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 精神科
只見一個年輕人面含淡笑，穿著一身隨處可見的白色運動服和黑褲子，很尋常的走下來，向大家點頭。
「感覺怎麼樣？」年輕人問。
這明顯是問的王小若。
昨晚不知道他的身份，王小若敢隨意辱罵，但如今身處狼穴，那些大漢在旁邊虎視眈眈，頓時讓王小若拘束緊張。
她小學生似的乖乖點頭，臉上露出一絲討好的笑容：「很，很好。」
「這。」
林楠驚訝的目瞪口呆。
他從沒想到以前那個驕傲自大的王小若，會露出這種諂媚表情。
「你們都和她說了些什麼？」林楠皺眉看向鐵猛。
鐵猛無辜的摸摸腦袋，「沒啥啊，就是講了講您的事迹。」
「算了。」林楠揮揮手，看了一眼王小若，「跟我走。」
他要帶王小若去一趟醫院，檢查檢查。
王小若打了個激靈，身體僵硬的站了起來。
這讓林楠有些頭疼，「不用這麼緊張，你平時怎樣，就怎樣。」
王小若干笑，她心裡嘀咕，我也想知道我以前是什麼樣啊。
不過她至少發現了一點，這個貌似混混老大的男人，似乎沒什麼架子，很隨和，與大街上的普通年輕人沒有任何差別，反而身材瘦弱看起來很好欺負。
這讓王小若放鬆下來，臉上多了抹笑容，看上去與平常無異。
市中心第一人民醫院。
六樓的精神心理檢查科，林楠面色嚴肅的和一位老大夫正在交談。
屋門緊關，王小若查完后就被趕到外邊去。
老大夫拿著一張表格凝神看了半天，這讓林楠心中微微一緊。
「大夫，到底怎麼樣？」
老大夫暗道古怪，隨即看了他一眼：「我從事精神創傷科三四十年，還頭一次見這麼古怪的病例。」
「這麼說吧，她的常識性記憶沒有任何損傷，比如認字說話之類的都沒有問題，但關於她本身的記憶卻幾乎沒剩下。」
老大夫想了想，「以後可能會隨著時間癒合，但幾率很低，最好別抱太大希望。」
林楠嘆了口氣，這算是喜憂參半吧，好處是沒檢查出大腦有其他損傷，壞處，則是王小若的確傷了神魂，現代醫院無法解決，要麼使用高品靈魂類丹藥，或者讓元神境的大能出手相助。
哪一個都不太現實。
從精神科出來，王小若好奇的問：「我的診斷結果怎麼樣？」
林楠笑了笑，「沒什麼大毛病，過段時間就自愈了。」
王小若神色一黯，大腦一片空白顯然很恐懼，連自己有幾個朋友，父母是誰都記不得，整個世界都是陌生的。
林楠拍了拍她的肩膀，「這樣吧，我帶你去王家，見一下你父親。」
二十分鐘后，王氏集團。
當林楠踏入大廳的第一刻，那個巡邏保安就發現了他。
「小姐，林公子！」
保安隊長神色一凜，恭敬說道：「王總在樓上，我這就要引您上去。」
和之前來王氏集團不同，每一個遇見林楠和王小若的人都戰戰兢兢。
很快，便到了董事長辦公室。
當林楠打開門時，王付生正在低頭處理文案。
王付生先是一愣，在看見滿臉迷茫的王小若后，他又臉色大喜。
「小、小若。」王付生很激動，聲音都有些顫抖。
王小若茫然的眨了眨眼，眼前這個中年男人她完全不認識，看見王付生快步跑過來要擁抱她，王小若嚇得往林楠身後一縮。
「別怕，他是你父親。」林楠說道。
王付生也懵了，「林公子，這是怎麼回事，小若她？」
將來龍去脈解釋一下后，王付生一屁股癱倒在地，臉色蒼白。
看著他這幅樣子，王小若莫名其妙的有點心疼。
「小若，小若我是你父親啊。」王付生的聲音虛弱又自責，他說道：「上次是父親不好，但你放心，只要你回王家，我絕對好好對待，彌補你。」
林楠瞥了一眼王小若。
這個女孩現在很慌張，完全不知所措。
對她來說，突然冒出一個不認識的中年男人，號稱是她父親，猝不及防下王小若根本無法接受。
「對不起。」王小若臉色蒼白的搖了搖頭。
似乎即便回到王家，王小若也沒能想起什麼，林楠嘆了口氣，和王小若離開。
王付生喉嚨沙啞，好幾次想出聲挽留都沒有勇氣。
在臨水逛了一圈，甚至去了林楠和她第一次見面時的天極武館，但王小若的記憶好像真的被洗刷掉，什麼也記不起來。
剛從紅天樓出來時王小若還很活潑，笑眯眯的，但一圈逛下來，她就和受傷的雛鳥似的耷拉著頭，翅膀無力低垂。
林楠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
不管怎麼說鍋都在他身上，要不是貿然給王小若服用金尾凝神丹，或者礙於臉面沒點開會陰穴，現在這一幕都不會發生。
一股愧疚感和自責感纏上林楠心頭，他嘆了口氣，至少在王小若恢復記憶之前，不能再讓她出別的岔子了。
最讓林楠頭疼的是，王小若連修鍊的事情都給忘記了，現在雖然有武道大師境界，但一身內氣完全不會使用，就像一個小孩坐擁百萬財富，只會拿來買棒棒糖和雪糕，起不到什麼大用。
傍晚，林楠和王小若前往今天的最後一站。
去人民醫院附屬的怡康樓，見一個人。
這時候的路很堵，公交車上，林楠和她坐在一起。
王小若靠著車窗，她看著透明玻璃上自己的倒影，神色一片迷茫和惘然。
有專家說，人活著的概念，是有無數細碎記憶組成的，那些記憶拼接出人的大腦，軀幹。
如果有一天那些記憶全部消失，被另一個人的記憶取代，從醫學的角度來說這人雖然還活著，但心理學上，他已經死了。
現在王小若就是個狀態，以前的她睡著了或者死了。
林楠瞥了她一眼，心中一驚。
王小若空洞的表情，和林楠在仙界初來乍到時差不多，對未知世界的茫然，恐懼，不信任，時時刻刻就像一隻冰冷大手似的握住心臟。
車上，王小若突然問：「找回記憶很重要嗎？」