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六章 記賬
不料，那個胸口滿是絨毛的保安頭子越發興奮，他示威的揮了揮防暴棍：“這裏是薩達伍克，混亂的城市！別以為化境就可以破壞規則！”
店裏一時間亂糟糟的，許多人有神色詫異的看過來。
神代葵也感受到緊張的氣氛，偷偷躲在林楠身後，隻可惜她聽不懂英語，不知道因為什麽在爭吵。
‘怎麽辦？’林楠頭疼的揉了揉太陽穴。
再這麽繼續下去，吵鬧會進一步升級，哪怕他是先天也不能無緣無故對普通人下手，林楠從未想到出了沙漠後遇到的第一個難題，竟然是因為錢！
實在不行就找樸先生再借點，林楠這麽想著，大不了待會去黑市一轉賣，再把錢還上。
雖說二次開口借錢有些難以啟齒，可他現在也隻能這麽做了，林楠把手伸向衣服的懷裏，準備掏出對講機求救。
恰在這時，一道清亮，皮鞋踏步的‘噠噠聲’由遠及近，保安們和女店員臉色一正，恭敬的看向那人。
“莫罕先生。”他們一齊叫道。
被稱作莫罕的是一位高大的金發俄羅斯人，他皺眉看了眼林楠，說道：“怎麽回事，為什麽我的客人感到了為難？”
女店員指著林楠，橫眉豎眼的將經過說了一遍。
可能俄羅斯人都比較彪悍，哪怕美女店員在生氣時也有種擼袖子要抄板凳的錯覺。
莫罕點點頭，用手托著下巴。他眼睛微眯，似乎在打量林楠口中的‘化境宗師’是否可信。
他是這裏的店長，硬實力並不懼怕宗師。這家店每年會向俄羅斯駐薩達伍克市的軍部，上繳一筆大額保護費，就算宗師鬧事也會受到懲罰。
但是，讓莫罕店長為難的是，欠的這些賬，19萬盧布相對於宗師來說太少了。
假如年輕小夥真的是一位宗師，哪怕俄羅斯軍部平息了這件事，明年也會給莫罕上漲保護費，黑心的呆頭鵝們給出的數額絕對會以百萬起步。
莫罕店長走上前，微笑著伸出手，這個過程，他沒有摘掉戴著的白手套。
這個行為在俄羅斯就相當於傲慢，但林楠是華國人，所以並沒有太多感覺。
隨著莫罕店長走上前，周圍那些保安，店員，以及顧客，都滿臉看熱鬧的眼神，期待林楠發怒，或者展現出一絲屬於化境的實力。
林楠也正是這麽想的。
在他的神識當中，這位俄羅斯的人店長僅僅小圓滿中期，放在普通人裏的確引以自傲，可對他來說先天以下完全不夠看。
林楠淡笑著伸出手，準備將一丁點的內氣傳輸過去，如果莫罕想硬扛的話會狠狠丟個大臉，也許是一屁股毫無形象的坐在地上。
“咦？”
忽的，莫罕臉色一變。
他伸出的手僵在空中，有些狐疑的側了側腦袋，看向林楠的身後。
神代葵也迷茫的看著莫罕。
她顯然不認識這個家夥，而後者卻死死的盯著她，一雙眼像是被膠水黏住。
林楠臉色微冷，伸出大手將女孩護在身後。無論出於什麽原因，他都禁止莫罕用肆無忌憚的眼神去看小巫女。
事實上不僅僅是莫罕，店裏其他顧客的目光，也時常在女孩身上停留。粉白色和服就像綻放在寒冬中的花朵，越發顯得動人，特別是穿著它的又是一個嬌小可愛的女孩。
“唔，我想，這是一場誤會。”莫罕倏地語氣一變，就似乎囂張跋扈的服務生突然知道對麵的人原來是本市首富。
他笑了笑，將手套摘下，再次伸出手道：“先生，我相信您。您絕對有支付19萬盧布的能力，這隻是一個小小的誤會。”
“為了補償您，所有消費免單。”
莫罕店長繼續微笑，眼底深處有一抹討好，他說道：“何況，贈送給如此漂亮的女孩，是我的榮幸。”
林楠愣了愣，看向神代葵，兩人大眼瞪小眼。
這莫罕，突然之間是怎麽了？被門夾了腦袋？
或者是被林楠無形之中露出的霸氣給震倒？
但這也不對！他還沒開始展露內氣，虎軀一震！
林楠嗅到了一絲詭異的味道，他不動聲色的瞥了眼小巫女，感到疑惑重重。
如果沒猜錯，莫罕的態度突然改觀，是因為神代葵。
可這又是因為什麽？一個極北的寒冬城市，也知道了小巫女的消息？
這顯然不可能。神代葵作為天皇的秘密武器，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就算雇傭幫手去尋找她，那也是最低化境巔峰，不可能把消息走漏給一個服裝店的店長，哪怕莫罕有個身價上億，在武道界頂層的眼裏，依舊和大街上的路人甲乙沒什麽兩樣。
‘有些不妙，最好趕快離開這座城市。’林楠心中一凜。
離開店之前，他瞥了眼滿臉堆笑的莫罕，將大火蜥蜴的邊角料遞過去，林楠可不喜歡欠別人的。
但莫罕拒絕了，他聲稱這些東西必須贈送，否則上帝都會傷心。麵對如此誇張的推辭，林楠也隻好歎了口氣，帶著女孩，道了聲謝謝離開。
直到他們的背影從視線中消失，莫罕臉上的笑容才一絲絲褪去。
他有些迷惑的皺著眉，似乎在想些什麽。
女店員好奇的湊過來：“店長，真的就放他們這樣離開？您可是地下有名的拳王‘斯爾’，這會讓別人小看您。”
莫罕搖了搖頭。他語氣古怪的說：“貝麗塔，你是最近幾個月才來的新員工，對嗎？”
“是的。”
“所以你才不知道。”
莫罕唏噓一聲，“我可沒有慷慨到隨便贈送十九萬盧布，小貝麗塔，那些都是場麵話。場麵話懂嗎？在華國叫做‘客套’，就是我明明不想給你免單，卻仍舊免掉。因為這些錢會由別人，一分不少的還上，我展示了自己的慷慨，卻還沒有損失。”
“這也正是華國人‘客套’的厲害之處。”
女店員貝麗塔瞪大眼睛，心裏覺得不可思議。那兩人明顯是外來的旅客，又會有誰會替他們付賬？
而且，聽莫罕的意思，他似乎認識其中的某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