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七章 海底
沒有風，船隻便無法航行，他們隻能留在原地等死。亦或者，相信自己被上天庇佑，一路遊回小島，途中不受到海怪襲擊…
但生還的可能性，無限接近於零。
林楠咬牙看向林七淵：“你遇到過這種狀況嗎？”
“沒。”林七淵臉色難看。
當眾人慌亂的像無頭蒼蠅時，林楠反而鎮靜下來，他凝神看著海麵，似乎在尋找什麽。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林楠捫心自問，這片海域，還有哪裏比這更危險？
連一隻小魚，都找不到，一片死寂。
突然，林七淵驚訝的看見，林楠脫去上衣，開始吸收靈石裏的靈氣。
他的氣息，也從一介普通人飛速上升。
練氣境，煉筋境…龐大的氣勢節節攀升，船上所有土著都察覺到異樣，目瞪口呆的看著林楠。
馬登嘴巴張的能塞進去一個鵝蛋：“這是怎麽回事？那股光芒是什麽東西？”
此時眾人情不由己的想要頂禮膜拜！
當林楠的氣息，達到武道大師巔峰，才開始緩緩平靜。
林七淵嚴肅的看著他：“你想幹什麽？靈石用一點就少一點，而你，已經把兩塊都用光了。”
林楠的笑容中露出一抹淡定，他指著海麵，目不轉睛的說道：“我賭，陣心就在這下麵。”
聞言，林七淵倒吸一口涼氣。
“你瘋了？你知道這大海有多深？一萬米，兩萬米？武道大師可不比化境！再加上海底龐大的壓力，會瞬間把你撕成碎片！”
林七淵語氣急促，顯然很擔憂。
“但沒別的辦法了。”
林楠搖搖頭，“難道在海麵上坐以待斃？我們帶的糧食，頂多支持兩個月。與其慢慢等死，還不如賭一把。”
林七淵沉默下來，他不得不承認林楠說的沒錯，也的確比自己更有膽識，潛入大海的舉動，無疑九死一生，林七淵咬了咬牙，將兩塊先天靈石還給林楠。
“去吧。”他目光炯炯的說。
林楠也不客氣，接過靈石珍重的放進戒子中，他肅然看著海麵，貪婪的張開嘴巴，最後一次呼吸新鮮空氣。
如同鯨魚吞水，林楠連肚子都稍稍鼓漲了一些。
即將下海時，林七淵忽然拉住他，取出一物。
“拿著吧，這是我在森羅山找到的東西，也許有用。”
林楠疑惑的看了一眼，起初不在意，但拿入手之後，他心中一震。
這是一枚臉盆大小的鱗片，無論形狀還是觸感，都與他在夷川縣拍賣會時，得到的那麵銅鏡非常相似！
“那我就收下了。”林楠滿臉鄭重之色，他將銅鏡存入戒子後，便在船上眾人敬佩的神情下，躍進大海。
海水冰涼刺骨，林楠不斷往下深淺，兩百米以後光線徹底消失，周圍一片漆黑。
也不知多長時間過去，林楠體內的氧氣幾乎快要耗盡，這時，黑暗深邃的海底出現了一道藍盈盈的光芒。
“到底了？”林楠心中一驚。
隻見那個藍色光芒形成一道光柱，林楠快速遊過去，接觸之後詫異的發現，光柱內並無海水，此處仿佛有避水珠一樣，和正常陸地沒有區別。
“玄機果然在這海底！”
林楠麵露喜色，他看見在光柱中心有一個小石台，石台上有凹陷，恰好將手掌放進去。
抱著一絲忐忑的心情，他用手觸摸石台。
奇異的事情發生了，原本頭頂厚重的海水呈現黑暗，可是，自石台之上刺出一道銀色光芒，宛如利劍般將海水割開，最後，天際大亮，林楠竟在海底看到了一片夜空！
稀疏的十六顆星辰點綴在空中，這讓林楠心中一動，他取出戒子裏的那麵銅鏡，還有林七淵交付與他的那枚鱗片，借著藍色光芒的反射，將一點星芒投影到天空之上…
十六顆星，在加入兩點星芒後，完全還原成進入森羅山之前的夜空。
林楠心髒狂跳，他隱隱有種預感，某種令人震驚的事要發生了。
隆隆隆…
海底在震顫！
所有的海水都劇烈晃動起來，地殼就像被巨人用手掌撕開，逐漸露出一條裂縫！
在林楠瞠目結舌的目光下，地麵之下，出現一道通往黑暗伸出的石階。
石階看上去年歲極遠，造型非常古樸，灰塵足有兩指厚。
哪怕再詭異，現在除了前進也沒別的辦法了，林楠深吸一口氣，警惕的踏上石階…
大概一分鍾後，終於到底了。
“這是？”林楠環顧四周，他處在一個石洞當中。
最前方有一處岩壁，周圍掛著火把，不知燃燒了多少年都沒有熄滅。
除此之外，還有一口廢棄的鐵鍋，幾塊當做床鋪的破布，甚至還有一根用樹枝做成的簡陋牙刷。
這一切都表明，曾經有人在此生活過。
是誰？
除了林楠和林七淵，還有人來過森羅島？
林楠抬頭看向那岩壁，忽的，腦中狂震。
一道虛幻的影響緩緩出現，與之伴隨的，是那落寞歎聲。
“終於有人來了，我林家，也可托付於你…”
林家？哪個林家！不，最讓他震驚的，還是那虛影，
是林七淵！
雖然出現在林楠麵前的這道虛幻人像，顯得極為蒼老，一頭白發，但眉宇間淩厲的線條和眼神，無不說明這老者與林七淵是同一人！
林楠的心中非常混亂。
可林七淵不是在外麵嗎？怎麽會突然變成一位老者，還留下了影像？
他驀地一驚。
難道，整個森羅島都是幻影？
在林楠糾結不已的時候，那個‘蒼老的林七淵’說話了。
“恭喜你，通過了森羅島的考驗。”
“老夫名為林七淵，乃五大仙門峨眉的修士，在幾十年前誤入此地，整整花費十年時間，才破陣而出。”
林楠呆呆的張大嘴巴，這麽說來，森羅島的確是某位大能設下的幻境，
而且看林七淵的模樣，他目視前方，顯然沒有看見林楠，也就是說，這是很早以前留下的一段虛影，並非林七淵本人在與他直接對話。
林楠有太多疑問，比如，剛才林七淵說他破陣而出，而林楠此刻已經‘通過考驗’，那接下來要怎麽回到華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