主那個變態也許會玩弄屍體吧？你不知道，在神代家的地下有禁閉室，那老東西男女通吃，最喜歡小孩，還有錄像再慢慢欣賞的愛好…”
“總之，是我阻止了神代家主，讓她完好如初的躺在這棟公寓樓的大床上。林先生，難道這份誠意還不足？”
“你需要配合我，真正繼承古神的會是艾諾小姐，到時艾諾小姐也會看在你和她之間交情的份上，給神代家主一個淒慘死法。”
“到時候，你興許還能活著，也為這孩子報仇了。豈不是最理想的結果？放棄殺死古神吧，它已經從封印中出來了，什麽都晚了。”黑木遲耐心勸說。
“好了，我們現在該走了，神代博那個老東西搶先了很多，再晚些就來不及了。”黑木遲把手搭在林楠肩膀上，可林楠恍若未聞，他呆滯的看著床上的女孩，大腦空白一片。
林楠心裏有點後悔，他辜負了神代浩和羅刹，既沒救得了小巫女，也沒殺死古神。軍方一開始就不該把這重任交給他，林楠從未發現自己如此懦弱，別的不說——連炸爛一隊去東京的婚車，強硬的帶女孩走都做不到。直到現在，林楠也不知神代葵是不是喜歡東京，發給自己的那些消息究竟有幾分實話，最後，她想的又是什麽。
所有東西都沒問清楚，就這麽稀裏糊塗的沒了。
“能不能別死？”想了半天林楠，吐出一句話，連他都被自己這股傻勁逗樂了，他不知道殺了多少人，輪到自己，卻害怕了？估計這就是報應，盡管林楠殺得都不是什麽好東西，可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一百個惡棍，說不定能頂個好人？
黑木遲不悅的看著他，皺眉說：“喂，該走了。”
噠、噠。
清脆的腳步聲停在房間外邊，一個皮膚白皙的少年，抱著膀子，似笑非笑的看著黑木遲。
黑木遲愣了一下，微微側身，這才意識到，少年並不是在看自己，是在看林楠。
“你是誰？怎麽進來的？”黑木遲聲音一沉。
少年歲數不大，實力卻讓他無法看清。
而外邊站崗的幾個男人，都是羅爾曼家精銳，實力化境，竟是被無聲無息的解決，黑木遲連外邊的丁點異樣都沒發覺。
這讓黑木遲如臨大敵，額間出了些冷汗。
少年忽視他，看著林楠，自嘲的笑了笑。少年頗有些同病相憐的問：“後悔嗎？”
林楠不答，少年無趣的搖了搖頭，話鋒一轉說道：“計劃變得太快，我也沒想到神代家準備的這麽周全，古神複蘇的時間至少提前了十個小時，蘇聯餘黨的加入，也多出不少變數。雖然很沒麵子，但我不得不說：事態超出掌控了。”
“那柄五仙刀還在你手裏吧？林楠，我們必須聯手，聯手還有一絲機會。”少年說道。
林楠的目光動了動：“機會？古神已經活了。”
“沒錯，換在平時，萬事休矣。可這次不一樣，神代家想得到的，不是古神內核，他要替代古神，完全掌握古神的所有力量！”
”但這需要時間，神代家想要吸收古神，首先要將古神的力量一點點削弱，削弱到，適合人體接受的程度。”
“這就是我們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