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三章 峨眉之秘
這個異樣被林楠收入眼中，心臟頓時咯噔一跳。
來峨眉果然是對了！掌教必然知道些什麼，否則不會露出這種表情！
那就猶如，一個親手把惡魔送進地獄關起來的老人，在晚年間看見自己封存藏好的鑰匙，不知何時流落在外，被一群孩童嬉笑的拿著玩耍…
掌教臉色嚴肅的有些嚇人。
燈光搖曳，他目光深邃的盯著林楠，一股沛然氣勢不由自主的湧出體外，強大壓迫力讓人窒息。
不知掌教是在生氣，還是因為其他，他聲音沙啞的說：「這東西，你是從哪得來的？」
見情況如此嚴峻，林楠不敢撒謊。將他在燕京林家發生那些事，坦言告之。
掌教閉上眼睛，沉思了好一會兒。
那鋪天蓋地的恐怖氣勢也緩緩收回。
「林家…老四是因為和凡俗界牽扯太深，所以才不回宗門？」掌教的嘴角浮現一抹苦笑，他揮了揮手將小瓶納入戒子，臉色平靜的說：「這東西不是現在的你能接觸的，由老夫代為保管。」
林楠點了點頭，他可不想把這顆定時炸彈帶在身邊，交給峨眉掌教也安全。他趁熱打鐵的追問道：「師尊，不知這小蟲究竟有何來歷？一旦流落在外，對整個武道界乃至世界來說，都是一場浩劫。」
「不錯。」掌教頷首，眸子里流露些許懼意：「這東西的恐怖還遠在你想象之上，對於你想問的，我只能說，小蟲的確在歷史上出現過，我們稱之為『血蝶』。」
林楠目光一凝：「血蝶從何而來？源頭，是出自於地球某處，還是說，其他…『世界』的東西？」
他斟酌了好一會兒，決定用『世界』，而並非『位面』。像這種高深話題，怕是普通築基都不了解，林楠要是表現太過深入，反而會引起懷疑。
果然，世界這個詞用的很恰當，掌教眼中閃過一抹異色，但也沒有太過在意，他不耐的擺了擺手：「很多東西都是武道界辛秘，按照五大仙門定下的規矩，只有築基長老才能了解。」
「林楠，就算你是定天峰大師兄，我的徒弟，也不能越俎代庖。」
「但你既然這麼想了解，我可以稍微透露一點，算是你這大師兄的特權吧。」掌教笑了笑，隨即臉色一正，肅然的說：
「很久以前，五大仙門的確和血蝶交手過，並且死傷慘重。」
「現在築基仙人的數量如此稀少，很大一部分原因就和血蝶有關。」
談及那段往事，以峨眉掌教沉穩的性格都顯得有些恐懼，可以想象到那是何等慘烈的一戰。
木屋中的氣氛有些沉默，掌教似乎不願意就這個話題繼續降下去，但就在這時，大地或者說正座山峰，都轟然巨震！
桌上的兩杯茶水，像受驚的小兔子一樣跳起來，最後摔成碎片，茶水灑了滿地。
這股震動不是單純的地震。更何況，到底是多大規模的震動，才能將峨眉山搖晃？
林楠眉毛一皺，感受到某種邪異氣息，他的純陽神體對污穢之物太敏感了。
與此同時，峨眉掌教再次臉色大變。猛地一巴掌拍在桌上，表情憤怒。
啪。木屋的門被打開，獨臂劍仙踉踉蹌蹌的跑進來，看起來很焦急，他氣喘吁吁的說：
「掌教，『地門』不穩，異動還是來自於東方！庄老的預言是對的！」
當獨臂劍仙看到屋裡還有其他人時，當場就呆住了，有些支支吾吾，他急的焦頭爛額，竟沒發現掌教屋裡還有別人在。
這些事屬於仙門乃至國家辛秘，就連許多築基長老都不知情，此刻看著一臉茫然的林楠，獨臂劍仙也呆若木雞，不知該說什麼補救。
掌教無奈的閉上眼睛，長嘆了口氣。
林楠一時間接收大量信息，還沒有緩過神。
『地門』是什麼？異動來自於東方？這些都是他從未了解過的！林楠有種預感，他很可能捕捉到了浩劫的一縷線索。只要順藤摸瓜就能發現真相。
他深吸了口氣，表情肅重。不管是為了家人也好，或者不讓國家覆滅，林楠都發自誠心的低下頭，說道：「掌教，我也願為宗門出一份綿薄之力！」
「今日峨眉大比，我的潛力您也看見了，踏入築基絕不是難事，藉助天階領域，問鼎武道界巔峰，都有可能。」
「地門和血蝶之秘，請您告知！」
林楠深深的彎下腰，心情忐忑，等待掌教回復。
空氣寂靜的有些壓抑，獨臂劍仙訥訥的摸著腦袋，目光偷看向掌教。他覺得告訴林楠也無妨，畢竟以林楠的天賦知悉這些東西，不過早晚問題。
數息后，掌教悠悠一嘆。
「唉，也罷，就破例一次。博臣，林楠，切記這事不可外傳。」
「是。」獨臂劍仙點頭。
林楠也露出激動之色，再三拍著胸口保證。
「隨我來。」掌教見事態已成定局，便不做猶豫，雷厲風行的一揮大手，帶著林楠和獨臂劍仙衝出屋外。
他們來到峨眉山背，在一處藤蔓灌木叢茂盛的地方，找到一個小山洞。
裡邊亮著熒光石淡淡的乳白色光芒，入口處能看見許多清晰腳印，看來山洞時常都有人進入。
峨眉掌教面色平靜的走在最前，林楠和獨臂劍仙兩人魚貫跟上，那山洞盡頭，是一段蜿蜒向下的走廊，坡度很大，如利劍般陡峭。若是普通人，光站在邊緣就得嚇得腿肚子發抖。
這就恍若一口無限向下延伸、看不到盡頭的深井。裡面一片黑暗，誰也不知道盡頭在哪，或許是世界的另一邊。
越向著石洞靠近，林楠體內的躁動不安就越發明顯，純陽內氣像是被挑釁了一樣，像獵豹一樣發生聲聲低吼。
「這下面，究竟有什麼？」林楠聲音緊張。
他跟在掌教後面，雙腳踏著石階梯發出清脆聲響，在無限延伸的地下回蕩不息。
越往下走，陰邪感就如潮濕的涼毛巾貼在背脊上，那種糟糕的感覺揮之不去，詭異的冰涼刺入骨髓。純陽內氣在那龐大的陰邪面前，好像變成一朵飄曳不定的小火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